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聶遠的抉擇
量子計算機屏幕中，顯示的那個年輕男子雖穿著簡陋，卻自有一股蓬勃的活力。
“是…聶老年輕時的樣子啊！”
田華老爺子再也忍不住，推開病房，自顧的走了進來。
醫生，護士起身剛要阻攔。就被江寧出聲打斷了，道：“讓他們都進來吧，現在已經沒事了。”
說著，轉過頭對眾人繼續說道：“聶爺爺的意識現在正沉浸在他的過去當中，這是係統在加載意識中必然要經曆的一個過程。
得等聶爺爺的全部記憶都數據化後，才能喚醒他。
不過這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還得讓大家再等等。
等聶爺爺的意識加載完畢，咱們就可以正式與他對話了。”
說完，便又轉過身，安靜的看著屏幕中那閃過的一幕幕場景。
從那段炮火連天，種花家遭受苦難的歲月開始。
再到種花家團結起來，去反抗，去鬥爭，去爭取。
後來，種花家驅逐了一切強敵，在這片古老滄桑，卻又滿目瘡痍的土地上建起一個嶄新的國度。
……
聶老的記憶，就是一本活著的的種花家近代史。
把種花家積貧積弱的一麵如實記錄下來；把種花家敢於亮劍的那一麵絲毫不差的記錄下來；同時也把種花家從弱小處一點點變得強大得過程給記錄下來。
終於在聶遠老爺子的記憶中，江寧出現了。
場景是聶遠老爺子第一次閱讀，江寧所寫的“偽曲速引擎”的那一幕。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是聶遠老爺子對江寧的第一次思考，它源於此。
緊接著，畫麵來到江寧與聶遠老爺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他是我種花家的人！”
這是聶遠老爺子對江寧的第一次肯定，它源於此。
隨即畫麵一轉，屏幕中以聶遠老爺子視角，眾人看到江寧為種花家帶來的種種改變。
“小家夥，你是代表著種花家的未來啊。”
這是聶遠老爺子對江寧的期待與寄托…
隨後，畫麵被定格住了。
一切鮮豔色彩止於此處，慢慢的被黑暗所侵襲，而聶遠老爺子此時早已不複開始時的年輕模樣，變成了一個頭發斑白稀疏的老者，以一副沉睡的姿態，安靜的懸浮於黑暗當中。
“聶爺爺…”
江寧對著量子計算機自帶的話筒，輕聲喊了句。
隨即畫麵中的黑暗微微震動了下，但很快便又歸於沉寂。
“聶爺爺…”
江寧又輕聲喊了句。
畫麵再次震動，但聶遠老爺子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聶老啊，你快醒醒…”
田華老爺子江寧身後的人群裏躋身而出，來到江寧身旁，對著話筒語重情深的喊了句。
隨著田華老爺子的聲音落下，畫麵中的黑暗發生劇烈搖晃，量子計算機中顯示的數據也開始出現劇烈浮動。
“老…老田啊…”
記載聶遠老爺子的記憶的畫麵中，浮現出關於他與田華老爺子相處的一幕幕。
看著屏幕裏的一幕幕，眾人的眼中，那閃爍著的淚光再也止不住，從眼眶中溢出，劃過他們的臉頰，一滴又一滴的在下巴凝聚成淚珠滾燙著落到地上。
“聶老啊…你快醒醒啊！”
“嗚嗚嗚…”
呐喊聲，哽咽聲，生生不斷，不絕於耳。在這間不算大的病房裏，來回蕩漾著…
“我…怎麽了？”
在眾人的呐喊聲，哽咽聲中，聶遠老爺子回憶的畫麵消退了。再次來到了那個黑暗的空間裏，隻不過這一次聶遠老爺子是醒著的。
“聶爺爺…我們來看您啦。”
江寧從滿是眼淚的臉上擠出一副笑容，對著話筒，朝畫麵中的聶遠老爺子說道。
聶遠老爺子聞言愣住了，在程序的輔助下，現實中的畫麵通過量子計算機自帶的視像頭傳入聶遠老爺子的意識中。
“原來如此…所以，我死了嗎？”
聶遠老爺子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恐懼，悲切之色。
反而是一臉平靜的在黑暗中盤腿坐下，甚至於當看到眾人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時，嘴角邊還露出了一抹帶著嘲笑意味的微笑。
“不過能看到你們這群老頭哭哭啼啼的模樣，那我這也就不算是白死了，哈哈哈…”
說著畫麵中聶遠老爺子站了起來，目光透過屏幕放在江寧身上，用一副輕鬆的語氣問道：“所以小家夥，你這又是弄出了什麽寶貝？難不成…這世界上真的有靈魂嗎？”
見聶遠老爺子一副玩味的樣子，江寧心中的悲傷不知怎的，忽然減少了不少。
當即眼淚也被止住了，朝聶遠老爺子介紹起了“意識加載技術”。
等江寧介紹完畢，聶遠老爺子的臉上則是露出一副驚色。
隨即他看著眾人，在沉默許久後才開口問道：“老夫的一世英名啊…你們沒有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吧？”
這時眾人心裏的悲意，早已經被聶遠老爺子的種種表現給驅散了不少。
“該看的看了，不該看的也都看到啦！”
徐超老爺子露出一副極其罕見的為老不尊的神情。
“…老頭子還是死了算了。”
聶遠老爺子捂著臉將身子轉了過去，給眾人留下一個背影。
“別別別…”
田華老爺子急了，連忙說道：“有江寧在，您老所有涉及隱私的記憶都被屏蔽了。所以您老就放一萬個心吧…”
聶遠聽後這才轉身回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朝江寧問道：“小家夥，田老說的是不是真的？”
江寧連連點頭。
見狀，聶遠才好似鬆了口大氣。
稍稍停頓後，再度開口朝江寧開口問道：“小家夥，聽你剛才的解釋。老頭子我以後還能在網絡上活著，對嗎？”
江寧先是點點頭，可隨即又搖了搖頭，回應道：“其實活著的是您的意識體，可以說是您，但同時又不是您。
您可以這樣理解，在網絡中的您擁有您生前的一切記憶，性格但這是一個新的生命，相當於是您生命的延續。
但真正的您，已經隨肉體死亡，徹底湮滅了。
當然，現在的您還活著。所以現在不論是現實中，還是網絡中，都還是您。
我這麽說，您能理解吧？”
聶遠老爺子僅僅隻是稍稍思索後，便朝江寧點了點頭，道：“我懂了，真正的我終究還是死去了。網絡裏的我，隻是擁有我生前一切記憶，知識，性格的新生命。是這樣沒錯吧？”
江寧點了點頭，接話道：“不過您現在可以決定，要不要賦予另一個您新的生命。”
“我想想…”
聶遠老爺子沉吟住了，在考慮該做什麽決定。
與此同時，病房內的眾人，紛紛屏住呼吸，於無聲中等待聶遠老爺子做出決定…
氣氛，顯得異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