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相親
班妱提出給她半個月時間考慮，趙榮棠答應了，笑著轉移了話題，好像剛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中午周氏做了一桌好菜，幾人圍坐在一起給宋恒慶生，宋恒臉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和趙榮棠說話也十分謙遜恭謹，這幅兄友弟恭的場麵倒是讓班妱和周氏有些不自在了。
昨日麵紅耳赤差點打起來的事兩人都忘了？
用完了午飯趙榮棠提出來想和班妱單獨聊聊，盡管宋恒心裏不樂意，還是回了房間讀書去了。
本以為他要說早上糧食一事，卻不想他隻是跟她聊家常，時不時說起兩句關於京城的情況，好像在故意讓她了解京城一樣。
隻是班妱雖然對糧食一事比較動心，但是對於回京她沒有一點打算，提起京城兩字她難免陷入了兒時的回憶。
見她有些心不在焉，趙榮棠沒有繼續說下去：“時候不早了，我們去聚豐酒樓吧。”
班妱疑惑：“剛吃了午飯，去酒樓做什麽？”
“不是去相親嗎？”
班妱：“……”
她都忘了。
“或許阿娘還沒有和媒婆說好……”
“我問過周姨了，人家同意了，在我走之前幫你參謀參謀，走吧。”
不容分說已經站起來往外麵走去，班妱趕緊跟上，宋恒和周氏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
班妱無奈，雖然以前沒有相過親，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但是卻知道肯定不會有姑娘會帶著兩個男人去相親，尤其這兩個男人無論身高樣貌都挑不出來任何毛病，且不說今日的相親對象會不會自慚形愧，若是傳出去，怕是以後都沒有人敢跟她相親了。
“妱兒，走吧。”
此時宋恒和趙榮棠倒像是達成了共識，站在一塊齊齊看著她，那眼神好像在說她不去也要把扛過去一般。
到了聚豐酒樓，王婆已經領著對方在等著。
進去雅間，入眼就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影，個子很高，人卻很瘦，身形單薄地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
班妱在心裏把他和宋恒比較了一下，暗暗咬了搖頭，這才把視線落在對方的臉上。
長相一般，說不上俊朗也算不上難看，倒是中規中矩，看起來很穩重，給人的感覺倒是挺舒服。
“班姑娘可算是來了，馮秀才等了好一會兒了。”
說著搡了一把盯著班妱看呆的馮秀才：“這位是馮秀才，打小學識就好，模樣長得也好看，說是馬上要下場參加秋闈了，若是種了舉人前途一定無量，到時候想要攀附他的人家可就數不勝數了。”
班妱淡淡含笑，把班妱的情況跟馮秀才介紹了一遍。
馮秀才臉紅地不敢抬頭，他覺得班妱長得很好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姑娘。
跟他的反應相比班妱倒是淡定了許多，不是瞧不上馮秀才，隻是生不出來羞澀，或許是不喜歡吧。
見她表情淡淡，王婆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清高，眉心不由微蹙。
“班姑娘長得模樣是好，家裏做著生意也有錢，但是你畢竟是商戶出身，那是最低賤的行業，若是能嫁給馮秀才就不一樣了，你就是秀才娘子，身份可就高了一層，馮秀才這樣的條件打著燈籠都難找，要不是你長得好看，我還不擔這個媒呢。”
班妱本來打算走走過場互相給個麵子就過去了，卻沒想到王媒婆說話如此難聽，心裏不由冒出幾分火氣，剛想說什麽，房門被人粗魯推開了，發出好大一聲響，嚇得屋裏的人齊齊朝門口看去。
隻見兩個模樣出挑的俊朗公子沉著臉從門外互不相讓地擠了進來，徑直奔著班妱而去，在她的一左一右坐了下來。
“這位就是馮秀才？”趙榮棠語氣輕蔑，“長得也不過如此。”
馮秀才的長相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模樣，隻是跟趙榮棠那妖孽般的樣貌相比，確實是“不過如此”。
王媒婆盯著趙榮棠愣了一會兒神，愣是挑不出來一點毛病，隻能笑著問道：“這位公子是……”
“妱兒的大哥。”
“原來是班公子。”
“我姓趙。”
媒婆：“……趙公子呀，這位是馮秀才，您看和班姑娘多配啊。”
趙榮棠眉梢微動，看看已經自慚形愧地不敢抬頭的馮秀才，又看看班妱，語氣真誠：“哪裏配？”
王媒婆：“……馮秀才學識好，縣試二十名，府試更是以第四十名中了秀才，將來前途無量。”
趙榮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宋恒：“他十三歲以縣榜首中了秀才，如今受白麓學院院長親自教導。”
王媒婆愣住了，就連馮秀才也驚訝看向宋恒，眼裏滿是欽佩。
王媒婆疑惑：“這位是……”
“妱兒的弟弟。”
“啊，原來是班公子。”
宋恒麵色清冷：“我姓宋。”
“……宋秀才啊，可真……。”
王媒婆說不下去了，臉上覺得火辣辣的，誇馮秀才長得好吧，沒有姓趙的這位一半優秀，誇他學識好吧，在姓宋的麵前又好像一個笑話，剛剛她還那樣大放厥詞，如今想想可真是丟人。
瞥了一眼馮秀才，心裏不由生出幾分惱怒。
馮秀才臉上也不好看，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趙榮棠麵色含笑，眼睛裏卻沒有一絲溫度：“我們妱兒長得好，人聰明，有個前途無量的弟弟。”
說著哦了一聲：“忘了說了，鄙人學識不好，幸有一身武行本事，在軍營摸爬滾打幾年也混了一點成就，不大，也就小小的三品副將。”
王媒婆額頭上的汗珠都落下了，驚訝看著趙榮棠，又看向宋恒，最後視線落在班妱身上。
“班姑娘人長得漂亮，家世又好，這一般人家定是高攀不起。”
明明就是一個拋頭露麵做生意的小姑娘，也沒人和她說班妱有一個當將軍的大哥和一個縣案首的秀才弟弟呀，當了大半輩子媒婆了，今日這臉是真的丟盡了。
趙榮棠輕嗤：“剛剛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一進來你就極力推銷馮秀才貶低妱兒，這是你一貫的說媒風格？身為女人你是有多瞧不上同類？”
王媒婆覺得他的眼神嚇人，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人饒命，剛剛草民言語有失，並不是在故意羞辱班姑娘。”
班妱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堪，趁趙榮棠在說出來難聽的話之前趕緊阻止了他。
“馮秀才年紀輕輕便中了秀才，我商戶女確實配不上，王媒婆說的也沒錯，今日就當是交個朋友了，馮秀才功課繁重現在一定急著回去讀書，就不耽擱馮秀才時間了。”
說著拽著麵色清冷的宋恒以及還想說點什麽把人羞辱一番的趙榮棠出去了。
其實今日也不怪王媒婆看低她，商戶地位本來就底，而且他們來到江州城一直行事低調，又從未對街坊四鄰說過宋恒成就，自然沒人知道他家有個縣案首的秀才，隻是經過今日趙榮棠和宋恒一鬧，日後怕是沒人敢給她說親了。
因為翻遍整個江州城都找不出來能超越趙榮棠和宋恒的人，無論是成就還是樣貌。
班妱越發覺得這兩人今日是來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