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7章 佛係青年遐想
洗嗽完畢,躺在床上,那一刻,紀學鋒深深地感受到,什麽叫做“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哪怕是住五星級的酒店,也不如自己的這麽一個獨立空間的出租屋。
談不上多麽的高大上,或者本身就和高大上沒有半毛錢關係,但這樣一間出租屋,有家的味道。
鹹魚鋒孤獨一人,漂泊在外多年,做了多年單身狗,也沒有什麽家的概念。
即使家,也是每一年到頭,春節回家,陪伴父母,短短一周時間都不到。
父母那裏,還是家嗎?
心安之處即為家。
有時,又不得不這樣去安慰自己。
甚至,這不是個別現象,而是普遍現象。
尤其像深市這樣一個移動人口密集的一線城市,一到年底春節的時候,將是人口大麵積大遷徙的時刻。
前幾年總有人說,每逢春節,深市是一座空城。
但近些年,漸漸地改觀了。
大概是因為很多人,在深市打拚一輩子,最後在深市買了房,把家安在了深市。
這樣,也就真正意義上成了深市人。
一家人,在一起,無論天倫之樂,還是粗茶淡飯,便是家。
中國人,對家的觀念尤為重視。
買房了,算是自己的家。
住租房,總是心裏不踏實,總感覺寄人籬下,像是隨時被人掃地出門似的。
當然,真正攆走租客的,不是房東掃地出門,而是逐漸飆升的房租。
作為深市上班族一員,紀學鋒深深的領會,什麽叫做工資的增長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房租的增長速度。
更別提什麽工資的增長速度追趕房價的飆升,追趕什麽GDP了。
相對於官方每年公布的薪資平均水平,很多人都是感慨,又拖國家後腿了。
這也說明了一個殘酷的現實,有人薪資高得離譜,而作為芸芸大眾,勞苦功高,卻是薪資處於拖後腿。
家,紀學鋒喜歡獨處的日子。
有這樣一句話叫做:喜歡一個人,到,喜歡一個人。
別看“喜歡一個人”是一樣的字,深意卻是不盡相同。
前者,是喜歡某一個人,是情感;
後者,是喜歡一個人過,是態度。
究竟是過上了喜歡一個人,還是喜歡一個人,每個人的境遇不同,所領悟的深意也是不一樣的。
甚至像紀學鋒曾經深深地懷疑過,自己有嚴重的心理問題。
他尋求過自我心理救贖,看了很多、很多心理學的書籍,從愛情心理學,到生活心理學,到各種變態心理學。
這樣一種追問,尋求內心的真我,有時並不一定能完成自我救贖,而是更加讓自己陷入恐慌。
或者說,本來沒有問題的,最後真有了問題。
在追求一些學術的境界,也有類似的情況。
比如熟知的牛頓,看過關於牛頓的,一定清楚,牛頓為什麽後來並沒有發明什麽了。
因為他追尋神學去了。
為什麽?
因為在追求科學的至高境界,或許,他看到的是無垠的邊界,很多無法解釋的現象,讓他陷入極度的痛苦。
唯有換一種方式,追求所謂神學,從神的角度去解釋,說不定就迎刃而解。
當然,這也僅僅是一種猜測。
科學的盡頭究竟是什麽?
沒有人知道,或者說,就像人總要麵臨生老病死,那麽,終有一天,死亡降臨。
死亡的盡頭是什麽?
佛家解釋,是輪回,是轉世。
死亡之後,進入六道,重新打回原形,通過輪回,投胎轉世,重新做人。
這樣一種解釋,似乎解決了生命的盡頭是新一輪什麽的開始。
或者說,生命並沒有終結,而是以另一種姿態存在。
存在於虛無浩渺的六道輪回中,每一個輪回,都是每一場生命的旅程。
也就是說,生命無休止,存在悠久的輪回之中。
為了更好的輪回,佛家又定義了因果循環,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善的因,善的果。
種惡因,結惡果。
從這樣一種善惡因果循環,進一步約束人的行為。
或者更為直觀的描述天堂與地獄,善者,死後入天堂,惡者,死後下地獄。
這就好比,人活著,做善事,得到表彰,做惡事,遭受懲罰。
隻是單純地靠著人類的製度規章,去規範人們的行為,又完全做不到。
所以,才有人在做,天在看,善惡終有報之說。
事實上,人在做,天真的在看嗎?
這是一種唯心主義的觀點。
就好像有人調侃,天那麽忙,才沒有時間去看呢。
但不得不說,這樣一種潛移默化的規範,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生命的盡頭,是入天堂,還是下地獄,取決於生前的行為。
進入六道輪回,轉世是投胎做人,還是做畜生,也是取決這一世的行為。
總而言之,這樣一種無形的約束,成為人的一種行為規範。
正如紀學鋒為了救贖自己的心理問題,去琢磨了不少的心理學書籍,最終結果呢?
不一定是豁然開朗,而是陷入更為迷茫的陷阱。
心理學並不一定能夠救贖得了自己的心理問題,就好像多麽牛逼的理發師,很難給自己修剪一個稱心如意的發型。
也就是很多走江湖相命的術士,他可能掐指能夠給其他人算命,但是他未必能夠算得出自己的命數。
即使泄露天機,去窺探自己的命數,也未必能夠是真實。
有人說,相命的人,本就是窺視天機,是要減壽的。
往往真正厲害的術士,未必會真的願意去給人算命。
那些擺著小攤,給人相命以此為營生的,大概都是一些嫌命長的人,泄露天機,以減陽壽。
而很多時候,為什麽說是瞎子、瘸子,或者別的殘疾,從唯心的角度說,興許是他們泄露了太多的天機。
也或者說,他們本就是胡說八道,坑蒙拐騙,遭遇了現世報,報應不爽,讓其瞎眼,或者瘸腿等等。
紀學鋒自從獲得心靈雞湯係統,隱約走上了修真之旅,他愈發有些唯心了。
躺在床上,百無聊奈地笑著這些有的沒的,竟至於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幹什麽呢?針砭時事?還是憤世嫉俗?
很多年前,紀學鋒可能覺得自己是一個“憤青”,但是,自從鹹魚了多年後,別說憤青了,糞都是便秘,哪來的糞?更談不上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