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明甜暗苦

  時鎂很絕望，那頭柳舅舅聽了妹子這話，卻是直接否了：“你糊塗！賣了她一個不要緊。可玉兒和寶兒呢？你這個當娘的做事怎麽也不為她們想想？有一個當了窯姐的姐妹，她們以後還怎麽活？”


  ??“可她分明就不是我女兒？”


  ??“可在眾人眼裏，她就是。”


  ??柳家舅舅真是快氣死了，她這個妹子從來就沒有腦袋聰明過：“當初孩子讓換了的時候，我就讓你鬧。你卻不知道聽了那個石江勇的什麽鬼話，把事給按下來了。這會子這孩子都養在你名下多少年了，你說不是就不是了？噢，和你不和的婆婆前頭剛死了，後腳你就把和你婆婆親的親生女兒給賣到娼門裏頭去，你是怕這村子外頭的唾沫星子淹不死你嗎？”


  ??石氏這會子也反應過來，這事不對了。


  ??“那哥你說嘛，這事可怎麽辦？反正我是不要她的。看見她我就惡心。”


  ??柳家舅舅也不樂意看見這丫頭，左右思量了一下，有主意了：“咱們先把你婆婆這喪事糊弄過去。等這大頭埋過去後，再處理這小的。”


  ??“怎麽處理？”


  ??柳家舅舅嘴角露出一個冷冽地笑：“這有什麽難的？找個好人家把她嫁過去不就行了？”


  ??石氏先時一楞，而後很快就懂了：“對呀！給她找一戶好人家！公婆刁鑽，姑嫂陰狠，男人最好再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每天全家打她抽她，完了再把她和她養的小崽子一起賣到窯子裏去才好。”


  ??柳家舅舅聽得皺眉，這個小妹之是怎麽了？今天怎麽就和窯子過不去了?

  ??而且聽聽，她這是想的什麽法子？

  ??“誰家兒女說親事是象你這樣的？我說你這腦子就不能動一動嗎？，那樣缺德的人家，你知道，別人會不知道？臉臉臉，你怎麽就不知道做事前想想自己的名聲？”


  ??石氏聽了也煩了：“那你說怎麽辦？”


  ??柳家舅舅白了妹子一眼，心想，這事他是不用指望她了。便道：“這事你且別管，就交給我罷。總之，讓你滿意便是。”


  ??石氏一慣相信自家哥哥，聽他應承就再不管了。


  ??兄妹二人再和計一番後，石氏便在屋裏哭嚎了起來。一口一個娘啊你走了我們可怎麽辦，一口一個孩子他爹，你在前頭等等我們娘幾個隨你去之類的。


  ??這會子，天早已經黑了。


  ??大半夜的石氏這麽一嚎，不到一會兒村子裏的人就都知道了。石家婆婆沒了的事！

  ??因有白天昏倒的事，晚上這事村子裏的人倒也沒意外。更兼之，天沒亮的時候，又有一家的老爺子受不了打擊也沒了，這事便更象了。


  ??至於接下來石家怎麽辦喪事，時鎂就顧不上了。


  ??事實上，她在這場喪事上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麵，原因村子裏的人也都知道了。這孝順的孫女背阿奶回家的時候摔了一跤，把腦袋磕破了，這會子都躺在床上動彈不了，聽說眼睛都睜不開了，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


  ??石氏從心底起就是不想這個野種活的，所以她一心撲在喪事上，壓根就顧不得上理她。倒是石玉心裏惦記著這個妹子，又是哀求阿娘給妹妹找大夫，又是每天喂水喂藥喂飯的。


  ??如此幾天過去後，時鎂這邊，終於是能睜開眼睛了。


  ??在睜眼前，時鎂其實已經仔細算過了。


  ??聯邦往前一千多年，她身邊的人說的又都是華夏族的語言，就說明她現在落在的這個地方是一千三百年前的華夏族地盤。據時間推算，應該是差不多宋朝的樣子。


  ??華夏族的古代史，不屬於聯邦的必修課。


  ??時鎂也隻是因為本身屬於華夏族血裔，才抽空看了看。但因為內容過於枯燥，所以她看了沒幾頁就扔腦袋後麵去了。所以這會子提起華夏族古代的生活方式，她腦海裏能有的印象其實全部來自於古裝電視劇。


  ??在那裏麵，古代的女人活得簡直淒慘無比。


  ??不能上學，不能當官，甚至連光明正大的打工都要受人置疑。


  ??沒嫁人的時候，要聽老爸的話；嫁人了，聽丈夫的話；男人死了後，居然還要聽兒子的話。


  ??這些也就罷了，最讓時鎂鬱悶的是：這裏的男人自己可以有很多個女人，可女人卻隻能有一個男人。哪怕老公死了，也有好多地方連再嫁都是不許的。如果出軌亂搞，還有可能被活活泡在竹籠子裏扔到河裏淹死，或者放在火台上燒死。


  ??如此社會環境之下，如果她要生夠十個兒子，就必得找個強壯的男人才行。


  ??可是當時鎂睜開眼，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後，卻是直接崩潰了！

  ??醜成這樣，這世上哪個男人會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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