第四百一十一章 未雨綢繆
這樣的先天優勢擺在那裏,身邊人羨慕她、捧著她還來不及,她哪裏需要自慚形穢。
調整好了麵部表情之後,薑舞寧才再次緩緩抬起頭看向皇上。
“父皇,兒臣心下明白,兒臣從前行事確有荒唐不妥的地方。是以,其他人對兒臣的所作所為會心存偏見,兒臣也能理解。兒臣相信,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隻要兒臣能夠堅持做出改變,相信,長此以往下去,一定可以改變那些人對兒臣的偏見。寬以待人,嚴於律己,這還是父皇您教導兒臣的呢!兒臣不才,卻時刻不敢忘記!”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太子現下果然是今非昔比!朕沒有看錯吾兒!好樣的!”
“都是兒臣不好,是兒臣讓父皇如此掛心!兒臣日後一定會肩負起一個皇太子的責任,絕對不會再讓父皇您為兒臣憂心了!”
“行了,太子都這麽說了,那朕也就放心了!”
薑舞寧見皇上終於被她說服了,臉上也再次露出了笑意。
“是,兒臣謹遵聖命!父皇,兒臣現下便要去嵇兒那裏履行承諾了,那您……是不是也要去嫦妃娘娘那兒履行承諾呀?”
皇上佯裝慍怒的瞪了薑舞寧一眼,“沒大沒小!”
“父皇您這可是誤會兒臣了,兒臣的意思是,您若是要去看常妃娘娘的話,兒臣正好順路,可以先送您去長秋宮,然後再回東宮。”
“嗯?你不是要去中宮看嵇兒嗎?怎麽現下又要回東宮了?”皇上一臉疑惑的看著薑舞寧。
“回父皇的話,兒臣吸取上一次的教訓,覺得應該先回宮去換一身料子柔軟些,樣式素雅些的衣裳才妥帖。省的這身朝服上金絲繡成的補樣,硌疼了嵇兒的肌膚便不好了。還有這玉帶上的飾物,也都不便佩戴。嵇兒還小,定然是要加倍小心才是。”
皇上沒有想到,薑舞寧對薑嵇寧竟然能夠做到如此細心妥帖。這樣微乎其微的細節,就連他這個做父皇的都未曾放在心上。
“嗯,太子有心了!嵇兒能有你這樣的皇兄,是他的福氣!”
“能有嵇兒這樣的皇弟,也是兒臣的福氣。”
有薑舞寧這樣一個最強輔助的加持,皇上不出意外的,果然還是先去了阿日善公主那裏探望她。
薑舞寧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讓皇上多去看望阿日善公主。至於能否留得住皇上的心,那就要看阿日善公主自己的本事了!
不過,依著前幾次薑舞寧親眼所見,阿日善公主雖然年紀不大,可她拿捏皇上的手段,倒是尤為老道!
不出意外的話,阿日善公主應該是吃定了皇上這隻老牛!
薑舞寧送皇上到了長秋宮以後,這才一個人又默默地回了東宮。正如她自己所言,薑舞寧幾乎是將身上能夠隱藏禍患的一切因素,全部都換掉了!
之前,薑舞寧對皇上說,她換衣裳是為了防止衣服上的金線刺繡,和佩戴的飾品有可能會傷到薑嵇寧。
這不假!但,這隻是原因之一。
另外一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薑舞寧怕繼後白氏狗急跳牆,會想出什麽陰損的毒計陷害她!
至於繼後白氏會用什麽毒計陷害她,薑舞寧猜不到。
但是,薑舞寧真的不敢保證,繼後白氏在走投無路、逼得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會選擇鋌而走險,做點手腳讓薑嵇寧出現什麽不尋常的症狀,從而栽贓陷害到她的頭上!
薑舞寧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光是她自己,就能想出不下十幾種辦法,讓薑嵇寧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發熱、出疹、不適、哭鬧等等不良症狀。
到時候,繼後白氏再想個辦法,將苗頭引到她的身上,她可真的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尚且如此,繼後白氏身邊的那個醫術深不可測的安嬤嬤,豈不是更加的手到擒來!
薑舞寧真的怕,就連她自己到時候是怎麽中招的都不曉得!
這也正是她昨天夜裏最擔心的一件事,薑舞寧不想把繼後白氏想的那麽十惡不赦,甚至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向她的親生兒子下手。
但是,繼後白氏會不會這樣做,薑舞寧不想妄加揣測。可她卻是一定要未雨綢繆,做好最壞的打算。
所以,薑舞寧在慎之又慎的情況下,幾乎可以說是輕裝上陣,就連她平日裏最喜歡的那柄折扇,也沒有帶在身上。
皇太子規製的常服,幾乎全部都是要金絲銀線滾邊的,薑舞寧為了找一件簡單的常服,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繼後白氏在看到薑舞寧的時候,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就已經被氣的整張臉都綠了!
薑舞寧也不是吃素的,她壓根兒沒給繼後白氏推辭的機會,直接在說話的時候,暗戳戳的把皇上抬了出來。
不僅如此,她還把皇上去長秋宮看望阿日善公主的事情,佯裝隨口閑聊似的,說給了繼後白氏知曉。
繼後白氏被薑舞寧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氣鼓鼓的,活像一隻鼓足了氣的青蛙一般,瞪大了眼珠子惡狠狠的盯著薑舞寧。
薑舞寧哪裏管的了這些!繼後白氏越是生氣,薑舞寧就越是痛快!
不得不說,這些日子以來,薑舞寧所有的樂趣,都被繼後白氏一個人給包攬了。
“太子殿下如今日日都要跟著皇上聽政議政,怎麽還這麽清閑,竟然有時間來本宮這裏!而且,一坐就是大半日!太子身係國事,本宮可不好為了小孩子的喜好,而耽誤了你的正經事!太子應以國事為重,日後,還是不要將時間浪費在哄孩子這些小事上了!”
繼後白氏看著薑舞寧跟薑嵇寧玩的正在興頭上,那副兄弟情深的模樣,實在是讓她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最後,繼後白氏忍無可忍,終於還是沒有憋住,說出了口。
“皇後此言差矣,您難道沒有聽過,天子無家事,家事即國事嗎?本宮與嵇兒都是父皇的兒子,那我們兄弟二人的感情好不好,也同樣關乎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