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打道回府
“自然不是。”他搖了搖頭，“我們隻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管我們……”
“那你為何不出去？”明明就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向往，真是搞不明白。
“因為……”他歎了口氣，“因為不敢。”
“不敢？”我更加不理解了，人間有什麽可怕的，他還不敢了？
但是他沒有說話，我也就不好問，就這樣並肩前行，隻字不語。
“前麵便是酒樓，想要什麽便去看看。”他注視著前方，說道。
酒樓？我抬眼望去，哪裏也沒有酒樓呀，隻是一些低矮的房屋大棚搭建而成，難道說這裏的酒樓就長這樣？
“不用，我們買些生肉自己去烤就行，不必在此破費……”而且也沒有那氛圍，吃飯嘛，在哪吃都一樣，但是吃的就是那個氛圍，在酒樓的話，一點都沒有心情了。
“酒樓便是賣肉和酒的地方，你不是說伴著小酒更好嗎？”
酒樓就是賣酒和肉的地方？這……我乃陰間之鬼竟然不知道，我對於陽間的熟悉程度竟然要比陰間還要高，這簡直是鬼生的最大失敗。
“嗯，確實如此……”我略顯尷尬地說道。
他可能也看出了我的不對勁，還搭口問了句，“怎麽了？可是不順意，如果不喜歡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
我搖了搖頭，“沒有……”長吐了一口氣，“就是覺得我對於陰間的認識還沒有人間的多……”
“嗯？這是何意？”他不解。
“你可知道在人間酒樓是幹什麽的？”
“不一樣嗎？”他突然瞪大雙眼看著我。
“人間的酒樓就是去吃飯的，他們那裏的東西都是做好的，你想吃什麽盡管點什麽就是了。”
“這麽好？”他竟然還不相信，“哪裏有那麽好的事情？”
“你別不信，等有時間我帶你去瞧瞧……”說道一半突然想到他好像不敢去，而且對於我想要帶他出去的這個建議十分排斥，我為了不影響現在的氣氛，隻好閉上了嘴。
“嗬嗬……”他輕笑了兩聲，“無妨，你但說無妨……”
“咳咳……”我瞥了他一眼，覺得他好像並不是在故意逞強，就開口道：“你為何害怕出去，一直在陰間待著豈不是太過於無趣？”
他低眉看著地麵，顯出別樣的憔悴，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輕撫他的頭，給予他一些安慰。我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知道這是人家不能觸碰的傷疤，卻還是毫不留情地給揭開了。
“對不起……”我小聲嘀咕道，想要讓他聽到，卻又不想讓他聽到。
“因為出去就會失去……”
“失去？”我細想了這麽多天的種種，好像對於他的這個說法也非常認同，我出去這幾趟，第一次就欠了七天神醫銀子，還得做工來還；第二次又稀裏糊塗地將自己的賣身契給簽了……嗯……確實失去很多東西。
“你說的有理。”我點了點頭，葉舟的眼神突然有了光芒，“所以，我才發誓永遠不出陰間，你呢，還出去嗎？”
“我？”我很是不解，這還能由得了我做主？
“嗯。”他如搗蒜般點頭。
“我是引路人，怎麽可能不出去？”
他的神情又一次暗淡下來，“也是，你是引路人，不可能不出去，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那個……”其實我想說，就算我不是引路人，隻要有機會我還是會出去的，畢竟如果一直待在陰間，我覺得我會瘋的。但是對上他的眼神之後，硬生生地給咽到了肚子裏。
“怎麽了？”
“買肉去吧……”我指著前麵的那座“酒樓”說道：“你帶路……”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笑著說：“我不認路……”
他終於變回了之前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是我喜歡的模樣。
“好。”僅僅一個字，卻讓我覺得世上美好的事物都匯集於此。
我總覺得葉舟心裏有事，還是那種不能觸碰的事情。自從我有意無意觸碰了兩次之後，我就覺得肯定不簡單，要不然為什麽隻要提到這件事情他就陡然頹廢起來，變得好似不是他自己，變得讓人心疼。
就這樣，我們大大小小逛了很多，基本上整個陰市上的東西全都看了一遍。這個葉舟還真是厲害，我本來以為他是砍價厲害，沒想到他是鬼脈厲害，整個陰市大多數攤主都跟他有交情，所以根本就不用張嘴，絕對是最低價，而且有的還會免費送，所以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到了黃昏了。而我們兩個身上也掛滿了東西，雖然很累，但是卻是我最滿足的一天了。
最喜歡的便是這種不要錢，也不要修為的東西了。
“葉舟哥哥，你真厲害，竟然認識那麽多鬼！”我由衷地讚歎道。
葉舟不語，隻是輕笑。
他平時話也不多，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我在說，他在聽，而且幾乎都是掛著淺淺的笑容，讓我別樣舒適。
說幹就幹，我前幾天學會了隔空取物之術，這次試了試，果然精進了不少，我隻是輕聲念了一遍咒語，手中就多了一把竹簽子，這下串肉可有東西了。
“放這上麵。”我正在專心致誌地進行著串肉串大業的時候葉舟開口了，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不遠處他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個小桌子還有兩個小板凳，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一直都是跪在地上，肉串也隻是簡陋地被我隨意灑在了從身上撕下來的布上。
我尷尬一笑，“好……”
他抬起手，輕輕將我散落下來的碎發拂到了耳後，隨後將凳子放在了我的身旁，“坐吧。”
他說話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不管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好似都可以馬上擺平，讓我看起來如此端莊得體。
“你看，這是我串的，陽間的人都這麽串，再灑上一些佐料，那味道……”我說著便想起了之前吃的那一次，饞蟲馬上就出來了，那次還是在長妙閣的時候，我記得當時我在他們那裏吃的第一頓飯就是烤肉，至今仍然回味無窮。
不過想到我們這也沒有地方去弄，畢竟我的術法現在還隻能將我自己有的東西移到這裏，佐料我是沒有的，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