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澎湖灣海戰(三)
才一會兒時間,就見得那艘爆炸的戰船已經向一側翻傾,在附近的十幾艘戰船加足馬力衝向出事地衝去,一艘武裝戰船也很快靠上去接應那艘船上的水軍。
十幾分鍾之後,海麵上開始響起陣陣悶雷,就在斷後封艦隊軍艦忙著在船隊尾部搜尋偷襲時,和先前相似的爆炸聲卻又不擇時機的從船隊前部傳來,響徹海麵的爆炸讓船隊中經驗豐富的軍人和水手倍感不安,因為那意味著至少有兩支敵人艦隊在攻擊自己的船隊。
這聲巨響還不算完,爆炸顯然引了那艘戰艦上的其他易燃物品,黑色的輪船像是火柴頭一樣在黑夜中綻放出刺眼地光,那上麵接二連三地爆炸仿佛孩童們玩鬧的焰火一般。麵對此情此景。人們不禁為船上的幾十名船員感到擔憂。同時更加要替自己的命運憂慮。
作為原夏國最為資深的水軍將領,範遂並沒有讓這支船隊自行陷入不堪的混亂中,指揮艦‘天可汗號’隨即發出保持隊形地燈光信號。
沒過多久。為了防止敵艦混入船隊獵殺船隻,一盞又一盞燈光從指揮艦向四方蔓延,被點燃的火箭被射入空中,一時間海麵如同白晝一樣明亮。它們地努力終究換得了寶貴的回報——短時間內並沒有更多的敵艦突防乃至大開殺戒。
數小時後。黎明尚未到來,但喧鬧地海麵終於有了安靜下來的跡象,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悄然從東北方快逼近這支船隊。
最初發現這個情況的船員還以為是己方船隻。因為敵人不可能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向他們行駛過來,於是他們興高采烈的向對方出燈光信號,但直到對方以猛烈地炮火作為回應時,這些可憐蟲才如夢初醒。
但他們倉促之下組織的反擊,一時間十幾駕床弩從不同的戰艦上射出,而在對方強大地火力麵前很快就崩潰了。
憑借火炮超遠的射程,大夏福建水軍戰艦猶如一頭進入羊圈的雄獅,肆無忌憚的撕咬自己的獵物,而那些一直守候在外圍的戰艦也趁著這個機會利用甲板上的火炮攻擊亂作一團的敵艦,黎明前的黑暗對於這支燕國艦隊而言,成了難以磨滅的痛楚。
原本是日上三杆的時間,海麵上卻依然灰蒙蒙的一片。能見度依然限於數百米之內。經過一夜高航行之後,李玉指揮下的大夏主力艦隊已經順利穿過蝦球和澎湖列島和澎湖列島以西洋麵之間的寬闊水域,陰天及黑夜的掩護,他們一路上竟沒有被巡邏的燕國巡邏艦發現。
“將軍,這是偵查船剛剛送來的情報!”
“是什麽?”李玉一邊從自己的通訊官那裏接過情報,上麵用略有些潦草的字跡寫著內容,它顯示大夏福建水師與昨夜已和敵艦隊接戰,福建水師艦隊有五艘戰船被擊沉,但由於小雪和天氣的原因,敵方戰艦損失不詳,交戰地點在離自己的艦隊一百海裏的雙岐島以北洋麵。
副官補充說:“我們是不是全力趕往交戰水域,福建水師兵力隻有對方的兩成。”
由於範遂帶走大量的有經驗的水軍軍官北投,近兩年來大夏從低級軍官和建康禁軍中提拔大量的中低層水軍軍官。
這位先前就在禁軍果勇營任職的普通都尉顯然還不熟悉李玉的指揮習慣——在尚未被敵人發現行蹤之前,如果大搖大擺的衝向戰場,很有可能主動暴露自己的方位,這是李玉極力避免的事情。
如果不顧後果的莽撞的衝上去參與戰鬥,雙方的實力對比,還是本方處於劣勢。
“不用,繼續保持隱蔽狀態,希望老將胡漣不要衝動,把他自己手中的派一次性打出去,隻要纏住對方即可。!”
李玉一如往常的說道,他期望中的目標並不是那些小魚小蝦,這次出航,他滿懷期望的準備一次性解決燕國水軍的主力,就算雙方同歸於盡也是值得的。
在雙方戰爭準備好之前,就大夏的造船能力和沿海各路的船隻,可以應付長江防線。
“距雙岐島還有多遠?”副官退下之後,張海諾轉頭問自己的副將張貴。
張富和張貴兩兄弟自從跟隨甘奉在襄樊之戰中劫後餘生後,經過幾年的努力,得到太尉餘介的賞識,在這次大規模水軍官員調整的情況下,兄弟兩走了兩條不同的路,張富接替李玉就任長江九江段統製,而張貴被抽調到長江水師軍帥府,就任李玉的副將。
張貴對著那張特殊的航海圖上測算了片刻,“不到一百海裏,以目前航速,下午就能抵達預定戰場!”
李玉想了想,考慮到隱蔽航行,突襲對方艦隊的需要,航速不能增加太快,他下令道:“從現在起,艦隊改為十二節航速前進!”
