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梅楚曦明白攻擊怪物上盤絕對不能傷及其根本，於是立即換了一招“狗急跳牆”專門攻擊怪物的下盤。怪物知道自己的弱點已經暴露在對方麵前，也不敢再讓梅楚曦的武器輕易打中四肢，免得身體失衡後被他趁機打落水狗。
??麵對梅楚曦的那一招掃字訣，怪物急忙往後一躍匆忙閃避。梅楚曦此時也不敢再貿然出手，急忙把船槳收回來橫握護在胸前，生怕自己留出了空檔被那怪物乘虛而入。一人一怪暫時的形成膠著狀態，都在等著對方下一次的攻擊。此時的局麵，就像兩位高手在對弈一盤生死棋局，每下一步都得三思而後行，要不然的話，那就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梅楚曦可輸不起這樣的棋局，因為他一旦輸了，往往就會輸了性命。
??那怪物也知道那船槳的厲害，如果要是普通木棒之類的武器，憑著梅楚曦剛才敲在它腦袋時的力道，就足以讓木棒自行折斷了。但現在看看梅楚曦手中的武器，居然還安然無恙，這不得不讓它心生忌憚。
??忽然間，那怪物那雙老鼠般的賊眼滴溜溜地一轉，準備想用自己鋒利的牙齒先咬斷那船槳。等到那時候，失去了武器保護的梅楚曦還不是得像待宰的羔羊一樣，任由它魚肉？此計一出，那怪物率先向梅楚曦張開大嘴咬來。梅楚曦哪能想得到那怪物到底打得什麽主意，此時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連忙把船槳往怪物嘴裏一捅，及時擋住了怪物的突然攻擊。
??梅楚曦這麽一捅，此時正合那怪物的心意。那怪物迅速把嘴合攏。“哢”一聲響，怪物用力地咀嚼嘴巴裏的那一部分船槳。它以為憑它嘴巴的咬合力，就足以把那船槳咬成碎片。可它不知那船槳非金非木的質地，卻不是那麽容易就被嚼碎的。
??梅楚曦終於看清那怪物的意圖了，原來它想先把我的武器給破壞掉，然後再來慢慢收拾我，你想得美！梅楚曦卯足勁用力一撬，把船槳從怪物的嘴巴裏抽了回來。瞥眼往船槳被咬過的地方一看，隻有幾個淺淺的牙印，還好無傷大雅。要是讓梅楚曦知道這根船槳乃是用瀛洲上古陰沉木所製而成，其價值實在是不能用黃金來估量的話，他早就心疼死了。如今卻被那怪物咬成坑坑窪窪的樣子，這時他肯定會用盡他平生所學的粗話對著那怪物大罵爹娘了。
??在中國民間，陰沉木即炭化木，蜀人稱之為烏木，西方人稱之為“東方神木”。陰沉木的形成久遠，要形成陰沉木，少則數千年，多則需要數萬年的時間。經大自然千萬年磨蝕造化，陰沉木兼備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韻，其質地堅實厚重，色彩烏黑華貴，斷麵柔滑細膩，萬年不腐不朽，不愧享有 “東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的美譽。陰沉木自古以來就被視為名貴木材，稀有之物，是尊貴及地位的象征。我國民間素有“縱有珠寶一箱，不如烏木一方”和“黃金萬兩送地府，換來烏木祭天靈”的民諺。
??“你這狗東西是不是牙癢癢了？來來來，讓小爺我做點好事幫你止止癢”說完舉起船槳對著那怪物又是一陣亂攻。當然梅楚曦不可能是無的放矢，他這一招叫霧裏看花花非花，看是雜亂無章的攻擊，其實卻是在引誘那怪物露出破綻。
??那怪物看見那船槳竟然也是咬不爛，暫時也是無計可施，隻得左閃右跳的躲避著梅楚曦的胡亂攻擊。梅楚曦此時心想，既然那怪物的頭部打不動，牙齒也是堅不可摧，隻有四肢關節處比較脆弱，另外，它柔軟的腹部也是可以選擇的攻擊點。到底怎麽樣才能誘使它露出腹部呢？其一，就是把它的四肢打瘸使它癱瘓，其二，就隻能引誘它來撲擊自己，趁它露出的空檔的時候，迅速攻擊它的腹部。
??梅楚曦要想打瘸那怪物，估計不會太容易，畢竟那怪物已經開始刻意的避開梅楚曦的下盤攻擊。那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引誘它來撲擊自己了，有道是，成功細中取，富貴險中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貞操做不成娘！為今之計，隻有冒險一試了。
