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祁北退燒,輪著昏迷
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在充當鋤頭後,這一次變成了殺豬刀。
耶律梨冒著瓢潑大雨將野豬肢解了一部分,清洗幹淨後,再一次變成包袱的披風,兜著野豬肉回到了山洞。
路上她還摘了野生果子和香草,作為調料。
博覽群書的好處就是,看見野果,知道哪些有毒,而哪些可食用,還有一些味道辛辣,作為調料正好。
等她叫醒祁北的時候,篝火上除了那一鍋依舊很難喝的湯藥,還多了幾串香噴噴的烤肉。
“祁北公子餓了吧?
嚐嚐我的手藝,沒有調料,隻能湊合。”
耶律梨將鮮嫩的後腿肉,遞給祁北。
祁北接過烤肉,有了這鍋湯藥,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如今他虛弱無力,必須補充體力,早點康複……但預料之外的,竟然很好吃。
雖然沒有常見的椒鹽醋酸,但然果料竟然也意外的合適,別有一番風味。
祁北也是幾日沒進食了,雖然還燒著,卻也吃了一串烤肉,又喝了兩大碗湯藥,方才睡了過去。
耶律梨沒打擾他,就靜靜地守在旁邊。
祁北每日隻有早晚吃藥才會醒來,其他時候一直在沉睡。
等待的日子,耶律梨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她擔心祁北醒不過來……好在過了兩日之後,燒終於退了。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熬過來的,還是這鍋藥多少起了點作用……總之,他好了。
“終於退燒了,公子身子還虛弱,多吃一些。”
耶律梨將滿滿一大灌魚湯遞給祁北,笑容熠熠,“喝點魚湯,大補呢!”
因瘸了腿,耶律梨其實平日也不離開山洞,吃烤肉度日。
這魚是祁北退燒後,她特意去抓來慶祝的。
但可惜她抓魚水平欠佳,撲騰了一上午,也才捉了一條魚。
做成魚湯,十分鮮美。
“我過了,會帶你走。”
祁北劍眉微挑,一貫的冷淡。
用不著如此討好他。
他到做到。
耶律梨在他昏迷之時幫了忙,他自然不會恩將仇報。
至於離開之後,耶律梨再作妖,那就是後續了。
一碼歸一碼。
“知道啊。
公子言而有信,不會騙我的。”
耶律梨甜甜一笑,將魚湯奉上,“所以公子快點好起來吧,我們就可以早日離開這裏了。”
祁北:……還是之前氣呼呼的樣子比較真實。
又演上了?
但,他不在意。
祁北接過魚湯。
和烤肉一樣,味道都能給人驚喜,委實不錯。
雖然不再昏迷,但他也沒有理睬耶律梨的意思,吃完午膳便閉目運功療傷……這次內傷有點嚴重,一時半會難以痊愈。
但可以先壓製下去,恢複一部分功力,離開山穀再……治內傷的藥,還得出去配置。
祁北再次醒來之時,已經是半夜。
耶律梨每黃昏時分就會叫他用膳,這一次沒有打擾,他便一直修煉到了後半夜……嬌的身軀蜷縮在篝火邊,睡的安靜。
石鍋裏空蕩蕩的,篝火上也沒有烤肉……看來是睡過頭,沒有準備晚膳。
祁北掃了她一眼,沒有打擾。
此時他已經能起身了,雖然有些虛弱,但不至於飲食還得別人送到嘴邊。
簡單烤了幾串肉……味道欠佳,但也算能果腹。
祁北沒吵醒她,繼續療傷。
次日中午醒來,耶律梨還蜷縮著,祁北終於察覺到,她好像不太對?
“發冷?”
祁北手掌覆在人冰涼的額頭,若有所思。
受寒了。
這也正常。
暴雨日夜不休,一直沒停,耶律梨撿柴、挖藥、殺豬、捉魚都是冒雨而行,雖然回山洞也會立即烘烤……但反複濕透,受寒再正常不過。
能撐到今日才發作,也全靠意誌力。
祁北醒來,她放下心,病來如山倒,一下就病危。
祁北重新將那口石鍋架上。
當時她采摘了許多草藥,還剩下很多,祁北挑了一些驅寒的,一鍋煮了。
他本就不喜歡欠人情,承蒙耶律梨照料幾日,現在還給她正好。
將人搬的離篝火更近了些許……“冷……”耶律梨無意識的嚶嚀一聲。
祁北脫下外衫,蓋在她的身上,又往篝火裏再添了些許幹柴。
篝火燒的更旺了。
很快,石鍋裏的湯藥煮好了。
灌藥的時候,耶律梨也沒醒,隻會迷迷糊糊喚著冷,祁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藥灌進去……“白霜糖……”耶律梨聲喊道,聲音委屈而可憐。
生病的時候,不像平日那幅虛假的樣子,柔軟的不太討厭。
“你竟然會嫌藥苦,還要吃糖?”
祁北挑眉。
雖然耶律梨年紀確實不大,外人都覺得她是個人畜無害的姑娘。
但祁北可深知她心思深沉,機關算盡,心狠手辣,連對她友好恩待的雲榛都想算計……竟然會像一般姑娘一樣,要糖吃?
“白霜糖……”耶律梨又喚了一聲,似乎是夢到了什麽,很不安穩。
祁北揉了揉眉心。
白霜糖是蜂蜜經過特殊處理之後,和果醬一起熬製的糖,北夏很有名的一種禦用糖品。
隻有皇宮裏才有。
“糖……”耶律梨翻來覆去就這個字,一聲比一聲可憐。
吵的祁北根本無法靜心療傷,轉身走出了山洞。
……甜梨兒的生母是一位端莊賢淑的貴妃。
父皇似乎偏愛這一類性格的美人,除了那位繼皇後,皇宮裏四位貴妃,都是這般溫柔嫻靜的美人。
她記得幼時,父皇和母妃感情極好。
父皇疼她,母妃寵她,還有兄長對她千依百順。
她那時候嬌氣,生病了嫌藥苦,父皇便會賜她白霜糖哄她吃藥。
聽這是北夏最金貴的糖,每年宮裏也就進一批貢品十二盒,一半都拿來送她了,另一半才分給其他公主們。
被偏愛的人,恃寵而驕,沾沾自喜。
那時候甜梨兒以為自己是全下最幸福的人。
再後來……她八歲那年,兄長被立為太子。
父皇連皇後的嫡子都不立,偏立她兄長,她那時候隻覺得父皇多喜歡母妃,多疼愛他們兄妹,卻不知,一切的悲劇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