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規則
金屬熔點高，沒有特殊的設備，光憑木炭的話是很難達到的。
銅的熔點還好，大概在一千多度左右，在金屬中算稍低的，努力一把也不是沒有可能。
古人能冶煉出第一件金屬便證明，即使沒有後世的那些設備，也是可以用最笨拙的方法冶煉出來的，隻是楚夏暫時還不知道這方法是什麽。
‘如果有煤就好了。’楚夏在心裏感歎了一下。
煤燃燒時所能達到的溫度要比木炭高許多，對冶金更有好處，可惜，楚夏暫時未曾聽說過哪個地方有煤。
看來，燃料這方麵是不可能改進了，便隻能從冶煉設備上著手。
冶銅方法多種多樣，什麽幹法、濕法這些，楚夏都沒辦法用，因為那些都需要一些輔助的化學物品，她現在什麽都沒有，隻能用提高溫度的方法讓礦石熔化從而提取出裏麵的銅。
至於純度什麽的，楚夏一點要求都沒有，隻要能提煉出金屬來她就感激不盡了。
因此，她現在對冶銅的一切設計，都要從溫度上著手。
空氣會導熱，一個密閉的空間保溫能力要比敞開的好，當初修窯洞也是這個原理。
氧氣含量會影響到燃料的燃燒程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影響溫度的因素之一，還有……
楚夏把一條條內容整理出來，打算逐個擊破，量變終究會積累成質變，隻要她把每個細節都處理好，每個細節的效果累積起來，想來應該是有用的。
楚夏在做正事，炎那邊也沒閑著，最近楚夏交給了他一項任務——如何組織一支實力強悍的對抗敵人的隊伍。
這個問題，自有人偷襲那天起楚夏就想過了。
炎部落在所有部落中，人口不算多，尤其是壯年男子，相比於別的部落更是少得可憐，這便使得炎部落在對抗敵人時並無多大優勢。
距離冶煉出金屬提高武器裝備這個目標，還有遙遠的路程要走，楚夏便隻能從作戰技巧，作戰方式等方麵著手了。
以前，部落間交流甚少，大家都不怎麽了解，別人隻知道炎部落有個巫醫，至於炎部落究竟是個什麽情況，外人也無從得知。
自從去年開始，陸陸續續有不少部落來過炎部落，即使大家沒有炫耀，他們也能察覺到炎部落的日子過得很好。
畢竟，這一間間的屋子和外麵田土裏麵的糧食可是大大方方擺在眾人麵前的。
雖說因為有楚夏存在，一些部落不願同炎部落交惡，但那隻是暫時的。
人心不足，炎部落物資豐富，說不定哪天就會再招一波強盜來。
這可不是楚夏在杞人憂天，即使大家需要她的藥來治病，但若是被逼到了絕境，活下去都成問題了，誰還會在乎治不治病。
若隻是一兩個部落，楚夏覺得炎他們還能勉強應付過去，但若是好幾個部落聯合起來，楚夏可沒這個信心。
雙手難敵四拳，炎他們能一個打倆，還能以一當十嗎？又不是武俠小說，哪兒來這麽大的外掛。
因此，未雨綢繆是很有必要的。
楚夏便想讓炎把部落裏的人訓練一下，不管是一個人的單打獨鬥還是幾個人的團體合作，都要練一練，還要加強眾人的防備意識。
當然，若是隻給這麽一個空泛的說法，炎不一定能理解，楚夏便又給他普及了一下後世的軍事思想，雖然她不是專家，但像《孫子兵法》《三十六計》這些，她還是知道，就算記不全，但這種超時代的產物，隻那麽一星半點的內容，也夠炎用了。
炎感覺楚夏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聽完楚夏的那些理論後，他被震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然後，他就陷入了對兵法的狂熱追求中。
炎本就聰明，他打獵這麽多年，雖沒運用過兵法，但現在回頭一看，一些道理卻是想通的。
這讓他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因此，對於楚夏交代的任務，他也多了幾分底氣。
