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3章 以血澆灌,他的花

  篝火一旁,擺著一張簡易的地圖。


  百年前,龍族隨著鮫王珠的指引,進入二重禁地邊緣,鮫王珠便不再亮了。


  龍族留下一批人手,在這附近搜查十幾年。


  雖然啥也沒查到。


  但也根據打探的結果,繪製了一張地圖。


  “這裏我們已經轉悠了兩圈,並沒什麽異常。”


  敖烈盯著地圖,眉頭皺起。


  那就無處可查了。


  祁北的視線也落在地圖上,他一眼就看見地圖邊緣處,一個特意用紅色標注的點,指向那處:“這是什麽?”


  “死地的標識。”


  敖烈答道。


  古陵淵裏有一些特殊的地方,裏麵到底有什麽,誰也不清楚。


  但是隻要進去,就沒有人能活著出來。


  被稱為“絕境”“死地”。


  “去看看。”


  祁北道。


  青鸞擔心道,“君大哥,當初我們兩族派了幾位九星仙王進去打探,皆是隕落。


  這死地不知是什麽,四周皆是混亂的靈氣風暴……”“但凡隻是靠近,都會被風暴碾碎。”


  “如果當年那些賊人真的帶魚蛋逃到此處,那必然已經和兩族前輩一樣隕落了。”


  敖烈也點頭道,“對。


  絕對不可能在這裏。”


  “去看看那靈氣風暴。”


  祁北淡然道,“進不去,我們就走。”


  這附近都沒什麽異常。


  如果真的有什麽異象,而外界不可能知道的,也隻有這片死地之中了。


  先去看看再。


  “好!我還沒去過,去看看長長見識!”


  敖烈也來了興趣。


  他就喜歡這種稀奇古怪的地方。


  另一邊坐著的花神一言不發。


  隻是在祁北要去死地之時,瞥了他一眼。


  這家夥,修為都廢了,還這麽不安生。


  青鸞見他們兩人同意了,自己也隻能無奈道,“那你們一定要離靈氣風暴遠一點,心一點。”


  當年,她是鳳凰族派來尋蛋的人之一,倒是親眼見過自己的族人怎麽死在風暴之中……接下來的行程,便定下了。


  去死地門口轉一圈,不管結果如何,他們也可以散夥了。


  “對了,君北幽,你那個金豆芽找到了嗎?”


  敖烈問道。


  端著一雙大翅來的阿盛剛好聽見,好奇問道,“爹爹,什麽金豆芽?”


  “你爹以前養的一根豆芽菜,金色的。


  誰都看不出什麽品種。”


  敖烈一臉興致道:“但是還挺厲害。


  那金葉鋒利的連我們龍族的防禦都能破!”


  “咦?”


  阿盛一臉茫然揚起頭,看向祁北,“爹爹,你除了我,還種過其他的豆芽嗎?”


  花神似乎明白了什麽,瞬間看向祁北。


  祁北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但他沒有直接破,而是道,“嗯。”


  “找到了嗎?”


  敖烈追問道。


  “不找了。”


  “啊?


  那太可惜了。


  不過找了那麽多年,連炎皇朝的懸賞令都沒用,也隻能算了……”敖烈臉色有幾分可惜。


  幽王的金豆芽丟了之後,諸萬界都幫忙找。


  龍族、鳳族……甚至幽王去了一趟炎皇朝,青帝也發了一張懸賞令……這都沒辦法,那是真的沒法找。


  “就是可惜你好不容易用血養出來的……”這話一出,除了祁北,剩下幾人全部呆住了。


  尤其是花神。


  眸色震顫,猶如晴霹靂,呆呆看著他。

  以血?


  他的血?


  “什麽?

  那株靈草是君大哥用血澆灌?”


  青鸞大驚失色。


  祁北沒話。


  敖烈大大咧咧道,“對啊。


  也不知道是什麽神草,竟然要以神血澆灌才能養大。


  連五色神土都沒用……”鳳凰族的五色神土,曾經和幽冥界交易過。


  原來是用來種花的。


  但即便最厲害的五色神土都養不活,最終隻以他鮮血澆灌,才讓金豆芽破土而出。


  這件事除了冥帝,無人知道,當然祁北也沒刻意隱瞞。


  隻是他獨來獨往而已。


  直到那次他和敖烈被抓進煉丹爐,喂金豆芽被對方看見了,才知道了此事。


  後來金豆芽丟了,敖烈也曾費力幫忙尋找……阿盛仿佛明白了什麽。


  難怪爹爹曾問他要不要喝血?


  原來爹爹以前養豆芽是用血澆灌的。


  不過他確實不用。


  “那豆芽怎麽丟的呀?”


  阿盛也忍不住關心了起來。


  爹爹辛辛苦苦養的,卻不見了。


  崽崽心疼。


  祁北沒看花神,但也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他揉了揉團子的腦袋,接過一根大翅,道:“突然有一醒來,她就消失了。”


  在人間之時也是這樣。


  闖入他的生命,再瀟瀟灑灑走的幹淨利落。


  但是——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讓她再消失了。


  “無妨,都過去了。”


  阿盛懵懵懂懂喔了一聲,捧著另一根大翅遞給花神。


  卻見娘親怔怔望著他爹發呆。


  “娘親娘親,你在偷看爹爹嗎?”


  阿盛眨巴眼。


  花神瞬間收回視線,掩飾道,“沒有!我在冥想。”


  被兒子破了,花神耳根泛起可疑的紅暈,臉色卻裝作鎮定。


  祁北偏頭看她,什麽都沒,隻是很輕地笑了一聲,咬了一口大翅,道:“很好吃。


  再配上青梅酒就更好了,夫人,取壇酒?”


  青梅酒……是那枚殘玉空間裏的那些……花神揚手一翻,將整枚殘玉都遞給他。


  看來這裏麵的東西,都是他的吧?


  但祁北隻從殘玉之中取了兩壇青梅酒,並未接那枚玉。


  似乎知道花神在想什麽。


  “是兄嫂送給我們的。”


  祁北看著她,笑容溫柔,“夫人愛吃的零嘴都在,在下可不敢獨吞。”


  完,他便拆了酒封,濃烈的酒香傳來……“咦?


  這是什麽好東西,見者有份!”


  敖烈立即從儲物戒裏取了一套酒器湊了過來。


  青鸞也有些好奇,“沒有靈氣,似乎不是神界的東西?”


  “那倒是稀奇!本太子還沒喝過凡間的酒!”


  ……三杯兩盞,酒香彌漫。


  祁北和敖烈有一杯沒一杯對酌,阿盛吃了一大盤烤肉,又喝了一口青梅酒,窩在祁北懷裏睡著了。


  烏鴉醉歪在阿盛掌心裏。


  花神麵前也擺著一杯酒。


  是祁北親自給她倒的。


  她沒喝,靜靜地看著酒盞發呆。


  旁邊的敖烈青鸞笑著近千年神界的趣事,氣氛熱鬧的正好。


  那人置身於這一片熱鬧之中,眉眼卻是一貫淡漠。


  好像很遠很遠。


  卻又好像,離她太近太近。


  花神原本一點都不想記起以前的記憶,這隻會影響她的修煉。


  但是現在,她突然有點想知道了。


  關於他和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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