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之苦情之苦
姬戚寐反握雙手,深邃的雙眸似在凝視前方,冷峻的俊臉上是陰霾,周身的寒氣讓跪於地上的人冒著冷汗。
阿七偷瞄了一眼姬戚寐,雖然隻是看了下主子的背影,但才幾秒,他便立即低下頭,他在等候發落,雖然他已了重傷,也跪不穩。也不知這一身的冷汗到底是疼痛而來還是因為主子的冷冽?他知道後者居多,阿拾死了,他不可能獨活,隻是他還得為阿拾報仇。
姬戚寐並沒有看向阿七,倒是轉身向屋內另一人問道:“阿九,夫人情況怎麽樣?”
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精致豔麗的臉,他的雙眼如碧水清澈而美麗,白晰的皮膚如玉般光潔,就如一個瓷娃娃般的人。誰又能想到如此弱不禁風的身骨,美貌極致的人是十大護衛裏的殺神。
“回主子,夫人情緒有些不穩,還是得盡快尋回思兒少爺,那毒已有入侵五髒的症狀,但又似乎被另外一股症狀扯住,有時探脈也查不出。”
“連你也查不出?” 姬戚寐的表情變得凝重,阿九可是他培養的第一護衛,以毒為長,還是聖尊的入室弟子。
一想到劉謹現在身中劇毒,思兒也在他眼皮底下被劫走,怒火再也控製不住。
啪——
姬戚寐身邊的一張桌子就被他拍得四分五裂,此時他眼裏竟是嗜血的紅,長久以來的唯我獨尊讓他容不得這次的汙點,更何況,謹兒和思兒都是他要保護的人。是誰?李晟?不可能。是金淩國還是太子餘孽?
“你回去照顧夫人吧。”
阿九接到指示立即退了下去,他閃入一屋內,換了一張臉,這顯然是屬於一張淳樸幹淨的女子皮相,他熟練地換上了女仆裝束,又拿起旁邊的一碗藥,走進另一個房間。
“夫人,醒了嗎?”
“梅兒!”聲音有些嗚咽,聽得阿九心裏極慌,何時被稱為第一護衛的他,會有心慌過?恐怕也隻有床上的人才使他這般失控吧。
床上的人抱著被子,躲在床角裏,聽到聲音才抬起她的小臉,美麗的臉龐是未幹淚水,楚楚可憐讓人想護於自己的翼下,當她看到進來的人後,似遇到救星般,伸出雙手。
季梅兒,不,阿九怔住了,連他手上的藥都差點打翻。
“夫人怎麽又哭了?”他偽裝過的女聲有些顫抖,他沒想到,夫人竟會抱他。
此時的阿九心中閃過一陣曖流,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清冷的雙眸裏,已裝滿溫柔。他忘記了主子的交待,忘記了女子的身份,一想到她現在所受的苦,隻有心痛和愛憐。
“梅兒,我夢到思兒很痛苦,他在叫我……”
“做夢而已,思兒不會有事的。”為了防止那碗藥摔掉,早就放在一旁了,空出來的手竟不知要放哪裏。
“我睡不著,隻要閉上眼,腦裏就都是思兒痛苦地叫著我……”
她哭得越來越厲害,而阿九卻束手無策,心亂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笑容早已是自己注目的焦點?
先由她發泄吧,累了才能睡下。過了很久,還以為她睡著時,她喃喃地說:“梅兒,你身上的味道讓人好安心……,跟季常一樣……”
阿九又怔住了,以往她身邊有季仙兒、季容兒轉著,就算他跑開,夫人也不會知道,有時他還會扮成季常,思兒種的望日蓮,可是他以前執行任務時從外麵帶進來的。
“夫人,我……”阿九本想解釋,不過他一低頭,看到的卻是已睡過去的劉謹,此時她眉頭緊鎖,雙手緊拽著自己的衣服。
“夫人……”阿九想拉開劉謹的手,無果,無耐扶著已在睡夢中的人躺下,然後坐在床邊。
一雙修長的手為床上的人撥了撥額上的劉海,阿九的雙眼中,多了一份痛苦,又多了一份無奈。
“我不該……這樣啊。”阿九痛苦地低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