現在，他便在計劃接下來的訓練。
楚夏驚訝於炎在軍事上的天賦，但驚訝過後便是欣喜和崇拜。
炎要是生活在文明社會，受過教育的話，肯定會創出一番天地來。不過，即使沒接受過教育，他也能帶領炎部落發展得很好。
大概就是，優秀的人，無論在哪裏都能成就一番事業。
——
兩人忙了一下午，其實說是一下午，也隻有三四個小時而已。
現在的天，黑得越發早了，屋內本就沒外麵敞亮，不到四點就昏暗得不行根本無法繼續看書。既然如此，兩人隻能早早吃了晚飯上床睡覺。
不過，從晚上六七點就上床到第二天早上六七點，這中間有將近十二個小時的時間。
楚夏和炎兩人，平時的睡覺時間基本都維持在八九個小時以內，即使是冬天，睡覺時間稍有延長，也睡不了十二個小時，於是，這時候，炎便會找到與楚夏親近的理由。
反正夜晚這麽長，不做點什麽實在太浪費了。
——
“唔。”楚夏被炎吻得有些喘不過氣，隻能用盡力氣推了他一下，免得自己窒息過去。她的肺活量實在不能和炎相比。
炎從善如流地放過她的唇，卻沒有離開她的身體反而轉移到了脖子和鎖骨的地方。
楚夏整個人都處於炎渾厚的男性氣息中，隻覺得頭腦有些眩暈。因為脖子上的癢意，讓她忍不住偏了偏頭。
親近的次數多了，楚夏倒不似以前那樣羞澀，甚至還會配合著炎。隻是這配合，得建立在她還有力氣的情況下。
窗外繁星皎月，窗內春光旖旎，隻餘下無盡的纏綿。
一場情事過後，楚夏尚在平複，卻感覺到炎似乎又有的動作，連忙抓住他的手。
“不要了好不好？”楚夏嗓子還有些啞，雖然她也享受，但累也是真的。
炎體力驚人，每次都要弄好久，為了不打擾她白天的事，他都盡量體諒著她，每晚隻要一兩次，隻偶爾憋久了才會胡鬧一些。
“楚楚，明天是周末。”炎輕輕撥開楚夏的手，繼續在她身上為所欲為。
周末這個概念，是楚夏在一個月之前提出來的。
過去一兩年中，楚夏雖也在上課，但總是上一段時間就要被其他事打斷，本來的上課時間便不多，楚夏也就沒想過雙休日這個問題。
現在部落的條件基本穩定，楚夏也覺得沒有假期對孩子們來說實在太苛刻了，便打算按照現代的上學製度來。
這也是給她自己的一個休息時間，畢竟，冬天來了，每天這麽早起床，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偶爾放鬆一下也不過分。
楚夏腦子有些懵，一時還沒想清楚炎說這話的意思，過了一會兒才回過味來。
明天是周末，所以，她是不用去上課的。不用上課，那也就意味著不需要早起。
第一二個周末，一次，楚夏來了大姨媽，炎沒法鬧她；一次，那夥強盜剛來過，楚夏心情不好，炎自然也沒辦法，這一次……
楚夏一時覺得有些生無可戀，她安排周末，是為了自己的休息，可不是給炎胡鬧的。
可惜，炎並不打算放過她。
楚夏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炎，我真的困了，我們……”
楚夏還沒說完，便又被炎堵住了唇，一吻結束，楚夏還想再說什麽，炎就又吻住了她的唇。
如此反複幾次，楚夏也知道炎是不可能放棄了，隻能自暴自棄，誰叫這是她自己選的人呢！
隻希望明天的後遺症不要太嚴重，這簡直比她當初體側時跑八百和做仰臥起坐都要痛苦。
——
第二天，果然沒負楚夏所望，她不止腰疼腿疼，其餘地方也不舒坦。而且，她還有點感冒。
屋內雖燒了炕，到底還是晚上，昨晚胡鬧的時候一時情動沒顧及到也是有可能的。
楚夏渾身難受，對於這始作俑者自然沒好態度，一早上都沒和他說幾句話。
炎倒是舒坦得很，春風滿麵，看得楚夏又是一陣氣悶。
炎自知理虧，便隻能忍受楚夏單方麵的冷戰。
這冷戰隻維持了不到一天就結束了，因為炎拿著她給他的兵書來詢問其中看不懂的地方。
楚夏寫的兵書，是把自己知道的亂七八糟一鍋亂燉，語言風格亦有所不同。
炎雖學了不少字，但讀書對他來說還是比較困難，特別是其中一些有典故或用詞比較晦澀的地方，完全是一臉懵逼。
