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緩兵之計
那麽,這幾日,薑舞寧能做的,就隻有等!等蘭莫辭將那位奇人帶回來,也等奉親王和薑佩寧那邊,追查出關於《讖緯之學》的下落。
可是,薑舞寧又豈是坐以待斃之人,她現下雖然什麽也做不了,但至少,可以將整個計劃再斟酌一下。
畢竟,這整個計劃中,還有很多細節都需要再三斟酌。正好趁著這段時間,薑舞寧也可以將這些細枝末節想清楚。
蘭莫辭這一去,就是整整四日。
第四日晚些時候,薑舞寧已經有些坐不住了。蘭莫辭臨行之前,還說至多不過五日便一定趕的回來。
可是眼下,隻要再過了這一夜,便是第五日了。但蘭莫辭那邊,卻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讓薑舞寧怎麽可能還安坐中軍大帳!
就在薑舞寧坐立不安的時候,一個令她暫且可以稍稍安心一些的消息傳了回來。而那個傳回消息的,不是旁人,正是魏臨!
魏臨傳回的消息,是由劉著親自送到薑舞寧手中的。而入宮來給她傳話的,竟是李祁陽派來的人。
薑舞寧一時之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彎彎繞繞的,怎麽轉了這麽多手。
後來,薑舞寧也算是想明白了,劉著定然沒有這樣的急智。不用說,一定又是魏臨那塊棺材板想出來的好主意。
魏臨四百裏加急送入京的密函,倒也不多廢話,隻一句囑咐,便是告勸薑舞寧,若是遇到任何棘手的困局,一時之間無法應對的話,就以替先皇太後祝禱祈福為由,入太廟沐浴齋戒七七之日,以為表率。
薑舞寧看著手中的密函,麵上微微有些出神,她奇怪的是,魏臨是如何知曉她現如今的處境?
關於白家父子二人,於江湖之上遍尋《讖緯之學》一書,企圖以神知謠言蠱惑帝心,重傷汙蔑薑舞寧。
這件事,就連她自己都是幾日之前才驚聞消息。她壓根兒就沒有傳信告知魏臨,那麽,魏臨又是如何知曉的?
還是說,魏臨也同奉親王父子一般,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從白家父子二人的異常舉動中,察覺出些許端倪來?
而魏臨此刻,因身負皇命,分身乏術,實在無法單人輕騎,晝夜兼行的趕回帝都為薑舞寧和幫忙助陣。
是以,魏臨隻能以此密函,給薑舞寧指出一條緩兵之計來。待七七四十九日之後,魏臨也已經率領太子儀仗重返帝都。
屆時,有魏臨力挺薑舞寧,徹查《讖緯之學》一事,就算是白太師那隻老狐狸蓄謀已久,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薑舞寧雖然還是想不明白,魏臨怎麽會如此神通廣大,料事如神。
但是,在看到他傳回來的這封密函時,薑舞寧的心裏麵,還是情不自禁的感覺到一陣熨帖和踏實!
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薑舞寧無以言表。
其實,若真的論起來,薑舞寧的身邊,一直都不缺有能之士鼎力相助!就像這一回,除了蘭莫辭以外,還有身份顯赫的奉親王,和深得皇上看中的薑佩寧父子二人一力相助。
可即便如此,這麽多人都在為她的事情奔波忙碌,竟然都比不上魏臨四百裏加急送回來的一封密函,風能讓薑舞寧安心!
原本,薑舞寧還在為了蘭莫辭久久未歸一事惴惴難安,可是,就在看了魏臨的這封密函後,她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
薑舞寧現在一想到,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魏臨就要抵達帝都,不知怎的,這心裏麵就跟有了底氣一般,好似什麽都不懼怕了。
意識到她自己竟然會有如此荒唐的念頭時,薑舞寧頓時又有些慌了神。
她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對魏臨如此依賴?哪怕隻是魏臨傳回的一句話,也能讓她如此安心定誌。
李祁陽看到薑舞寧神情有異,便緊張的問道。
“殿下,不知鎮北侯在密函之中說了什麽!為何殿下的臉色,看上去好似不太尋常?”
薑舞寧沒有言語,隻是將手中的密函遞給了李祁陽。
李祁陽接過密函,快速看了一眼後,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並不知道白家父子二人在背地裏密謀的那些勾當,自然也不清楚,魏臨密函之中所說的“困局”,又是指的什麽情況?
“這……殿下,鎮北侯所說的,您將遇到的困局,所指為何?”
“這件事……”
薑舞寧猶豫了一下,思來想去後,還是將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李祁陽知曉。
“舅父勿怪,本宮並非有心想要隱瞞於您。隻是,現下,您大病初愈,理應安心靜養才是,實在不宜勞心勞神。為此,本宮才不敢與您說起這件事,怕的就是您得知此事後,又要為本宮牽腸掛肚,不得靜養了。”
薑舞寧確實不想打擾李祁陽靜養,這也實屬她的心裏話。
畢竟,到了李祁陽這個年歲,就算身康體健,亦需好生修養。更何況,他才剛剛經曆了一場大病,就算是要恢複,那也得頗費一些時日。
可是,在李祁陽的心目中,什麽也沒有薑舞寧更重要,包括他自己的身體!
“老臣這身子有什麽要緊,要緊的是殿下您!白太師,還真是煞費苦心,竟然連這樣陰損的計策也想的出來!那殿下您可有把握化險為夷?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那鎮北侯所言,倒也不失為一個緩兵之計!”
薑舞寧知道李祁陽的心意,與其跟白太師這隻老狐狸,打一場沒有把握的戰,到頭裏,說不定還要落個一敗塗地的下場!
倒不如韜光養晦,避其鋒芒,隱遁一月,待魏臨回京之後,再做打算。
薑舞寧當然知道,魏臨這一招,隻能算是見招拆招而已。也可以說,他這壓根兒就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然而,就事論事,相較之下,魏臨這一招,也是眼下看來,最穩妥的一招。
這一回,薑舞寧和蘭莫辭想出來的應對之策,由於時間太過倉促,以至於很多細枝末節都存著諸多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