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

  顏屈隨著白鴻下樓,一聽白鴻發怒,便馬上先行一步開路,最近王子的脾氣更遭了,他可不能頂這個槍口。


  咦!?謹小姐?


  “顏屈,是我,是我。”我用力地揮手,終於看到認識的人了。


  “真的是你,謹小姐,你……”


  顏屈怎麽怪怪的,才多久沒見,就變得生分了。


  “顏屈,你認識的人?”


  熟悉的麵容,讓我知道思念滋味、愛情滋味和痛苦滋味的人,“白鴻……”


  白鴻立即不悅,從來沒人敢直呼他的名諱,“你是誰?”


  好冷!為什麽裝作不認識我?為什麽這麽冷淡?


  “白鴻,我是劉謹啊。”


  看著他思考的樣子,眉頭緊皺,眼裏開始有一絲煩燥,我失望了。


  “白——啊……”你竟然推我?


  白鴻看著自己的手,推開她隻是下意識,他不會讓任何人碰自己,特別是女人。女人哀怨的眼神,讓他有絲慌亂,為什麽?

  “看在你與顏屈認識的份上,本殿下不追究了。顏屈,趕緊走。”白鴻隻想趕快離開,女子的眼淚在眼匡裏打轉,她的哀傷她的淚隻有讓他心神不寧,一觸她的目光,他頭便痛得很。她有些熟悉,卻在他的記憶裏沒有印跡。


  顏屈古怪地看著兩人,本想去扶劉謹,但王子冷冽的眼神讓他怯步了,他隻能隨王子離開,等以後再找個時間跟劉謹解釋下吧。


  白鴻不知道為什麽顏屈與那女子接觸時,他會憤怒。“還不快走!跟個不相幹的人說什麽話!”


  不相幹的人!

  不相幹的人——


  白鴻,你不要我了嗎?

  女子無聲的哭泣並沒有換回男子的轉身,終是再次擦身而過。


  “姑娘,你還是走吧。”士兵終於有些看明白,眼前長得俊秀的人是個假小子,與兩位主子認識,王子的女人太多了,但王子從來沒對哪個上心過,哪一個跟到最後都得傷心欲絕。


  “謹兒妹妹!”


  白露晨!?她也來了?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眼花了呢。”


  丹陽公主一臉嬌笑,隻是笑不至眼不到心,愛到瘋狂的人,眼前又多一個。


  “公主殿下,很久不見了。”


  我的冷淡她有些意外,不過陰暗並沒在她的臉上留多久,又一臉笑意,“妹妹怎麽如此見外了?想當初一起賽馬,妹妹還要李將軍教呢。”


  我此時無意跟她攀談,美貌如她,溫柔背後藏把刀,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的失蹤,我與白鴻的相識,不就是她造成的,或許我還得感謝她。


  “公主殿下,小女子能否離開了?”


  我的冷淡讓她的優雅有了裂痕,熱臉貼冷屁股,她是驕傲的公主,肯定受不了,我倒不知她能堅持多久,至少她的極限很長。


  “我是來完婚的。”答非所問,她到是一針見血地回了我心裏的問題,完婚?諷刺啊,難道是三喜臨門?她能放任我與三皇子正常成親?


  “那恭喜公主了。”


  “我與妹妹一起出嫁呢,妹妹的嫁衣怎麽樣了?”


  嫁衣?太紅了,之前看過一次便讓秋香收起來,有時想到那顏色,胃便翻騰。


  ……


  “看來妹妹真的有事,我就不留你了。”


  她的笑臉太讓人惡心,但我還是偑服她,一個敢愛敢恨的人,隻是多了利用和陰險。


  “告退了。”


  我真恨自己的無力,剛走幾步,後麵的丹陽公主提醒到:“我王兄到郡王府看他的新娘。”


  我的腳步頓時有些踉蹌。


  白露晨很滿意眼前女人的反應,一陣甜甜的嬌笑,讓路人看呆了。


  郡王府,在哪個方向?

