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那仙姑到此，是有何貴幹？”她仍舊低著頭，麵朝地麵說道。


  “隻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這個，小人一直在這個長妙閣，幾乎不曾踏出一步，仙姑打聽的這個人我恐怕也不知道……”


  “哦，我人還沒說是誰，你就不知道了？”我最討厭的這種人，你知道就知道，我問你問題，你就讓我問問不就成了嗎？還在這裏兜圈子，說自己也不知道。


  “媽媽，發生了什麽事？需要幫忙嗎？”可能是剛才的動靜太大了，居然在外麵的人給驚擾了。


  我瞪著雙眼看著她，她也不敢大聲說話。


  “媽媽……”見了麵卻沒有回聲，外麵來的人竟然想要伸手推開門。


  “別讓她起來！”我用嘴唇給了她這個警告，她點著頭立刻說道：“等等，我沒事，你先去忙你自己的吧……”


  推上的手也緩緩放了下來，“是。”


  這人還挺聽話的，讓她走她就走了，我聽了也很是歡喜。


  聽著那人像是走遠了，地上的人往我身旁爬了爬，“不不不，仙姑，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且問你，你是否知道萬靈這個人？”


  “萬靈？”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她頓了頓，立馬將頭抬了起來，但是我隻是瞬間，片刻之後，她又將頭重新低了下去，“小人不知？”


  “媽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怎麽能說你不認識我呢……”萬靈在一旁有些激動了。


  我抬頭看了萬靈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她連連磕頭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走吧……”


  “走？去哪？”她詫異的抬起頭。


  “當然是去陰曹地府了！”


  “不不，仙姑，我不去……”


  “你不去？這可由不得你！”我滿臉的不屑，“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並不是你口中的那個所謂的什麽仙姑，你知道專門索人命的無常鬼吧，我就是無常鬼，你的陽壽已盡，本來閻王爺告訴我說你為人誠實可信，特地命我來一探究竟，情況屬實的話，就再多給你幾十年的陽壽，如果所言有虛，那就立刻帶你走！”


  “仙姑，仙姑，等等，等等，我說，我說，我認識，認識……”


  果不其然，還是這一招比較管用。有些人啊，我讓你好好說話你偏不說，非要逼我用這個招數才肯說實話嗎？

  “我方才不是說過了嗎？我並不是什麽仙姑，隻不過是陰曹地府的一個小小的無常鬼罷了……”


  她跪在地上拚命的磕著頭，“仙姑……仙姑……就是仙姑，是小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仙姑高抬貴手，饒小人這條賤命……”


  “罷了罷了，之前那句話我就當沒聽說過，現在你能告訴我，萬靈這個人就先出去了何處嗎？”我也是一個心胸比較寬廣的人，並不會跟她過多的計較，隻要她好好配合我就可以了。


  “仙姑請坐，仙姑請坐……”她跪在地上爬到椅子旁邊，伸手將椅子拉到我的旁邊，連聲說道。


  我也不見外，她讓我做我就做，畢竟站了那麽久了也怪累的。


  “你也起來吧……”我也並不是那麽苛刻的人，我坐著總不能讓人家跪著的話吧。


  “多謝仙姑……”她也不多推辭，讓她站她就站了，看樣子跟我性格還是挺像的，隻要是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從來都是不知道拒絕的。

  “說吧……”我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她顫顫巍巍地瞧了我一眼，瞬間又低下了頭，“萬靈姑娘但是我們這長妙閣最漂亮的女子，我也是非常疼愛於她，畢竟她從小就跟著我長大，我也就把他當做自己的半個女兒了……”


  “說重點！”我才不喜歡他們在這裏給我東扯西扯的，我是來辦事了，不是來聊天的時間，對於我來說那是何等的珍貴啊。有時間要聊天的話還不如去給陰間的殞命長侍去說，他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聽故事了，因為我們陰間的人都是死了之後的靈魂，所以姻緣連理天上的月老根本就不會去管，當然隻能交給殞命長侍了，不過他這也隻不過是一個虛職，圖個心安罷了。本來人都已經死了，再來個什麽姻緣的也並沒有什麽用處。


  她抬眼看了我一眼，“萬靈也是我們這裏最受歡迎的姑娘，我認為也比較疼愛她，她在我們這裏是賣藝賣身的……”


  “賣藝是什麽？”我聽到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聽過的詞，看著我勤學好問的態度，自然是要問一問的。


  “賣藝就是憑借自己的技藝來換取錢財……”


  “用記憶來換取錢財……”我想了想，原來記憶也是可以換錢的，但是我沒有，所以沒有辦法。


  沒有關係，我還是有可以依托的新東西的，“那賣身呢？”


  “賣身就是……”這人這是說話竟然有些吞吞吐吐了。萬靈也是一臉嬌羞的表情，難道說這賣身還有什麽難以啟齒的？


  “姑娘，你就別問那麽多了，咱們先辦正事為妙……”萬靈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說道。


  我看也有些什麽難言之隱，所以自然不想再過勉強，“罷了罷了，不想說就不說，你接著講吧……”


  “她一直是在我們長妙閣彈琴，本來日子過得相安無事，沒有什麽大的波瀾。但是突然有一天，親王顧長朔的到來將這所有的寧靜都給打破了……”


  “嗯？”


  “嘁嘁嘁……”萬靈突然哭了起來。


  “你怎麽了？”我出於本能的關心多問了一句。


  “沒事兒，就是談到了傷心的地方，為靈兒感到不值……”這人還以為我在問她呢。


  “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


  “這人把我的靈兒哄得那叫一個神魂顛倒，他說他會娶她給她一個名分，而且這一輩子也隻會娶她一個妻子。我當時看他也挺真心的，最重要的是覺得靈兒一支生活在這勾欄之中也不是個什麽辦法，就答應了。”


  “這不是郎情妾意最好的結局嗎？”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萬靈待在了之前我見她的那座破房子裏，但是就單單聽他給我講的這些東西覺得這人確實是不錯。


  “郎情妾意？”她冷笑了一聲，“郎情妾意個屁！他把靈兒接過去沒過多久，他就又娶嬌妻，而靈兒我無論怎麽問他，他都不告訴我在哪，我也曾出去找過幾次但都是無功而返……”


  “這個又是怎麽一回事？”我轉過頭來看著萬靈，滿臉驚訝地問道。


  “顧大哥，顧大哥怎麽可能娶妻，他明明說過此生隻愛我一人的……”


  萬媽媽覺得我有些不對勁，畢竟如果你對著空氣說話，任誰都會覺得有蹊蹺，“你是在跟誰說話？”


  “告訴你一件事，可能你不相信……”


  “什麽事？”她心情有些複雜，我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麽。


  “萬靈姑娘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