??主意已定，梅楚曦決定誘敵深入。“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予之，敵必取之。以利動之，以卒待之。”手持船槳耍猴般亂舞一通之後，梅楚曦突然收起船槳轉身就往上山的山道上跑去。那怪物還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梅楚曦趁著怪物愣神的時候，早已經跑出了一大段路了。怪物哪能想得到梅楚曦竟然如此狡猾，仰天一聲怒吼，也隨即朝山上狂追而去。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女人不義，以屠狗為樂趣。瞬間擊殺了兩條惡狗之後，鍾靈胸中那口之前被惡狗狂追的怨氣終於得到釋放，對付剩下那頭惡狗的信心也是大增。那惡狗知道自己這次絕對沒有逃脫的可能，也隻能是拚死一搏了，接著對鍾靈發起了最後瘋狂的攻擊。
??鍾靈一次靈巧地閃身，躲開惡狗的致命一撲，緊接著回身使出一招難度係數極大的“天女散花”，“不歸”瞬間在她手中幻化成點點星芒劈向惡狗。光芒閃過，惡狗的腹中立刻多了幾道深深的刃口，立刻慘叫連連地翻滾在地，四肢不停地胡亂撲騰，眼見不可久活矣。“鍾姑娘好身手！想不到姑娘的劍法竟是如此精妙絕倫。”荊軻由衷地讚道。
??“荊軻大哥謬讚了，我隻不過學到了點越女劍法皮毛罷了。”鍾靈謙虛道。“越女劍法？怪不得我覺得這套劍法好像似曾相識，想不到這套劍法居然還沒失傳。”荊軻感歎道。“噢？荊軻大哥也知道越女劍法嗎？”鍾靈不可思議地問道。“嗬嗬，略知一二罷了，全都怪我那時後太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我年輕的時候喜歡到處遊曆，也喜歡到處去挑戰江湖有名的劍客。直到我有一次去到了越國，我才真正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那是我有生以來輸得最心服口服的一次。”荊軻似乎又想起往日的時光回味地說道。
??“相傳春秋時期有一位女俠身懷絕技，劍絕天下，使的就是一手天下聞名的越女劍法。因為此高人收徒一向隻傳女不傳男，所以其門下的傳人是越來越人丁凋零。直到我遇到一個叫蓋聶的人，我從他口中聽說越國有一位女劍客的劍術是精湛無比，技壓群雄，連蓋聶都沒把握勝過她。
??於是我就想，能讓蓋聶那種生性高傲的劍客都自愧不如的人，究竟能厲害到什麽程度呢？嗬嗬，還是梅兄弟說的那句話，好奇害死貓！我就打算去到越國打算挑戰一下那位女劍客。不去不要緊，一去就知道越女劍法果然名不虛傳，在與那位女劍客交手中，我居然過不了五招，就倉惶落敗了。尤其是那一招“天外飛仙”實在是令我終身難忘。想不到今天，我居然有幸還能再看到鍾姑娘的越女劍法！”梅楚曦心悅誠服地讚歎道。
??“但我見鍾姑娘的越女劍法隻得其形而不得其勢，是不是姑娘不懂運用內功心法？”荊軻又問道。“荊軻大哥好眼力，我斷斷續續地跟妙慧法師學習這套越女劍法，隻是把所有的招式和步伐都記了下來罷了，其實我根本不懂得如何運用內力融匯到這劍法中去，所以我確實是隻得其形而不得其勢。”鍾靈坦率地告訴荊軻。
??“鍾姑娘連內功都不會使用，居然也可以把越女劍法使得如此出色，真乃習武奇才。如果姑娘可以習得正宗內功心法的話，再配合越女劍法的絕妙劍術，今後一定可以把越女劍法發揚光大的。”荊軻繼續讚道。鍾靈嗬嗬笑道“荊軻大哥，我不是正宗的越女劍法的傳人，我學一技隻是用以防身罷了，也不知道今天這劍法竟能派上用場。以前都沒有人傳授我內功心法，所以我不能讓越女劍法發揚光大了。”
??“鍾姑娘此言差矣，你已經精通中醫脈絡，其實隻需懂得一些簡單的法門和內功心法口訣，你就能懂得如何使用內力了。你聽說過道家的性命雙修的功法嗎？”荊軻解釋道。“性命雙修？我在孫真人的著作中曾經看到過此種功法，那套理論不是教人如何養生調理，延年益壽的功法嗎？怎麽會是內功修煉的法門呢？”鍾靈不解道。