炎的態度很認真也很自然，好像他真的是來請教楚夏問題而不是想借機和她說話。
對於這樣的炎，楚夏還能怎麽辦，她要因為自己一時的惱怒而耽擱他學習嗎？
於是，今天的冷戰就這樣結束，兩人又恢複了往常的相處模式。
——
又是幾天後，炎有了初步的計劃，楚夏看過後，也覺得可行，於是，他們便把眾人召集起來。
“上次的襲擊，想必大家都還記得吧！”楚夏站在最中間，放大自己的音量，盡量讓每個人都聽見。
幾十人擠在部落商議大事的大廳裏，屏息凝神聽著楚夏的講話。因為每次楚夏召集大家一起，都是有大事要宣布。
大廳沒有炕也沒有暖氣，不過，這麽多人擠在一起，靠著相互散發出來的體溫，倒也不是很冷。
襲擊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部落裏的每個人都記憶猶新，他們當然記得，都紛紛點頭。
“我今天要說的便和這個有關。”
“我們部落既可以捕魚又可以種地，每年攢下來的糧食雖然也僅夠大家吃飽，但這對於別的部落來說，已是很招人嫉妒了。”
“絕大多數部落儲存的糧食都不夠過冬，若是實在沒辦法活不下去了，起了壞心來搶我們部落也是很正常的事。”
眾人聽到這裏，心裏也止不住擔憂，他們不傻，楚夏已經說得這麽直白了，當然知道炎部落的糧食有多招人眼紅。
若隻來幾個人，他們倒不怕，可萬一……
“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和炎想出了一個辦法。”
接下來，楚夏便給大家簡單講述了一下有關訓練和加強部落的巡防問題。
他們雖然聽得雲裏霧裏的沒完全懂她的意思，但潛意識的信任使得他們即使不明白也會照著楚夏的話去做。
楚夏相信，訓練過和沒訓練過差別是很大的，就是不知道沒有參考物的炎他們能訓練出個什麽成果來。
除了部落的防禦問題，楚夏還要宣布一件事。
“上次來搶劫我們的人，他們不僅想搶我們部落，還搶過青草部落並殺了青草部落的幾十個人。這些人犯下了難以原諒的錯誤，所以，他們受到了大家的懲罰失去了生命。”楚夏其實不想揭小麗他們的傷疤，但她卻不得不說。
一開始，楚夏是不知道女人們的小心思，但她們也不是會掩飾的人，多接觸幾次，楚夏便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楚夏自己雖沒經曆過多少勾心鬥角的事，但她見過不少，女人們那拙劣的手段在她眼裏根本不夠看的，楚夏很容易就猜出了她們的心思。
現在的她們，隻是有點小私心而已，都還克製著沒鬧出大矛盾，楚夏也不好明著對她們說，你們不要嫉妒人家，自己努力幹活兒才是正經的。
有意無意地說過兩句後，也不知道她們聽懂了沒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炎部落在楚夏和炎的努力下，已經盡量做到公平公正，但人心自私，總會有各種負麵情緒。
這是正常的。在現代，孩子們被教育了那麽多年的要有禮寬厚，仁愛善良，不也還有那麽多社會敗類嗎？
更不要說這些沒接受過教育的原始居民，他們隻想憑借印刻在基因裏的本能好好地活下去。
想要活得好沒有錯，但那得是在規則範圍之內，得在不損害別人的利益之下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行。
所以，楚夏今天要講的，便是關於規則，或者說法律的事情。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
麻雀雖小，卻也要五髒俱全才行。
部落需要改進的地方實在太多，楚夏隻能從比較容易的著手，現在，既然出現問題了，律法的事情自然也得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