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 歐陽策主審

  顧太傅反應過來,深以為然點點頭。


  那倒是。


  所以首先曹羽兒不能殺,其次……此案牽涉到帝後,哪個衙門能審呢?

  如果刑部和宗人府,最終因曹羽兒無憑無據誣告,而將她定罪,百姓們會不會覺得“官官相護”?

  畢竟大家都是帝後的臣子。


  誰心底不相信帝後呢?

  就如他們內閣收到消息,都隻覺得可笑,沒人懷疑。


  要為帝後澄清,還帝後一個清白。


  刑部和宗人府的長官,想必也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百姓們肯定得這麽想。


  皆是帝後委以重任的臣子,皆對帝後忠心耿耿,又怎麽可能做到外人眼中的“公正”?

  現在大家都很清楚,曹羽兒無憑無據。


  隻要咬死這一點,做好澄清就行。


  但是,這個接案子的人,就得好好挑了。


  此人,至少在表麵看來,不可能為了帝後,掩蓋弑君的真相……必須是一個能讓人信服的身份。


  這樣,當他為帝後澄清之時,才會讓人覺得並非是因為對帝後的忠誠,或是收了什麽好處……內閣之中一時沉寂了下來。


  一個個名字在顧太傅腦海中飛速掠過,他突然想起了歐陽策,道:“諸位認為,讓瀾王主審此案如何?”


  宋相沉吟片刻,點點頭。


  他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人選。


  不得不……歐陽策是此時朝廷上下最適合接這個燙手山芋的人。


  他是先帝之子!外人來看,兒子怎麽也不會包庇殺父仇人吧?


  再者,他剛剛回來,和帝後並無交情。


  他不是帝後派係的大臣,也不需要仰賴帝後提拔。


  若是帝後真的害了先帝……以他的立場,最應該秉公執法,不可能藏私。


  葉南歸沉默了一會兒,道,“用他主審,確實能給下人一個交代。


  隻不過,此人如何,是否可信……”“若是陛下和娘娘的家臣,自然可信。


  但我們相信,別人就不信了。”


  宋相無奈道。


  這無法兩全。


  你若要選絕對可信之人,那下人又怎麽會信帝後的人呢?

  “兩位大人可以放心,老夫以項上人頭擔保,瀾王是一個公正善良的人。


  帝後是被誣陷的,他一定會為帝後主持公道!”


  顧太傅拍著胸膛,為歐陽策擔保。


  林太宰平日裏都是最後一個開口的,他會先觀察其他幾人的口風和傾向,基本都隨大流。


  絕不和這幾個帝後的心腹對著幹。


  “我也讚同瀾王主審。


  旁人尤其我等,難免讓人覺得君臣一心。


  瀾王殿下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林太宰撫了撫胡須,道:“誣告這種結果,由他來宣布,更能讓百姓相信朝廷。”


  四個內閣大臣都讚同,此事便定了下來。


  歐陽策毫無意外接下此案。


  京城內外一些猜測朝廷公正的議論,這才平息。


  歐陽策第一次當主審,他立即去向顧淑令請教,和她探討。


  “曹羽兒雖然在狀子裏寫的詳細,仿佛親眼所見。


  但卻沒有提供任何物證、涉案證人,汙蔑的可能很大。

  我想把所有相關的人員,全部核對一遍……”歐陽策望著顧淑令,眼神中還著幾分詢問:“到時候再公布結果。


  以無憑據,判曹羽兒誣告,你看我這麽處理任何?”


  顧淑令想了想覺得挺好。


  既要向下人公布曹羽兒誣陷,那這程序一定要走的。


  可誰也沒料到……這板上釘釘的栽贓陷害,竟然又出事了。


  事情的起因,不是先帝一案,而是皇子遇害案。


  先帝一案,隨著宇文族的覆滅,已經淹沒在曆史的長河之中。


  具體細節,已經無人得知。


  在曹羽兒的證詞之中……曹家之所以會答應對先帝下毒,是因為皇子……當時皇子還沒死,又和宇文族聯姻。


  曹家擔心皇子繼位之後,以曹韓兩家一直以來的衝突,他們曹家必定下場淒涼……所以,他們絕對不能讓皇子繼位!這就是條件。


  夜染衣除掉皇子,而曹家除掉先帝。


  聽起來倒還真像那麽回事。


  以曹家和夜染衣的關係,也隻有為了共同敵人韓家,才有可能合作。


  否則曹家怎麽可能聽夜染衣的?

  曹羽兒這狀子上編的弑君始末,單從邏輯來,有理有據。


  皇子一案,在當年納蘭永的證詞之後,刑部又重審了夜莫臣等人……夜莫臣知道大勢已去,隻得承認自己構陷公主。


  最終,他也被問斬。


  要查先帝一案,就勢必重審皇子一案。


  歐陽策派人去核查證詞。


  陳其已死,歐陽策便追問了他的家人……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點什麽。


  結果……陳其的兒子陳誌,呈上一片玉佩。


  “這是當年父親所留。


  他這是賣命錢,得來不易,以防將來被人黑吃黑,留了一手。


  這玉佩是從當初下定金之人身上悄悄順來的,若將來被人滅口,就以此玉佩要挾!”


  陳誌一臉唏噓,道:“我爹從不和我們提買主之人。


  唯獨這枚玉佩,讓我好生保管。”


  這玉佩……稍稍一調查,便查出來源竟然是夜家的大管事夜莫德。


  這是當年站隊夜染衣的族人,明明白白夜染衣的嫡係……頓時,這原本一樁大家都覺得必定是潑髒水的案子,竟然有了人證物證?


  ……京城,夜家。


  “我沒有收買陳其,我真的沒有!”


  夜莫德太冤枉了,趕緊解釋。


  領頭的官差道,“我等隻是奉命行事,還請夜掌櫃和我們去刑部。”


  那地方能去嗎?


  屈打成招,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斤兩,根本扛不住嚴刑逼供。


  到時候就真的是證據齊全了。


  夜莫德好歹,那些官差最後也沒辦法了,幹脆架著他就走……夜家眾人看見這一幕,也不由人心惶惶。


  隻怕,夜家這一次是攤上大事了。


  也就在夜莫德被押入刑部大牢之時,陶紗錦終於趕來了。


  她一介商賈,本是進不來的。


  但還有宋池啊!“瀾王殿下,這玉佩可能是丟了,也可能是被偷了,夜管事最多隻能算嫌疑犯,可以不用刑吧?”


  陶紗錦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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