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覆水
第二日宋恒起來已經日上三竿，宿醉帶來的頭痛欲裂讓他險些沒坐起來，盡管如此昨晚的一幕幕還是清晰在腦海中閃過。
宋恒摸了摸薄唇，眼裏閃過瘋狂炙熱的溫度，似乎觸感似乎還在，比每日夢中的都要柔軟香甜。
當時她沒有推開……
最後依偎在自己懷裏的人根本沒有往日的強勢，好像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嬌柔，他是借酒壯膽做了平日不敢做的事，而她明明沒有喝醉，為何……
宋恒心裏微動，難不成她對自己也是一樣的心思？
想到這種可能宋恒心髒瘋狂跳動，似乎要從胸膛蹦出來。
宋恒輕按胸膛，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起身出了房間。
流水席過後院子裏留下一片狼藉，昨日大家都乏了也沒收拾，便留到了今日，宋恒起來的時候班妱和周氏正在收拾。
聽見動靜兩人齊齊看了過去。
宋恒莫名有些緊張，昨晚的旖旎在腦海中閃過，讓他險些沒控製住表情。
“起來了？”沒想到她先打了招呼，臉上還掛著和煦的微笑。
宋恒心口猛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這般，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樣，她對自己也是有情誼的……
如此想著宋恒心頭猛然一顫，他甚至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情緒。
高興抑或是慶幸？
不知不覺宋恒已經走到跟前，那雙炙熱的眸子緊緊盯著班妱。
“昨晚……”
“昨晚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回房間就回去休息了，怎麽了？”班妱笑著說道，隻是視線不敢看他。
她心裏在祈禱，希望他不記得昨晚的錯誤。
若是知道昨晚自己親吻的人不是薛明月而是她，他估計得瘋了。
“難不成你還記著昨晚發生了什麽？”她試探道。
宋恒眼裏的溫度驟然冷卻。
她在逃避，她在假裝昨晚什麽也沒發生，她根本不願意跟自己發生任何關係，她隻把自己當弟弟……
若是上一刻在天堂，宋恒覺得此時的自己無疑是掉進了無盡深淵。
“昨晚我……”
明明抱著你，明明親吻過你，這一切都記著。
他想肆無忌憚說出來，他不想再以姐弟的關係跟她相處，他想做她堂堂正正的男人。
可若是說出來他怕他們連姐弟都做不成了，那樣會讓她厭惡自己，她會覺得這樣的他是變態。
“昨晚我……喝多了，什麽也不記得了，沒做失態的事吧？”
宋恒麵無表情說著，目光緊緊黏在她的臉上，他竟然還抱著一絲絲僥幸的心理，可是看見的隻有她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她這是有多不想跟自己牽扯上除姐弟之外的關係？
她笑起來甚至都比剛剛要輕鬆了許多：“你醉得路都走不穩，回房間倒頭就睡了。”
宋恒從未覺得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厭惡自己。
倘若他再多些勇氣，他一定會揭穿她的偽裝，倘若他能自私一些不顧及她的感受，像流氓一樣用童養媳的身份威脅她接受自己，是不是他現在就不會這般難受了？
可是他終歸是不敢傷害她。
班妱頭也沒抬，良久沒有聽見他的回應，剛想抬頭手中的碗筷便被人搶走了。
“我來洗。”
“你去讀書吧，這裏用不上你。”
說著班妱就要把碗筷拿過來，不想他動作更快，直接端著去了廚房。
班妱想跟上去，周氏把她叫住了：“讓他去做吧，整日讀書都要讀傻了。”
因為昨晚的尷尬班妱也不想跟他獨處，便聽了周氏的，心裏卻暗自惱怒。
若是昨日再堅定一點推開他就好了，明明知道他當時想的是別人，可她還是在他溫柔的攻勢下破了防，任由錯誤發生了，好在他不記得了，但凡酒醉得淺一點，今日她便不能在這個家裏待著了。
好險……
他們這次回來本來隻是為了祭拜祖先和置辦流水席，並沒有打算多待，又停留了兩日便準備離開李家村了。
宋恒明顯感覺到這兩日班妱在躲著自己，仿佛他是什麽洪水猛獸，讓她避之不及。
如此宋恒便是十分後悔那晚的衝動，他怕她已經在心裏把他定義成了必須要遠離的變態。
兩人之間氣氛怪異，即便是周氏也發現了不對勁，把宋恒叫到一邊：“你是不是欺負妱兒了，怎麽我瞧著她這兩日有些不大開心？”
就連娘都看出來她不開心，可見她真是的討厭做了那種事的他。
可是做都已經做了，覆水難收。
“或許是前兩日置辦流水席累著了，等回到江州讓她好好休息兩日。”
周氏無疑有他，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而此時的房間裏，十二抱著劍靠在門口，盯著班妱的表情。
“你覺得宋恒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班妱正在收拾行李，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什麽意思？”
“宋恒那日晚上若是沒有喝醉……”
“不可能。”班妱信誓旦旦打斷了她的話。
“那晚若是沒有喝醉他不會把我當做別人。”
十二蹙眉：“你說宋恒有喜歡的人，而且還把你當做了那個女人？”
話落房間裏突然四溢出陣陣殺氣，班妱趕緊把她按捺住：“他喝醉了，又不是有心的。”
十二輕哼：“這種男人好留著做什麽，你要是還繼續喜歡他我都看不起你。”
平時都會恭敬稱呼她一聲主子，想來她的所作所為真的讓十二覺得她有些怒其不爭了才這般口無遮攔。
班妱又時何嚐不是這樣覺得。
明知他不喜歡自己，一顆心卻還是不受控製撲在他的身上。
“我也想改變呀。”
這種話她對自己說了無數遍，可是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不能自主的，無論多大的生意她都能做得了主，可是喜歡一個人她真的無能為力。
十二不以為然：“你這分明是把他當兒子養了。”
班妱怔然，被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說服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對宋恒到底是出於什麽感情。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班妱突然回神，臉上寫滿了抵觸。
都已經決定要放棄了，何必再執拗是何感情，不過是自尋苦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