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金玉天子，第九虛空
“知道了吧？這就是我的生平，或許對你有些幫助吧。雖然我沒有抱有過這種期望。”少年笑道。
昊雨緩緩道：“還有最後一個話題。”
“嘛，你還真是無情呢。”風雲清很是無奈，但仍是接著道來。
“……就是這樣，我和你，是唯二被那家夥選中的人。我以死亡逃過了他的掌控，但也隻能以這副樣子在陰陽城中我以陰陽天印製作的特殊空間中存活。你也不會例外。”
昊雨欲言又止。少年卻是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麽。”
“不過，你確定你要聽？”少年凝視著昊雨，“你確定你的心，承受得住如此重壓？”
“我的心？”昊雨一愣，隨即自嘲笑道：“死在我手裏的人成千上百，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前世相對來說還好，畢竟我殺的雖然有些人罪不至死，但從來都是有罪的。但今生，嗬嗬，我殺的人都是和我作對的，他們有些沒有罪，不過隻是和我作對罷了，就這麽被我殺了。”
“你說我的心，還不夠千瘡百孔嗎？”
“嘛，你既然這麽說了。”風雲清攤手聳肩，“那就隻能讓你的心再千瘡百孔一點了。”
“無所謂了。”
風雲清聳聳肩，神色首次鄭重，他道：“我們的血脈之所以高人一等，我們的力量之所以強人一等，全部是因為那卑鄙的家夥用了上億條生命的生命力堆積而成。”
上億！短短的兩個字，讓昊雨陷入了無法形容的情緒中。
“我當初不過是隻具備五成神脈的次神血脈，便是一億生命。而你體內的鳳凰族神脈雖隻占全身三成，但精純更盛，若是換算到我身上，那是九成的神脈。而神脈的含量每增一成，需要的是上一成的百分之一百二。”
“光是你自己的血脈，用了多少生命，你自己應該清楚了吧。”
昊雨當然明白，在風雲清說出換算比例後，他的心中立刻出現了他這三成卻精純到可以媲美九成的鳳凰神脈用了多少條生命來堆積。
七億四千四百一十六萬條生命。
“如何，現在還覺得自己能承受得住嗎？”風雲清目含悲哀，“你以為你的七劫是白來的嗎？你的七劫就像我的雙輪，都是天降罰懲。你以為七劫的渡過隻是為了讓你增加體質的嗎？不，那是為了元鳳在以後接手身體後，擁有一具近乎完美的軀體。”
“背負了七億餘條生命，還隻是為了讓你這具身體的底子成為天下第一，讓你轉世到這裏，讓你的氣運在出生之初就達到此世前三甲，讓你的力量遠勝同級，你以為這些都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聽著風雲清冷漠的話語，昊雨感受到了極大的諷刺。他忽然咧開嘴，無聲的笑了。
“代價？照你說的，我也會像你這樣的，不是嗎？”
看著昊雨臉上的笑容，聽著昊雨冷淡漠然的話語，風雲清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啊，你說的不錯，你和我，是一樣的。”
兩人笑了好一會，而後對視，忽然覺得對方都順眼了不少。
或許，這就是同病相憐吧。
良久，或者說，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
睜開雙眼，原本有神的眼眸此刻空洞，昊雨手掌撐地，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得以站起。腦海中又響起少年的聲音。
“陰陽城は私があなたに殘した最後の贈り物で、その中のすべてはあなたのものです。「死ぬ」前に、卑怯で恥知らずなやつに痛撃を與えてほしい。ハハハハハハ!”
“忒！”昊雨無語地吐了口唾沫，不屑道，“你是中國人，麻煩在和中國人說話的時候，說中國話。”
“好好好。”少年聲音再次響起，“陰陽城是我留給你的最後禮物，其中的一切都是你的。希望你可以在‘死’之前，給那卑鄙無恥的家夥一記痛擊吧！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呢，”少年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笑意，“如果你真的能回去的話，我還是希望你把這項語言的開創國，給滅了吧。語種雖然沒有錯誤，但言者有錯嘛。”
“嗬嗬，能回去的話，盡量咯。”昊雨也是不自禁露出一絲笑容。
“那你就盡量吧。”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昊雨微微晃頭，將腦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丟出腦殼。突然，他低聲喃喃。
“從我們的角度，他確實是卑鄙無恥的。但從他的角度來看，以這世界的三觀來說，不過隻是區區的不擇手段而已。”
“七億餘條生命啊……”昊雨抬頭仰天，“就算隻是殘缺三魂聚集的生命力，也是七億條生命吧……”
沉默半響，昊雨使勁甩頭，長發被他甩得飛揚而起，卻沉重無比。
走吧，隻能向前走了。昊雨如是默想。
數天後，陰陽城崩毀，化作一道流光掠入昊雨的眉心，進駐了他的識海。
他的眉心處的天印又多了一道。
創生天印、焚炎天印、陰陽天印。
在陰陽城來到古靈地的時間達到一月後。
“轟！”
第八道接天閃電準時而來。
人人心中浮現出那熟悉且勾人欲望的話語。
“混沌閃電落之處，古靈第八。”
“第八城名金玉。”
短短五天，金玉城崩毀，金玉天子出現——寂滅浮陸鐵骨山，新任金玉天子。
“混沌閃電落之處，古靈第九。”
“第九城名……虛空。”
虛空城出現後十天內，仍是遲遲不見某人的蹤影。
仿佛在陰陽城之後，他就徹底消失了一般。
已經有不少謠言流傳於各大浮陸的修者嘴中，無一不是說著創生浮陸那個自大的家夥不自量力地進入陰陽城，從而死在了那裏麵，屍骨無存之類的話語。
“還要繼續嗎？”
虛空城外約三百米處，山洞中，伯弦不滿地問道。
“你要走就走吧。”鐵骨山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天子，自然會相信那些散修的鬼話。”
“你什麽意思？！”伯弦臉色驟然猙獰，“你是在嘲諷我嗎！”
“你愛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我沒有興趣與你爭論。”鐵骨山睥睨地看著伯弦，“區區十王島之一的魔音島，難道還能讓寂滅浮陸為之懼怕？”
“你！”伯弦臉頰一陣白一陣紅，卻死活說不出什麽，因為在他身邊，已經有著數十寂滅浮陸的修者將手中魂器對準了他。
“既然參加了此次計劃，在成功之前，沒有離開的途徑。”鐵骨山淡漠地道，“你要走，就走到無盡虛空去吧。”
伯弦不再出聲，反倒是大風族的風逸笑道：“但星月昊雨遲遲不出，一月之期已經過了三分之一了，若是虛空城崩毀，那我們的努力，豈不白費？”
慕小玲白皓、鳳天凰焰以及身在深紅鬥篷兜帽之下的戮露等人，都在此刻將目光投向了鐵骨山。
在場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位新任金玉天子的發言。
“把他引來不就是了？”鐵骨山睥睨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