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放肆一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啪啪作響，伊米靜靜地守在床邊，守著亞斯，凝視著他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色，心裏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之所以留下來，是真的決定了要和他在一起嗎？
之所以沒有走，是真的確定了對他的感覺嗎？
之所以守在這，是真的想好，他醒後要怎麽去麵對了嗎？
勞瑞站在門口，感受著四周的安靜，卻唯獨聽到伊米跳動不穩定的心跳，那是一種緊張，彷徨，不規律的心跳。
伊米決定好了嗎？
留下來，是真的要和亞斯在一起了嗎？
勞瑞的目光微微的閃動，指尖緊緊地攥住，難道他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亞斯能為伊米做的事情，他也一樣可以。
“轟隆隆”，窗外一陣炸雷般的響聲，震耳欲聾，天雷滾滾，緊接著幾道閃電劈過，雨下的更大了。
伊米看了眼窗外，收回目光就看到亞斯睜開雙眼，目光中閃動著難以置信。
“你醒了”？
亞斯頓了頓，搖搖頭，聲音更顯得沙啞，卻多了一抹誘人的韻味，“我沒睡”。
“那你.……”，伊米不明白亞斯為什麽會這麽說。
“吸血鬼是不用睡覺的，真要睡的話，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後才會醒過來”。
亞斯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手腳，皺緊眉頭，目光中的冷意見見凝聚，“我，又瘋癲了嗎”，他看向伊米問道，卻隨著她搖頭，猛然間看到了她白皙的脖頸，一道道深紫的掐痕。
“這是誰幹的？是我嗎”？亞斯用力的扯著毫無彈性的鐵鏈，哪怕手腕已經被勒出血痕，依舊很用力，指著伊米的脖頸沉聲問道。
伊米見亞斯指著自己的脖子，突地想起之前洗澡時，看到脖子上有深紫色的掐痕，該死的，她怎麽把這個忘了？
她搖搖頭，解釋道：“不是你，是……是我自己……是.……”。
伊米本想說女巫族，可是她離開女巫族已經有兩天了，根本不可能。
然而，伊米的猶豫，讓亞斯瞬間明白了，鐵鏈，說明他又瘋癲了，那深紫色的掐痕，一定是他幹的。
天哪，他要殺了伊米？
亞斯瞪著眼睛，望著那深紫色的掐痕，用力的扯著鐵鏈，手腕瞬間流出了血，那種疼痛仿佛能讓他的心裏好受些。
因為隻有天知道，他此刻的心裏對自己有多惱火，對自己有多痛恨，他千方百計想要愛護守護的人，卻在他發狂後，想要置她於死地，並且他無能為力。
“亞斯，你在做什麽，別這樣，會好起來的，我不怪你……”，伊米見亞斯不斷的傷害自己，趴在他的胸口，按住他亂動的手臂，希望能讓他停止下來。
“伊米，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我真的很該死，你走吧，我不要你留在我身邊，這樣的我，會傷害你，隻會傷害你.……”。
亞斯停下動作，怕傷害到伊米，但是卻深深地懊惱自己，如果放開他的手腳，他一定會用力的掐死自己。
“不，我不會離開你了，亞斯，我不怪你，你別這樣好嗎”，伊米似乎感受得到亞斯壓抑的情緒，她怕他剛剛醒後，又會受到刺激，再次發瘋發狂，隻好不停地安慰著說道。
“可是，伊米……我恨這樣的自己”
伊米張張嘴，想要說什麽，可是她能說什麽，那樣張狂高傲的他，卻為了她變成這樣，她又有什麽好說的？
“伊米，我.……唔.……”，正當亞斯要開口說話，伊米突然做了個大膽的動作，她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亞斯的嘴，迫切的打斷他的話。
淡淡的薄荷香與少女獨有的體香混合交織，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與一雙狹長邪魅的眼睛對視，彼此用最近的距離接觸，擦出了別樣的花火。
玻璃窗外，大雨傾盆，衝刷著廣闊的草坪，而在牧場的外圍，正有一群凶殘的狼，埋伏在樹林裏，等待著獵物的出現，靠敏銳的聽覺，洞察牧場內的一舉一動。
“哢”，鐵鏈的鎖打開了，伊米打開鎖，將鑰匙放到桌子上，轉頭走到玻璃窗前，她隻覺得自己的臉頰像是被火燒著，滾燙而紅潤，表情越來越不自在。
“勞瑞說，樓下冰箱裏有.……血，你去.……”，伊米小聲的嘟囔著，血袋這兩個字，她實在無法說出口。
她話音剛落，身後亞斯的身影快速消失，眨眼的功夫又站在了她的身後，甚至換了身衣服，手腕和腳腕的傷口已經恢複如初，光滑之極，一點也看不出曾經受過傷。
