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朕還管別人兒子娶誰?
“雲王殿下若為君主,他不在意,不影響。
他不為君,我也不再是北夏的臣,同樣沒影響。”
季楚有條不紊地點燃了篝火,挑眉看她:“烤魚嗎?”
穆紫蘿的思緒瞬間全部被吃填滿了,滿臉開心地點頭,“吃吃吃!季楚,我剛和她打架,肚子都餓了……我要吃三條烤魚!不,五條!”
季楚失笑,拎起一條肥鯉,抽出價值千金的匕首,殺魚,剔刺。
“哇。
季楚,你烤魚之前,還能剔刺的啊?”
穆紫蘿瞬間被他這漂亮的手法,吸引了視線。
季楚剔刺的手法,漂亮的像是炫技,漫不經心嗯了一聲。
“好厲害啊!我就不會,聽這個很難,我刀法不好。”
穆紫蘿鼓掌,葡萄一般晶瑩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滿是驚歎。
“我可煩有刺了,這也太厲害了吧。
以後和你一起吃烤魚都不用擔心了……”季楚沒有接話,隻是不自覺翹起唇角。
耳邊是姑娘黃鸝鳥一般的絮叨,三月微風很輕,溪水潺潺,篝火微暖,酒香魚香,時光靜好。
酒足魚飽後,穆紫蘿總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對勁吧。
但又一時想不到是什麽不對勁……算了,再吃一條烤魚。
好香喔。
……應付完薑鏡兒,慕容漓揉了揉眉心,真是心力交瘁。
現在的女子,問題都這麽多的嗎?
自己以前也這麽煩人?
慕容漓一怔,他的書畫都是和雲榛學的。
好像那時候也是這樣,攢了一堆問題,見麵的時候,就一股腦丟給雲榛。
他從來都不會嫌煩。
薑淮那家夥則完全辜負了如此好的然優勢,在他們聊一刻鍾後就趴在邊上睡著了。
從晨曦到日暮,薑淮一覺醒來嚷嚷餓了,兩人方才停了探討,一道去吃晚膳。
年少時光,恣意溫柔,最美好的歲月,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慕容漓望著棋局對麵空蕩蕩的座位,心上好像長滿了一顆不知名的毒草,在無人問津的角落,瘋狂生長。
纏繞著心髒,仿佛要窒息一般。
“郡王怎麽獨自一人在此看景?”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慕容漓回頭一看,有些驚訝,“魏廣?
你還沒死?”
“魏某和郡王可沒仇,而且我們都是大盛人,在這地方,咱們可算同鄉了。”
魏廣微微一笑,故意道:“以前你不是和雲榛形影不離嗎?
如今他成了雲王,怎麽怠慢昔日舊友呢?”
慕容漓皺眉,“與你無關。”
“我是為郡王不平。
論及交情,以前你們是最好的。
如今季楚做了將軍,掌兵權。
薑淮也在朝中謀了一職,薑家更是水漲船高。
更別提那位被吹到上的未來國師,聽聞雲王對他言聽計從。”
魏廣嘖了一聲,擺明挑撥離間:“可你呢,無官無職無權,怎麽偏偏就你不得重用?”
慕容漓轉身便走,不欲與他多言。
他畢竟是慕容皇族之人,除非雲榛登基,否則他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在北夏為官。
他心知,雲榛是有福同享之人,隻是如今不合適。
而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東西。
權勢,官職,富貴,重要嗎?
魏廣這一套挑撥離間,對他來,沒用。
“郡王!雲榛對你不公,良禽擇木而棲,你要是肯投效端王,你想要什麽,端王殿下都能給你。”
魏廣連忙道。
慕容漓頭也不回,沒有理睬。
魏廣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完全沒用?
不應該啊。
他以己度人,想想薑淮祁北連季楚都混的這麽好,慕容漓卻什麽都沒得到,應該很不甘心吧。
怎麽會不對呢?
方向沒有錯,可能是最核心的關鍵點,有點偏差。
看來得多找些人打探消息了。
就把他作為一個突破口吧……魏廣冷笑。
他絕對不可能讓雲榛上位的,君夜宸,楚曦玉,你們都等著。
……上巳節,春宴結束了。
而眾人都不知道,這裏的一舉一動,早有暗探通報給皇宮的北夏帝。
“陛下,端王殿下送了綺羅郡主一份禮物,郡主很喜歡,兩人相談甚歡。”
春來公公稟報道。
北夏帝正在批閱奏折,扯了扯唇角,“雲榛呢?”
“他沒去找呼延家的人,也沒有接觸任何世家千金。”
“果然,還是這臭脾氣。
朕就是給他再多次機會,他也不會珍惜。
罷了,端王能把綺羅哄的開心,倒是開竅了?
不錯,也算是破而後立。”
北夏帝頭也不抬,繼續翻閱奏折。
春來公公繼續道,“怡王殿下也想約見綺羅郡主,被端王搶了一步,郡主不見他,氣的發了脾氣,一早便離開了宴席。”
“端王殿下身邊多了一個新的謀士,大盛魏廣……”一樁樁一件件,和三個皇子有關的事,北夏帝都了如指掌。
“還有一樁奇聞,無涼候和穆紫蘿定下婚約了……”北夏帝一怔。
穆紫蘿的存在他自是知道,隻是不會在意一個女子。
但季楚真的要娶她,倒是有點意外……“備厚禮。
等他成親之時,替朕送去。”
畢竟是故人之子,已故國師的麵子,北夏帝也會給足。
春來公公驚訝道,“您……竟然允許嗎?”
“朕又不是他爹,還管別人兒子娶誰?”
北夏帝嗤了一聲,“用不用他,又不是朕的事。
朕還能活幾年。”
雲王敗,其他皇子都不會也不敢用季楚。
雲王勝,自不用多。
“陛下一定長命百歲。”
春來公公急急道。
北夏帝搖搖頭,自嘲一歎,“人固有一死,朕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隻是這下,撒手都不放心啊。”
“君夜宸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端王還需要再多磨磨……否則,還不如談和,打又打不贏。”
春來公公不敢接話。
北夏帝沒再多言,繼續批折子了。
……四月初,南河決堤,水災肆虐,淹沒臨河行省一帶大片沃土,百姓流離失所,死傷慘重。
北夏帝大怒,決定派欽差救災。
“陛下,端王、怡王都請命去臨河行省賑災。”
春來公公呈上奏折。
北夏帝看也沒看折子,問道,“雲榛呢?”
“雲王殿下也上了折子。”
春來公公連忙遞上雲榛那份。
心想您不是一直排擠打壓他嗎?
各種差事都分給端王怡王,就是沒有雲王的份。
今兒還真是奇了。
北夏帝打開折子,仔細看了一番,道,“他的奏請朕準了。
不過,他就別去了,讓他派一個人去。”
不是要磨磨端王?
怎麽這種關鍵時候,卻派了雲王?
春來公公一臉迷茫,但也隻敢在心底嘀咕,不敢出來。
北夏帝也是無奈。
決堤之事,必定錯綜複雜,牽涉無數官員,又事關無數百姓的性命,這擔子太重了,端王還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