??“嗬嗬，看來鍾姑娘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最初提出性命雙修的人是老子，性命雙修指身心全麵修煉，從而達到至高完美的境界。性命一詞，是指“人性”和“天命”，是性與命的統一。其修煉方法以靜為主，以動為輔，以靜養神，以動養形，性命合一。這也是道家煉氣的法門的精髓之一。”荊軻耐心地為鍾靈解釋道。
??“靜極則動，動極則靜；陽極則陰，陰極則陽，乃理氣自然之循環。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複，陰象靜，陽象動，五陰之下，一陽來複。蓋言陰陽互根，彼此互相成就而不可離之意。大凡煉氣，須要將神抱住氣，意係住息，在丹田中，宛轉悠揚，聚而不散，則內藏之氣，與外來之氣，交結於丹田；日充月盛，達乎四肢，流乎百脈，撞開夾脊雙關，而上遊於泥丸，旋複降下絳宮，而下入於丹田，神氣相守，息息相依，河車之路通矣。夫功至此基之效已得一半。然調後天呼吸，須任他自調，才能調得起先天呼吸，我惟致虛守靜而已。真息一動，玄關即不遠矣，照此進功，築基可翹足而至。”荊軻把自己平生所學以及對性命雙修功法的理解給鍾靈詳細講了一遍。
??“之前我也曾給梅兄弟講過一些關於築基煉氣的口訣，但好像他並不是很理解我的說法。我想，鍾姑娘你會比他理解得快一些，畢竟你有中醫理論基礎，所以煉氣對你來說絕對不是一件難事。”荊軻鼓勵鍾靈道。“多謝荊軻大哥指點，如此一來，我就能在這次地府之旅上盡一些綿薄之力了，最起碼也不能成為梅大哥和荊軻大哥的累贅。”鍾靈此番說辭讓荊軻倍感欣慰。
??既然三頭追擊的惡狗已經被盡數擊殺，鍾靈還是打算準備聽從梅楚曦的話，在山上先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剛想繼續往山上走，就看見山下煙塵滾滾的，並伴有隆隆的奔跑聲。鍾靈定神一看，隻看見梅楚曦正狼狽不堪地被那狼頭鼠目的怪物追趕著往山上跑來。
??“荊軻大哥，梅大哥有難，我們得幫幫他。”鍾靈焦急地說道。“如果我不知道你會越女劍法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去涉險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如果有了你的幫助，我想梅兄弟對付這怪物一定會輕鬆一些。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下山去接應梅兄弟。”荊軻義不容辭地說道。
??話是說下山，其實路程也根本不算有多遠，不一會兒功夫，鍾靈就和梅楚曦接上頭了。梅楚曦看見鍾靈安然無恙，心下大感寬慰，接著又焦慮起來大喊道“你們怎麽還在這裏？趕緊離開，這怪物實在不好對付，我隻好把它引上山來再想辦法對付它。你們現在快走，我遲一點再與你們匯合。”
??“梅兄弟，鍾姑娘也是習武之人，有了她的幫助，我想，你對付起這個怪物來會事半功倍的。”荊軻毫不擔心地說道。既然荊軻都發話了，梅楚曦也無需再辯駁，他知道荊軻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的。急忙對鍾靈解釋“鍾姑娘，那怪物的頭部實在是堅不可摧，我們得攻擊它的下盤或者腹部才能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待會我會想辦法去把它引過來撲向我，你看準機會就及時出手，削它的四肢或者給它開膛破腹，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心慈手軟，否則咱們都得交待在這裏了。”“梅兄弟放心，鍾姑娘的劍法精妙得很！倒是你得小心那怪物的牙齒，要是不小心讓它蹭上一下，你估計都得掉層皮。”荊軻提醒道。
