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母女交心
“您是.……我的……娘親？”柳鳳儀的語氣仍然有些難以確信。
失散三十年的娘親竟然就在這個尋常的下午，突兀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已經不再是少女的她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鳳凰擦了擦眼角的淚花不住的點頭，她激動的顫抖著雙手捧著柳鳳儀的臉頰，仔細的端詳著她的臉。
在這張臉，她看到了歲月對女兒的摧殘。
“這些年苦了你了，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孩子……”
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獨當一麵的柳姐，鳳凰又高興又心疼，一個從小失去親生父母的孤兒在這世道活成這般模樣太難了。
“您先別急，您先坐下說.……”柳姐雖然心底觸動，但情緒還算穩定，扶著鳳凰坐回位子上。
再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樣貌精致的女子，她仍有些恍惚，此人竟然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血濃於水的聯係，柳鳳儀還是相信了心中的直覺。
這對離別三十年的母女竟然因為一場偶遇，第一次正式相認了。
跟著鳳凰前來的午馬，此時內心已經也替鳳姨感到高興。
在魔教，十二魔將初入魔教時都是少年少女，魔教眾人大多性情淡漠，隻有鳳姨一人願意如長輩一般一直照顧著十幾個小家夥長大，在鳳姨眼裏這些和她失散的孩子有著同樣的命運，而在眾人眼裏，鳳凰無疑便是他們的養母。
所以聖女閉關，眾魔將隻聽從鳳凰一人的命令。
如今看到鳳姨終於找到自己親生孩子，午馬知道鳳姨這麽多年的心結終於解開了。
而另一邊的李駟，心情十分複雜。
柳姐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鳳凰是自己的手下敗將。
如今看來，自己當初的手下敗將搖身一變竟然成為自己上司的母親，比自己直接高兩個輩份。
這波……
大意了，他在鳳鳴樓這麽多年竟然都沒看出柳姐與鳳凰相似之處。
柳姐準備為鳳凰擺上一桌大餐，來歡迎自己母親的到來。
可是情緒穩定下來的鳳凰，又不得不麵對另一個問題，不過現在她看向李駟的目光淡然不少。
李駟則繼續靠在柱子上，半睜著一副死魚眼，對於這份天降而來的關係，他表示有些不爽但又不能完全表現出來。
上司尋親成功，下屬表示卻拉著一張驢臉，這是不想幹了嗎？
柳姐看著兩人之間的詭異對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異常，她嚐試的問向鳳凰，
“您認識小駟？”
鳳凰聽到這句小駟，下意識看向李駟，發現對方竟然沒什麽反應，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她苦笑著再看向自家閨女，
“當然認識，九葉神的威名誰人不識，不僅認識，還差點死在他手上。”
“九葉神？”最先驚住的還是午馬。
她到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何鳳姨自進入這個酒樓就不自然的原因，那個剛剛給她們點菜的竟然是現在整個江湖找瘋了的九葉神。
當年那個打敗上一代教主，殺穿整個魔教的武道傳奇？
午馬瞪著一雙大眼睛不斷掃視著李駟，之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消瘦身軀，現在看來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自己這個成名高手竟然到現在一點內氣都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這就是武道巔峰嗎？
而柳鳳儀也被鳳凰的話嚇一跳，李駟竟與自己母親之間有死仇？
一個是身邊多年感情深厚親如家人的後輩，一個是失散多年剛剛尋得的親生母親。
當然敢把李駟當作後輩的普通人當世也就柳姐自己了。
不待柳姐糾結時，李駟已經走上前，站在鳳凰身前，姿態依舊隨性慵懶。
而鳳凰卻已經繃緊了弦，這是她見到李駟的本能反應，或者說這是每一個老一代魔教之人的本能反應。
當年的九葉神實在太可怕了。
“過去不可挽回，我已經退出江湖，你曾經是什麽人我不管，但柳姐是我老板，你知道這一點就好。”
說完話李駟轉身離開了前堂，陸天一跟著他一起，他沒有經曆過上一次魔教與正道大戰，還有太多東西不知道想問李駟。
鳳凰則鬆了一口氣，她看向自己女兒，她知道李駟不追究很大程度看在自己這個女兒身上。
沒想到，當年的那般鼎盛的九葉神也會有退出江湖的一天。
“您沒事吧.……”柳姐有些擔心看向額前流出細汗的鳳凰。
鳳凰朝她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關於我的事，我以後會一點點和你細說的。”
“不急，您能回來就好，娘親.……”柳姐蹲下身抱住坐在椅子上的鳳凰的腰，將自己的頭靠在她的懷裏。
這句娘親讓鳳凰的身軀微顫，她的眼角又仍不住濕潤了，又那麽一刻她甚至想著直接丟掉自己在魔教的職務，一直守在女兒身邊該多好。
可是，她不能，她答應了聖女，這是她對另一個人的承諾。
而且還有十二魔將等著她來統領，魔教這麽大攤子又豈容她說撂下就撂下。
“對了，李駟是怎麽來到你這的？”鳳凰想起了聖女，便又想到了李駟。仍不住問道。
“幾年前，.……”柳姐此時已經將鳳凰帶回自己的房間，與她一同坐在床邊，細細聊起當初李駟第一次來鳳鳴樓時的經曆。
“對於小駟的過往我也是一無所知，隻是三年前武林大會時意外得知他是一個武林高手，具體有多強其實我也不知。”
鳳凰微微歎了一口氣，想起自家聖女，忍不住說道：“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雖然我與他曾經敵對，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強大，同時也是苦命的人，命運也許就是這般的天妒英才吧。”
“娘親這次何不就在我這住下？我i這店雖不大，但養活我這一大家子還是沒問題的”柳姐抓住鳳凰的手建議道。
鳳凰有些沉默，眉頭有些鬆動，她的確心動了，但是，這次金陵城任務重大且有著十足的危險，她還不能和女兒透露。甚至在她處理好魔教事務功成身退前都不能對外透露她們母子的關係，否則即便有著李駟在這守著，也會帶來無窮的麻煩。
一個魔教魔頭的母親，鳳凰不敢讓柳姐知道這份沉重的真相。
“我還有些事不得不做，原諒母親這次好嗎，我答應你，等我將手頭的事全部處理好就回來陪你，大約還需要最多半年，再給我些時間好嗎，娘親我錯過了你第一個三十年，願意用以後的每個三十年補償你，直到你煩我為止。”
她握著柳鳳儀的手不自覺的握緊，眼裏滿是懇求，這個風雲江湖數十載的女魔頭從未在人前露出這般神色，即便是上代教主和李駟也不行。
但在自己女兒麵前，她隻是個失職的母親，她隻想補償她。
柳鳳儀不懂江湖之事，但她一直是個心軟之人，麵對母親的這般懇求，便不再細問母親的所做之事。
她看著鳳凰滿是愁容的麵龐，上前抱住她輕聲道：
“不管如何，我都是你女兒，鳳鳴樓永遠歡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