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愛一場夢

  大殿上跪著無數女仆,沒人敢出聲,白鴻那冷峻的目光掃過殿上所有人,剛剛過來報病情的小丫頭更是顫抖不已,頭都不敢抬一下,王子一向冷血殘暴,如果謹小姐再不醒來,怕這殿上的所有的人都得陪葬!

  殿上沉默不語的還有翰玉,他沒有找到老頭子,在封閉的王府內更找不到一個可疑之人。為什麽會是劉謹?他與白鴻的仇家數不清,要報仇的話就衝他們來,怎麽就選中了劉謹了呢。翰玉看著那還存有一絲謹兒味道的雙手,自責沒有保護好她。已經一天了,謹兒就像睡著了一樣,任人如何擺布都不會醒來,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溫度,還有臉上的安詳,他都以為她會離去。


  翰玉摸了一下帶在身上的玉,這是劉謹的貼身之物,也許隻有它,才能呆在他身邊吧,她如果醒來,他又能將他放於何位置,她是白鴻的女人,自己又能以什麽身份去爭取。不自覺握著玉的手就加重了力道,“神啊,守護著我們金淩國偉大的坎芝神,隻要謹兒能醒來,讓我做什麽都願意。”翰玉心中暗暗祈禱著。


  “滾開!一群沒用的東西。”看著宮中叫來的一群太醫,越看越火,連一個女人都救不醒,跪在最前麵的太醫更是讓白鴻火冒三丈,說什麽查不出病因,白鴻一腳過去,那太醫立即被他踹得口吐鮮血,打了一人還不解氣,於是那些平常養在宮中的太醫一個個被白鴻當出氣包,打得臉腫嘴裂。顏屈實在看不下去,出聲阻止道:“王子,還是讓太醫們再去研究救治的方法才是,謹兒小姐再不醒來,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顏屈的話倒還有效,眼前的白鴻也隻關心劉謹的生死。隻見白鴻眼睛由血紅轉黑,但嘴角揚起了冷酷的笑意,妖治如斯,卻是一觸即發,殿上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而那些受傷的太醫更是忍著疼痛,不敢移動半寸。顏屈哪裏不知道這是王子又是暴怒前的征兆,但王子每一次到這極限時,都會失去理智,希望這次有玉王爺在身邊,可以平息下來。


  顏屈心裏暗歎,看來此次選中劉謹,殺手定是觀察了許久,否則怎會選擇一個對王子如此重要之人,又或者是自己想得太多,殺手隻是試探而已,真希望是後者。


  突然,殿上富麗牡丹屏風後,一黑影飄來,那黑影跟白鴻低語幾句就消失了,而白鴻聽完之後白即抽身離去,翰玉反應過來後,馬上讓太醫們跟上,當然該治傷的就回去治傷。他與顏屈立即跟到後院中,若大的殿中,還留著一群不敢動彈的女仆。


  此時已站劉謹床邊的白鴻,正聽著黑衣人帶給他帶來的消息,那眼中的殺意又一次攏聚,直到他揮手將近身的桌子劈得粉碎。


  “王子,請息怒。”黑衣人勸著。


  翰玉跟顏屈剛好進門,一看到那地上的傑作,還有白鴻手上的腥紅,也知道剛才的消息不是太好。果不其然,白鴻低咒:“該死!竟然是血咒!”


  翰玉與顏屈兩人皆驚呼,“血咒!”這是已失傳的最狠毒的古老咒蠱,自從上一次金花皇後之後,就再也沒有此咒出現,翰玉回憶起他與白鴻一同看到金花皇後的死法,不由得擔心地看著床上的劉謹。那下咒人必須以自己的血為引的血咒,從來都是傳說,聽說下咒人每天需放血養蠱,一生隻能養一蠱,一旦下咒,就隻能由下咒人親自解咒,血咒分有多種,劉謹中的這種肯定是傳聞中的睡血咒了,不解者就會一直沉睡不醒,變成一個活死人。