“伊米.……”，亞斯緩緩地伸出雙手，環住伊米，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感受著她身體微微的顫抖，他心如刀絞。
“伊米，對不起.……”。
“亞斯，不怪你，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隻是，你為什麽這麽傻，我甚至不明白我到底哪裏來的魅力，能這麽吸引你，你知道的，我還隻是個未成年……”。
伊米苦笑一聲，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漸漸相信亞斯對她的感情是真的。
也許從上一秒，也許是幾天前，她不知道不清楚。
靠在亞斯的懷中，感受著四周圍沁涼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冷顫，盡管初秋，不至於會冷，但是吸血鬼畢竟是冷血的生物。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定了你，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是這麽長時間，我一直跟著這種感覺走”，亞斯如實說道。
“不會後悔嗎”？
“不，絕不後悔.……”。
伊米聽著他的話，感受著他語氣裏的堅定，微微一怔，緩緩轉過身，迎上他的目光，那裏麵滿含的柔情，快要將她融化，還有深情款款的凝視，讓她感覺此時此刻，整個世界隻有他。
“真的嗎”？她櫻桃般粉嫩的嘴唇微微一動。
“恩”。
彼此的唇再次糾纏在一起，這一次，伊米不再局促，不再有任何的阻礙。
如果這是上帝給她的一次機緣，那麽，就容她狠狠地放肆一回吧。
她保證，隻要不觸犯她的底線，她就會好好守護這份上帝賜予的機緣。
一吻初罷，亞斯簡直快要融化在伊米的熱情裏，他從沒見過伊米對他這麽熱情，甚至，他覺得自己仍然停留在剛剛的淺眠裏，而這一吻，是淺眠裏他的夢。
直到他透過玻璃窗看到牧場遠處，那一顆顆閃爍著凶殘嗜血光芒的小亮球，他才知道，這不是夢。
他快速收回視線，將伊米打橫抱起來，緩緩走出臥室，來到隔壁的房間。
這是一件客房，入室一目潔白。
亞斯將伊米放到床邊，而伊米則緊閉著雙眼，心裏像是有一隻小鹿，不停地亂撞。
難道，他真的要和她.……
可是，她還是未成年。
如果，他非要的話……她不許，會不會很掃興？
給吧，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
最後，伊米一狠心，躺在床上將手臂展開，隻是眼睛卻還緊緊的閉著。
畢竟是第一次，她真的很緊張。
亞斯為伊米脫下鞋子，剛要去看看她的腳底有沒有好些，猛地瞥見她緊閉著眼睛，小臉兒上露出無比緊張的表情。
他不明所以，可是當他看到伊米擺出十字架的姿勢，差點沒噴笑，敢情這個小家夥以為他要……
一時間，亞斯哭笑不得，他看起來真的，那麽，饑不擇食嗎？
“伊米.……”，他不由的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好笑的喊她的名字。
伊米睜開眼睛，就看到亞斯一臉的笑，笑得蕩漾無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並沒有被脫掉，“你……我.……”。
“傻瓜，我對未成年可沒興趣”，亞斯親昵的刮了刮伊米的小鼻尖說道。
“你喜歡奧蘭那種前凸後翹類型的，是嗎”？
噗，如果有可能，隻怕亞斯會噴出血吧，真不知道伊米這個小腦袋瓜裏都在想什麽，或者說，離開的這段日子，她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什麽都敢說出口了？
“你會長大的……”，亞斯輕輕拍了拍伊米的肩膀說道。
“我一定會長大的”，伊米瞪了眼亞斯，躺下背對著他，可是轉念一想，她為什麽要和亞斯計較這種問題？
難道是因為亞斯沒有要她嗎？
所以她生氣了？
不，下一秒她又立刻否決，她怎麽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生氣？
亞斯望著伊米一動不動的背影，悄悄地退出房間，一瞬間出了閣樓，站在門外，意外的看到了勞瑞。
“你沒事了”？勞瑞甩給亞斯一個不溫不冷的眼神，聲音很輕的問道。
“對不起……”，亞斯很抱歉的說道，聽了伊米的話，他才知道，又再次對勞瑞做出這樣的事情，險些把他打死，之前他犯病已經幹過好幾次這樣的事情了。
加上這次如果不是勞瑞拚命的攔著，隻怕他真的會對伊米做出些什麽難以挽回的事情。
勞瑞感到有些意外，之前亞斯頂多給個抱歉的眼神，這次竟然……是在向他道歉？
他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