  我又盲目地走在街上,我要去郡王府嗎?我能去嗎?就算想去,我也不知道郡王府的方向。


  “怎麽走路不看路!”


  一個惡嘴臉,有些鄙疑,我無力去辯解,“對不起——”


  那人用力撞開我,人如飄葉,在我要倒地之前,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是他!他還跟著啊。


  一個本是莫路之人如此關心我,另一個有著親密關係的人卻傷了我。


  “我送你。”簡單的三個字,又一次感動了我。


  今天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清爽春風輕無聲,這些美好的景傳染不了我,心情深重啊。金光閃閃的大字“狄郡王府”,近在眼前,此時大門緊閉,謝絕會客,明王子和顏屈應進去了。


  我很感謝身邊的他,他如春風,成熟又細心,不會讓我被動,又跟我一起等在門外,默默地。


  我們等的地方,剛好可以看到大門,卻不起眼。


  “身體不舒服嗎?”


  “我很好。”應是寶貝抗議了,我讓它累到了。


  半個時辰後,門終於開了。


  “王子和小女的事就這樣定了,今日開原寺大佛開光,不如由小女陪王子一起參加開光儀式?”老郡王一臉笑意,似是很滿意這個優秀的女婿。


  “爹啊~~”嬌羞女子春意蕩漾,有關情愛的滋潤更顯得動人。


  雖然看不到白鴻的表情,不過他是答應了。


  他就這樣扶著嬌豔的女子上了馬車,完全沒有注意到郡王府外一個角落裏,我正等著他的回頭。


  十指纖手緊緊拽緊衣裙,我的身體顫抖著。


  我坐的馬車也開始走了,我怔了一下,望向車內的他。


  “我們去開原寺走走吧,我沒去過。”


  你——,眼淚模糊了,你不要太遷就我,這個偶然我要不了。


  “我叫劉謹。”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姬戚寐。”


  一路無話,車緩緩而行。我想到了很久前,那次我、表哥和纖纖的開原寺之行,過往如煙啊。


  寶貝,媽媽老是多愁善感,等你生下來會不會額頭皺巴巴的?

  蜿蜒的山路,宏偉的寺院,一如初秋時分時來的情景,寺院佛像的開光儀式吸引著萬千信徙。


  嫋嫋煙霧繞著佛殿,金光大佛佇立著。


  那對碧人坐於前排,偶爾交談,女子時而抿嘴一笑,一臉幸福。


  那種表情太刺眼了,我的心又開始抽痛了。


  開光之後上香,可以否極泰來,前排的貴客先上香,輪到白鴻他們了。


  一陣抽氣,有也驚呼的,還有曖昧。那玉霞郡主本要上前插上香燭,不想身形不穩就要摔倒,當時男主角便飛身上去,抱了個滿懷。兩人對望,女子羞紅了臉,就再也沒有從男人的懷裏出來。


  心在泣血,我暗然淚下,該走了。


  我從來都是堅強的,我告訴自己一定要走出去,可是,我的力氣快用完了,我的心好痛啊……


  我望著京城的方向,似乎能看到浩昱的王府,隻有愧糾:“對不起——”回不去了。


  一雙大手握緊了我,給了我力氣。


  “你找不到的路,我幫你找,你要找的人,留給我,好嗎?”


  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我會隨著你的心走,隻要你回頭,便可以看到我。”


  那一天,因為那句“隻要你回頭,便可以看到我”,我跟著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走了。


  一種感覺,一種相隨,不用深交便可知心。


  “我已沒心,我也沒愛,但隻有這個人,你會要嗎?”我問他。


  他笑著回答:“我要。”


  “謹兒!!!”


  眼前黑了,我好累,寶貝,媽媽得休息一夥。


  當顏屈追了出去,再也找不到熟悉的身影,他還沒跟劉謹解釋呢,隻是顏屈也不知道,他的這個解釋,竟要等上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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