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荒象走了
“拜見象大人!”
黑水穀穀口,跪滿了一地的人。
“昂昂昂!”小荒象一臉得意的昂昂直叫。
小石進抹了抹眼淚,翻譯道:象大人說了,黑水穀是歸它保護的地盤,以後誰敢侵犯黑水穀,它就會喊它媽媽出來,殺誰全家。
“謹遵象大人法旨!”滿地跪伏的人們,盡皆膽戰心驚。
老黑樹笑了:就算小荒象要走了,肯定還能保黑水穀數年、甚至十數年的平安。
周邊部落的高人們,這次基本上都被小荒象廢得差不多了。
等我們黑水穀自己的孩子們成長起來後,應該也不用怕他們了。
黑水穀,終於贏得了生死攸關的生存一戰。
而且,還沒動用那張極為難得的底牌。
大概,也不需要動用了。
就讓這張底牌,來為孩子們的未來,搏出一個希望吧。
老黑樹做了最後的決定。
清晨,石進依依不舍的送別小荒象。
小荒象很喜歡石進。
在它疼痛得快要死的時候。
在別人商量著怎麽宰它賣肉,最害怕孤獨的時候。
是那個稚嫩的聲音,和那雙稚嫩的小手。
安撫了它,挽救了它。
而且,呆在他身邊,聞著他的氣味,看著他的眼睛。
總覺得有一種純天然的親切。
溫曖,安寧,還有,隻有呆在親人身邊的那種幸福。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吧。
為此,小荒象不惜大清早就憋著一股勁,拉光了肚子裏的最後一泡屎。
這是它送給他的臨別贈禮。
小荒象知道,石進喜歡找屎、找荒獸屎。
他是一個怪小孩子,居然會喜歡一顆小豆芽,為之,不惜滿天滿地的找屎給它施肥。
聽說,那是一顆靈豆苗。
“有空就過來玩啊,大水車弄好後,黑水穀以後就不會再缺水了,就可以栽培靈草了。”
“我肯定會栽培出很多很多、很好吃的靈草,下次你來做客時,一定讓你吃個飽。”
“昂昂昂!”
“什麽?讓我跟你一起回家玩?不行啊,我要養小豆苗,走不開。”
“昂。”
“再見!”
……
小荒象終於走了。
黑熊決定今晚就動手,不僅石進,連黑炭跟黑妞也想摟兔子打草,一起幹掉。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幹掉了他們三個,別人隻會以為是誇克部落的複仇,壓根兒就不會想到他的身上。
但格外謹慎的黑熊,還是在下午柱著雙拐,晃出了家門,開始行動前的踩點,探風,防止任何意外。
“真想不到啊,小石頭居然這樣厲害。”
“一個大牛,五個中牛圍殺他,居然被他幹掉了一個中牛,還逃了出去。”
“誰說豆芽菜不行?完全是胡說八道,人雲亦雲,我們家的豆芽菜,比外麵的大樹種還威風八麵。”
“豈隻是威風八麵啊,都甩出他們幾百條街了,老穀主,當真是慧眼如炬啊。”
……
黑熊驚駭欲絕中,晃回了家門,然後,把房門給關上了。
啪!
黑熊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個凶狠的耳光,把戴娜從床上掀翻到了地下。
啪!
第二個耳光,將正在吃雞蛋的便宜兒子黑山,拍成了滾地葫蘆。
“婊子,小雜種,我養你們還不如養兩條狗!”
“養主至少不會害主,還會看家。”
“坑我?想坑死我後,再去找穀裏的野男人和便宜老子?”
“石進一人獨戰一個大牛,五個中牛,打死一個大牛還成功逃脫,你們就在現場看著,居然都不回家來告訴我?”
“爛婊子,小雜種,你們究竟安的是什麽心!”
黑熊這次,當真冤枉戴娜二人了。
當時一瞧出苗頭不對,戴娜就拉走了兒子,跑到山溝溝裏躲了起來,天黑才回家,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黑山,懵了,然後,醒了。
那凶狠的一巴掌,拍碎了他懵懂的童年。
人,從幼年到童年,從童年到少年,從少年到青年,從青年到中年,一直都是頓悟式成長。
沒有頓悟的機緣,很多人到三十幾歲還是渾渾噩噩。
這機緣並非什麽大道至理,而是很尋常的生離、死別、失戀、留級、大起、大落等等。
看似尋常,很多活得太順或太平淡的人,幾乎大半輩子都碰不到。
所有先賢們才說,四十而不惑。
小雜種這三個字,徹底擊潰了黑山幼小的心靈中,一道一直不願意承認的心靈枷鎖。
他是別人的孩子,黑熊不是他爸。
黑山瞬間就懂事了。
以前沒什麽誌氣的便宜老子,可能會真把他當兒子養。
但男人一旦掀開了心底那個叫欲望的魔。
尤其是這個男人還這麽壞,壞到這麽惡毒。
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已經由心肝寶貝進化成出氣筒了。
“爸,我和媽媽當時逃出去了,躲到天黑才回家,什麽都沒看到。”黑山一臉怯懦的樣子。
啪!
“孬種!幸虧還不是我黑熊留的種,丟人!”
再反手一個大耳光後,黑熊心中的憤懣之氣,一掃而空。
打孩子,尤其是打別人的孩子,這感覺,真爽。
“爸,對不起。”黑山低聲抽泣道。
“我不管你是真孬還是裝孬,你給我聽好了。”
黑熊瞪著黑山,一臉陰狠道,“我的事,若是有半絲風聲傳了出去,我會立馬宰了你娘!”
戴娜一臉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下,心情,卻相當尋常。
這種事,她見得多了,實不以為然。
男人麽,發起火來都是這樣,火氣過後,哄哄又會乖乖的回心轉意了。
戴娜一個風塵女子,有點見識,但見識,卻亦著實有限。
深夜,石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黑炭,我們的媽媽呢?”
黑炭惱了:“要媽媽幹嗎,狗蛋的媽媽老管著他不準幹這,不準幹那,太煩人了。”
石進:……
“黑妞,我們應該都有爸爸吧?”
“爸爸?太可怕了,上次小花的爸爸,一巴掌把她打哭了大半天,爸爸這種動物,太可怕了,我才不要爸爸。”
石進:……
花開花落,幾度春秋。
時間一晃就是六年過去了。
六年後的黑水穀,牛羊成群,稻穀飄香。
六年後的黑水穀,已經不再是一個大家庭,而是,隨著經濟大發展的必然規律,分家單幹了。
黑水穀的一切,仍舊由老穀主黑樹說了算。
石進,仍舊是大家更加愛戴的接班人。
石進黑炭跟黑妞,仍在脫產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