命令很快就傳達下去了,從十節到十二節似乎並不是一個很大的改變,但在專業人士眼裏,它們艦隊揚起的水花和航行狀態還是有明顯變化的。
剛開始福建水師利用黑夜和小雪,在能見度極低的情況下,百十艘戰船在敵人艦隊周圍遊蕩,每當燕國艦隊有所行動,就有三四搜戰艦利用黑暗潛入對方艦隊內部進行戰略性騷擾。
大夏的木炮在這個時代還是很震撼的,鐵木製造的火炮,發射的是細小的鐵砂,對付木船並不能將其擊沉,但現在大多是戰艦上的水手和戰兵,大多在甲板上操作,沒有多少防護措施,對敵人殺傷力還是很強的。
尤其在濃濃夜色下,巨大的炮聲,給燕國水軍心裏造成影響是巨大的。
直到遭到突襲之後,範遂反應還算及時,命令艦隊向中間靠攏,靜待天明,這樣雖然遏製了胡漣利用天氣偷襲的戰術,但也限製了燕國水軍的活動區域,從而達到了拖住燕國主力艦隊的戰略目標。
在沒有弄清敵情的情況下,範遂采取拖延的戰術,等待天明,雙方就這樣僵持了幾個時辰,直到上午八點,能見度不足五十米,雖然不知道燕國水軍具體數量,但範遂還是根據對方一係列的行動,判斷出敵方軍艦不足百艘,這也讓範遂提著一夜的心徹底放下。
範遂不顧其他方向幾隻戰船的火力騷擾,命左右路向兩邊散開,中立兩百主力戰船,直接向位於正西方向的五十幾艘大夏福建水師戰船突進。
位於前方的三十多艘戰船上的床弩次第射擊,胡漣站在指揮艦李牧號上,看清敵人戰艦的隊形,通過旗語命令本方戰艦,向西邊打邊退。
李牧號味尾舷一共三門鐵木艦炮向打頭的敵艦奮力還擊,所有炮手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將鐵砂打了出去,就算是訓練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快過,他們相信自己一定能給卑鄙無恥叛逆一個無比慘痛的教訓。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燕國人的攻擊更快更猛!
燕子排開的燕國戰艦首先發現福建水師李牧號那龐大的身軀五艘戰艦艦首弩床先集火,艦首一共十五駕大型弩床用疾風驟雨般的攻擊,四尺長兒臂粗的弩箭,和五駕投石車將李牧號周圍打的宛若由水柱組成的牢籠。
如此密集的攻擊很快就取得了戰果,李牧號猛地一震,一塊磨盤大的圓石在艦尾暴起,“我們中彈了!”
“閉嘴!快去檢查受損情況!隻要艦炮還能用,就給我繼續打!”,見艦尾中彈,槍炮都尉立刻指揮水勇檢查傷情。
李牧號上官兵奮戰終於有了成果,一發炮彈擊中中間那首敵艦的甲板,一團火球伴隨著爆炸聲升騰而起。
“打中了!”李牧號上一篇歡騰,可是隨著煙霧散去,中彈敵艦使燕國這艘兩千石的大型艦船艦首甲板上的水兵死傷二十多人。
但對船隻並沒造成有效的傷害,喜悅變成了震驚,而且自己的艦炮無法給敵人造成損傷的事實很快又變成了恐懼。
而另一邊敵艦先鋒大將齊偉的反應則正好相反,在振南號被命中的那一瞬間,齊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要知道這首戰艦是燕國僅次於旗艦振東號的排水量第二的戰船,像這樣的戰船在燕國水軍中隻有三艘,每一艘都珍貴不已,要是有了什麽三長兩短,自己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然而傳令兵傳回來的消息是李牧號的炮彈沒有給自己腳下戰艦造成損害,鄭楠號船體毫發無損的事實讓齊偉狂喜不已:“想不到夏國人的新武器隻能射殺戰船上的兵勇,對戰船本身並不能產生大的傷害。
害怕了一夜,原來大夏的新式武器並不能對船體造成傷害,隻是會殺傷甲板上的水兵,又有何懼?“左舵!拉近和敵號的距離!”
李牧號打不穿自己的船體,有如此的大的優勢不利用一下就不是我齊偉了,隨著距離的拉近,燕國人的弩箭和投石機就更為精準。
頃刻間李牧號又受重創,艦橋中彈,老將胡漣被巨大的震動拋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巨大的疼痛以及被震的頭暈目眩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還算好的,正在掌舵的校尉沈壽則沒這麽幸運了。一支弩箭擊中了他的頭部,巨大的箭頭登時鏟掉了他的半個頭顱,瞬間血花飛濺,鮮血和腦漿混合的液體濺滿了艦橋的甲板。
見艦橋被擊中,護衛立刻衝了過來:“胡將軍!胡將軍!”
此時胡漣口不能言,隻能伸手指了指船舵。
護衛會意,立刻趕了過去,見沈壽半個腦殼都被削飛,已經沒了氣息,護衛隻能忍住悲痛,重新穩住船舵。
此時其他十幾艘斷後的戰艦的情況也十分糟糕,雖然燕國有五艘戰船圍攻李牧號,其他戰船加入戰局,向李牧好靠攏,試圖給李牧號解圍,然而很快就被幾十艘戰船圍住,其中三艘一千石左右的戰船,立刻遭到重創。
雖然因為此時海麵能見度不高,又由於大夏鐵木火炮的頻繁涉及使硝煙彌漫,導致能見度極差,但這三艘戰艦也已經因為進水導致艦體歪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