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初遇公主,守土有責

  甜梨公主。


  大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耶律梨。


  雖貴為公主,但地位遠不如綺羅郡主。


  這封號不過是代表她的血脈,和權勢無關。


  “殿下放心,我定護公主殿下周全。”


  季楚認真道。


  大皇子安心笑了,提起茶水滾燙滋滋作響的茶壺,為他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敬你——”兩人喝完一壺茶,季楚起身離開。


  走出荒蕪的宮苑,大門口停著一輛禦製輦車。


  一襲淺紫色長裙的女子,立在門口。


  身披雪白毛絨披風,頭戴厚重的帷幕,看不見麵容,亭亭玉立,曼妙倩兮。


  “無涼候安好!”


  女子見他出來,取下帷幕,露出一張清麗卓絕的臉。


  容顏淡雅,恍若輕雲淡月,縹緲如塵。


  恰似一樹梨花落晚風,潔白無瑕。


  但淺笑之時,露出兩個梨渦,平添一絲煙火氣和清甜。


  人如其名。


  她單名一個梨字。


  甜梨兒是她的名。


  “拜見公主。”


  季楚抱拳行禮。


  耶律梨望著他,淺淺一笑,“恰來探視皇兄,沒想到巧遇無涼候。


  正有一事相托,皇兄無法離開明宮,我身為他的胞妹,作為代表去拜見雲王,表明態度,最是合適不過。”


  “不知可否請無涼候從中牽線。


  若雲王肯見我,明日一早,梨上門拜訪。”


  雲榛不堪貴女煩擾。


  雲王府一直拒絕任何來客。


  自己派係的重臣除外。


  季楚點點頭,“好。”


  他本就打算去雲王府匯報練兵情況,而且,他覺得雲榛很願意接受大皇子兄妹的示好。


  “那就多謝無涼候了。”


  耶律梨微微福身。


  季楚回了她一禮,轉身上了馬車,離開了明宮。


  耶律梨站在原地,望著他的馬車消失在官道拐角,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


  “殿下,人都走遠了,您還看呢?”


  婢女捂嘴輕笑。


  耶律梨收回視線,提起裙擺往明宮裏走,輕聲提醒道,“可別胡。


  我雖是和皇兄無涼候一起長大的,但隻視他為敬重的兄長罷了。”


  “是!”


  婢女老實點頭。


  ……次日清早,雲王府東院暖閣。

  雲榛和祁北相對而坐,兩人麵前攤著一卷圖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北夏文武百官的名字,看似雜亂無章密布,這兒一堆堆,那兒一疊疊。


  但在兩人眼中,卻是條理分明。


  祁北拿著一支朱砂筆,圈了幾個名字,低聲了幾句。


  又在幾個人名上劃了一道杠。


  雲榛時不時點頭,偶爾沉思,偶爾皺眉。


  薑淮推門走了進來,笑嘻嘻道,“榛哥,甜梨公主來了!”


  昨季楚來匯報練兵事宜,提過大皇子和這位公主。


  如今大皇子不便出門,甜梨公主作為代表,堂而皇之表態支持雲王,對他們有益。


  “請公主進來。”


  雲榛點點頭,將麵前的圖卷合上,轉過頭望著祁北道:“就按照你的安排吧。”


  祁北嗯了一聲,起身往外走。


  “去哪?

  不幫我應對一二?”


  雲榛見他離開,隨口問道。


  祁北失笑,“這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又不是桃花。”


  雲榛在大盛的時候萬人追捧,來了北夏,盛名依舊。


  各種場合,遇上躲不掉的貴女,都是祁北應付。


  雲榛本人,雖然高冷,但心善脾氣好。


  唯有祁北人狠話又多,隨便就懟哭幾個貴女,隻要和他打過照麵的千金,都是心如死灰,不會再來騷擾雲榛。


  可好用了!以至於,雲榛都已經習慣了,一有姑娘出現,就放祁北上場……咳,差點忘了。


  妹妹倒真用不著他應對……耶律梨靜靜站在暖閣大殿外等著薑淮通報。


  她依舊是昨日那身裝束,靜靜思考著見到雲榛之後的台詞。


  忽有一陣清冽的冷香襲來。


  似清雪,又似青鬆。


  她抬眸望去。


  一襲墨衣的公子,從殿內走出來,恰從她麵前經過。


  也許是看見她了,又或者沒看見,但那墨衣公子的視線未有任何停留,無視了她的存在,從她眼前,路過。


  那一刹,太快了。


  快到她隻來得及看了一眼。


  冷戾的眉眼,英俊的麵容,淡漠涼薄的眼神,看起來漫不經心卻又讓人覺得十分危險的獨特氣質。


  再想細看,就隻剩下對方一個背影。


  青絲隨風晃動,衣袂飄飄。


  一瞬間的心悸。


  耶律梨呆呆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回過神。


  能在雲王府自由行走,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應該就是那位傳中的北夏下一任國師。

  沒想到,竟然是這般模樣?


  “公主,榛哥請你進去!”


  薑淮笑著走了出來。


  耶律梨收回思緒,笑著點頭,裝作不經意道,“剛才有位公子突然出來,我一時沒來得及反應打招呼,倒是失禮了。”


  “打招呼也沒用,那家夥不會理人的。


  公主沒有失禮,不必在意。”


  薑淮笑著解釋。


  “喔?


  那位公子是?”


  “祁北啊。


  公主應該聽過他的名頭吧?

  脾氣臭的很。”


  薑淮話裏都是嫌棄,但耶律梨卻聽得出來,他們感情似乎……還挺好的?

  ……大盛北疆,燕州城。


  牧草青黃,綿羊成群。


  楚衍拿著一根趕羊鞭,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眺望著遠處山色,沉寂不語。


  “楚衍!”


  冷寒雁拎著一袋熱奶茶走了過來,將鼓鼓地皮囊子遞給他,隨口問道:“你覺得我守城作戰水平如何?”


  楚衍回過神,評點道,“燕州城裏數一數二。


  整個北疆,能入前十。”


  “燕州城是我們一起做的布防。


  每一處防守,我和你一樣清楚。


  既然你信得過我的守城能力——”冷寒雁望著他,一字一句:“我絕不會讓燕州城出事。”


  她知道楚衍表麵上裝作沒什麽事,其實心急如焚,恨不得飛回盛京城。


  她不會勸他安心,不會安慰他沒事的,她也不擅長這些。


  她隻會做一件事——如果你要走,燕州城,我來守!免他後顧之憂。


  北疆重要,還是妹妹重要?

  國重要,還是家重要?

  這些都無所謂。


  你盡管做你想做的決定,她不會判定對錯,隻與他同進退,支持他的選擇。


  楚衍一怔,明白了她的打算,心底一陣暖流趟過。


  冷姑娘就像太陽,總是這麽溫暖。


  “我相信玉兒,相信陛下。”


  楚衍攥緊拳頭,望著連綿的城關,道:“不走。”


  他有點擔心。


  但他不會走。


  越是這種時候,內有憂患,北疆一刻都不能放鬆,不能給北夏,任何可乘之機。


  他不止是一個兄長,更是一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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