??梅楚曦短短幾句話就算是把整個作戰計劃都交待清楚了。梅楚曦向鍾靈使了個眼色，兩人成八字形散開麵對著那怪物。那怪物也不敢貿然率先發起攻擊，而是跟二人形成對峙的狀態。梅楚曦也不等那怪物站穩腳，二話不說，一招“關門打狗”就朝那怪物的前肢掃去。怪物靈巧地往後一跳，躲過了這一招。梅楚曦一擊不中，又生一擊“兔死狗烹”直戳怪物的頭部。怪物也不躲避，直接用頭硬接了梅楚曦的一戳，企圖用那一戳的反作用力給梅楚曦的虎口造成反震傷害。
??誰知那時候，鍾靈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了，手中的“不歸”如閃電箭般射向那怪物的雙腿。這一招正是荊軻之前所說越女劍法的那招“天外飛仙”，這一招包含了三個階段，為什麽會是三個階段呢？是因為這招劍法中每一劍都隻使到三分之一為止，敵人剛要招架，自己招術已變。一招中包含三招，最為繁雜凶狠。這招劍法根本沒有守勢，全都是進攻殺招。
??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鍾靈這一招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根本容不得半分猶豫。“嗷”一聲慘叫，雖然那怪物早已經做出了閃躲的動作，無奈鍾靈這招玩命般的“天外飛仙”實在太毒辣了，根本是避無可避的殺招，左前腿被“不歸”劃了一道。要是這一招由荊軻使出的話，估計那怪物早已經成為殘疾怪士了。
??“好極了！”梅楚曦不等那怪物站穩，又是一招“趕狗入巷”掃在怪物的右前腿上。“哢”的一聲，船槳正好敲在那怪物腿上的關節處，怪物吃痛後立刻失去平衡，整個身體不聽使喚地向前跪了下來。鍾靈看準機會又是一招“倩女幽魂”朝怪物的左側腹部刺去，這一招“倩女幽魂”確實是招如其名，隻看見鍾靈如鬼魅般淩厲的攻殺徑直地飄向那怪物。
??看著鍾靈美妙絕倫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直線，梅楚曦突然想到經典電影倩女幽魂中的主題曲，禁不住就唱出聲來為鍾靈喝彩“人生路，美夢似路長。路裏風霜，風霜撲麵幹。紅塵裏美夢有幾多方向，找癡癡夢幻中心愛路隨人茫茫。”
??“嗤”接著又是悲慘的“嗷”，兩聲連著起來翻譯就是CIAO，就是意大利語中的“你好！”。這就算是鍾靈向那怪物問好最好的表達方式了吧。“不歸”雖然未能深深地插入那怪物的的腹部，但這一拖劍式的確給那怪物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千百年來，那怪物從未經曆過這樣刻骨銘心的傷痛，發了狂地掙紮從地上站了起來，張嘴朝鍾靈的手臂咬去。“小心！”梅楚曦一看情況不對，忙使出一招刺字訣“已陳芻狗”往怪物的嘴巴捅去。這一招並不是想要傷害怪物，事實上也不可能傷害到它。其實梅楚曦真正的目的隻是想讓怪物的嘴被硬物塞住罷了，因為隻有這樣的效果，才能讓鍾靈有足夠的時間安全撤退。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鍾靈不退反進，一個翻身小騰挪躲過怪物的血盆大嘴，舉起“不歸”又是一招撩劍式“秦女楚珠”在那怪物的後腹部往上一挑。又是“嗤”的一聲，怪物的小腹吃痛抖動了一下，平衡再次被打破，前肢又重新跪了下來。“我勒個去！這女人不要命了？果然是藝高人膽大！”梅楚曦吃驚地瞪大了雙眼看著鍾靈。
??但這次機會確實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時機，梅楚曦也根本來不及考慮那麽多，忙用掃字訣“關門打狗”連續往怪物的腹部的傷口處掃去，“砰砰砰”三招連發的傷口撒鹽式攻擊。“嗷——喔”怪物應聲慘叫起來，疼得它不停地在地上打滾，一時間翻不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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