  “這血咒可以隱在身上,下咒人可能不是這幾日才下,應是更早之前。”黑衣人的話讓白鴻感到更棘手,這就意味著接觸劉謹的人會更多,要找到更是困難了,難道真的要從他手裏將謹兒奪去?好不容易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但卻讓她得了完全不可治的血咒!曆史難道要重演,他的母後,就在盛年時中了血咒,不治而死。由於下血咒之人本來養血蠱就耗盡生命,如果下血咒成功,一般就會自盡,自斷殘命,本來也是活命不了,也就因此血咒有了不治的說法。


  一陣暈眩讓他站立不穩,“王子,沒事吧。”顏屈趕緊扶住似乎受到突如其來打擊的王子。


  白鴻推開顏屈,眼前似乎看到了滿身是血的母後,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中,母後中的是另一類血咒,隻要一暴發,立即七孔流血而死,當時小小年紀的他是嚇傻了,那一幕,到死也不可能忘記,他曾發誓要找以那個下咒人,但到現在,他的組織也沒能找到,也許當初成立一個殺手組織,就是為了找那個下血咒之人。現在,他好怕劉謹會跟母後一樣,待到暴發而殤。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這下咒人!”白鴻背對著黑衣人,發出最高命令,黑衣人則領命退下。


  白鴻走到劉謹床邊,隻見他捉起劉謹的手,像怕她消失一樣,“謹兒,我不準你睡下去!就算動用所有力量也要找到那下血咒之人。”


  “你就在我身邊倒下去的,我會重新讓你活蹦亂跳地站起來,就算你隻會厭惡我,就算你會恨我,隻要你醒來,我馬上立你為妃。”


  “你還要做我的王妃,不可以就這樣睡下去……”


  看著白鴻輕摸著謹兒那像睡熟了的臉,輕聲細語地乞求,自小高傲的他又曾幾何時這樣表露過真情,翰玉隻能轉身離去,他的表哥比他愛得更深,至從金花皇後死去後,從來沒見過他對任何女人動情,現在應是時候將這份還沒萌芽的情深埋了,以後,謹兒就隻是他的王嫂。


  翰玉退了出來,臉上有一絲苦澀的笑,見到跟著出來的顏屈,拍拍他的肩,“顏屈,很久沒一起喝酒了吧,現在有沒有興趣?”


  “王爺,我奉陪到底。”顏屈何嚐不知翰玉心中苦澀,剛剛在王府大殿上的他就一直在猜測著,後來跟到劉謹房中,看見玉王爺同樣的心急,他才驚覺,原來小玉王也鍾情於劉謹,如果現在小玉王能退出來,也未嚐是好事。


  那天晚上,兩個男人就一直敞談心事喝酒到天亮,翰玉直到醉生夢死時,還念念有詞:“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已成夢,醉醒之時變成空,輕輕入夢時,夢裏卻無他……斷了斷了……”


  而另一邊,白鴻衣不解帶,不管別人怎麽勸,就是呆在劉謹的床邊不願去睡覺,一直到天明也不覺得困。“你肯定是上天安排給我的妻子,你還記得魏成國的秋詩會嗎?當時我就被那個生龍活虎的劉謹吸引著。”想到當時的劉謹穿成男裝的模樣,高舉著旗子並加油的神情,他輕笑,那就像昨天剛發生的一樣,他是愛極了那活力四射的她,在玉王府裏的運動,她不再害怕他,願意跟他說話,更令他驚訝的是,謹兒對他露出了崇拜和肯定,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隻是轉眼之間,她變成這幅模樣,水靈的眼睛不再發出閃爍,小巧的嘴唇不再翹起。


  指腹劃過她的雙唇,他輕輕地在靠近並吻在那小巧的嘴,他開始覺得有些累了,“謹兒,我就在這裏睡下了,隻有現在的你,才會允許我這麽做吧。”白鴻臉上露出苦笑,合衣躺在劉謹身邊,緊緊抱著那沉睡的人兒,滿足地閉上眼睛。


  “謹兒……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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