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表白
班上的人都知道，楚顏和行知鬧矛盾了。
他們去問行知，行知說他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顏顏了；去問顏顏，她又說沒有鬧矛盾。
於是，這件事便成為班上的一個疑惑。除了楚顏，沒人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顏顏，等會兒放學你要去圖書館嗎？”行知拿著書問楚顏。
楚顏是班上的中心，時時都有人關注她，更別說最近傳得較多的關於她和行知的話題了。因此，行知剛一開口，就吸引了明裏暗裏的目光。
“嗯。”楚顏正在本子上寫著什麽，聞言隻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那我們一起去吧！”行知略帶忐忑地說。這幾天顏顏對他有些冷淡，他怕她會拒絕自己，尤其是在這麽多人的關注下。
“隨你。”楚顏依舊沒正眼看行知，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話語卻緩和了不少。
“謝謝你，顏顏。”沒有被拒，行知整個人都輕鬆了。
“顏顏，我們……”行知還想說什麽，卻被楚顏打斷，“行知哥哥，快上課了，你先回去吧！”
見此，行知也不好再說什麽，便隻能先回到自己座位上。
圖書館除了有書架，還有幾間自修室，給看書的人提供了一個好環境。
楚顏先把自己的書包放到空位上，才去隔壁屋找書。
她最近在寫一份計劃書，經驗太少，需要查閱的資料比較多，雖說這裏的書她基本都看過，但時間久遠，她記得也不是那麽清楚了，便需要再確認一下。
三年前她就在給媽媽打下手，這次，她要正式交出一份答卷。
行知本來想和楚顏說說他們倆之間的事，見她這麽專注，卻又說不出口了。
他一邊看書，一邊時不時偷看楚顏，見她水杯裏的水快喝完了，自告奮勇幫她接水，“顏顏，我去給你接點水。”
楚顏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書上來。
隻要等為顏顏做點什麽，行知就會特別滿足，哪怕隻是接水這樣的小事。
可是，等他接完水回來，楚顏卻不在原位置上了。
行知疑惑又擔心，連忙放下水杯巡視周圍，沒有見到顏顏。
‘顏顏去哪兒了？’行知帶著疑惑來到圖書館外，裏麵的幾間屋子他都找了，沒人。
走過拐角，他聽到有人在說話。
“顏顏，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你喜歡我嗎？”
楚顏麵前站著一個男孩子，是林奇，他也是她班上的，此時正緊張又興奮地看著她。
他和楚顏的關係還算不錯，應該說，楚顏和班上大部分人的關係都不錯。
可在他們心裏，都覺得自己對顏顏來說是有點特別的，所以他才會鼓起勇氣來告白。
楚顏還以為他找自己出來是有什麽事，沒想到隻是這個，心裏頓時不太美妙，她最討厭別人在她做正事的時候來打擾她了。
還沒等楚顏把拒絕的話說出口，行知就從她後麵衝出來，“顏顏不會喜歡你的。”
行知的話說得斬釘截鐵，但內心如何，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這句話太衝動了，他根本不知道顏顏會不會答應林奇，隻是，當他聽到他表白的話語時，他就控製不住自己想要替顏顏反駁。
“顏顏，真的嗎？”林奇被突然冒出來的行知嚇了一跳。他知道顏顏和行知關係最好，很多時候，顏顏都不會反駁行知的話。
看著行知，又看看楚顏，林奇想從她那裏聽到不同的答案。
他是看到顏顏對行知的冷淡後才下定決心來表白的，沒想到最後還被他撞見，甚至於還要被他親眼看到自己被拒絕的樣子。
林奇渴求地看著楚顏，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她對自己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喜歡嗎？
行知的突然出現確實叫楚顏有些意外，不過也正好，“他說的就是我的意思。”楚顏說。
別的事她都還能委婉些，不那麽傷人，但對於感情，她絕對不會猶豫不決。
“我知道了！”林奇失魂落魄地說，他再也待不下去了，他就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可他不想在顏顏麵前哭，尤其是行知還在這兒。
“顏顏，我先走了。”說完，都不等楚顏和行知有什麽反應，就轉身跑開。
林奇走後，這裏就隻剩下楚顏和行知。
不知為何，明明顏顏都拒絕了林奇，行知還是覺得難受。
“顏顏，你真的不喜歡林奇嗎？”行知像是要自虐一般地問出這句話。
剛才顏顏並沒有明確說出她不喜歡林奇的話，他想再確認一遍。
“我喜不喜歡他，和你有什麽關係嗎？”楚顏挑眉反問。
“當然有……”行知下意識回答，卻又不知該怎麽說出口。
從剛剛林奇表白那一刻起，他就認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一直都把顏顏當妹妹照顧，可是，兩人都不是懵懂的幾歲小孩了，他根本騙不了自己，他對顏顏不隻是單純的親情和友情。
他對她的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味道，隻是他一直不肯挑破而已。因為他不敢肯定，挑破後她還能像以前一樣對待自己。
他原本以為自己和顏顏可以一直這樣相處下去，就算沒有在一起，但隻要待在她身邊，他就滿足了。
可是，林奇的告白打破了他的幻想。
顏顏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早就成為部落裏一道最靚麗的風景線，有無數男生喜歡她。
她終究會有一個伴侶，如果，那個伴侶不是自己，行知不敢想象他會怎麽樣。
楚顏朝行知走近了些，近到兩人之間隻有一臂之隔。
突然，楚顏明媚地笑了起來，“行知哥哥，你喜歡我嗎？”
麵前的人兒笑得燦爛，眸若星河，甜美的聲音到他這裏成了世間最魅惑人心的毒藥。
行知愣愣地看著楚顏，他此刻根本無法思考，隻憑著本能回到道：“喜歡。”
他不受控製地想與楚顏靠近些，她卻在此時抽回自己的身體，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我知道了。”楚顏輕聲說，聽不出話裏的喜怒。
說完，她便留下呆呆的行知站在原地，轉身回了自修室，半點沒有要帶上他的意思。
行知卻被楚顏擾亂了一池春水，回去後轉輾反側，思索楚顏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
兩人的關係並未因表白而發生多大的變化，若一定要說出幾點，那應該就是他們又恢複了先前的樣子，好像這些天裏楚顏單方麵的冷淡完全不存在一樣。
行知不知道楚顏是怎麽想的，不過，雖然沒有給出表示，但既然她還願意親近自己，應該是有點喜歡的吧？行知想。
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正是年少慕愛的年紀，相互喜歡並不少見。
行知知道，喜歡顏顏的人有很多，除了自己班上的，高年紀已經畢業的人中也有很多人喜歡她。
顏顏身上有一種旁人都沒有的氣質，自信淡然，矜驕貴氣，在普通人裏是那麽鶴立雞群，無論走到哪裏，她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行知自認為他在常人裏也算得上優秀，可他卻完全不敢和顏顏比。
他既盼著顏顏喜歡上自己，又沒有足夠的自信。不過，不管她會不會喜歡自己，他都會一直支持她的。
——
半年後，楚顏終於從學校裏畢業，毫無疑問的，她是這批畢業生裏最優秀的一個。
從現在開始，她就要正式工作了。
半年前她交給楚夏的那份關於交通運輸改革的方案被楚夏接受，現在，楚夏便把此事全權交給她。
如今的交通，比起十年前，早有了長足的進步。
鏡湖的部落發展為炎部落的第一大城市，名字就叫鏡城，倒是和京城發音很像。
以鏡城為中心，周圍建起了大大小小幾十座城鎮。
每座城鎮都有一條通往鏡城的路，有的是小路，有的則是兩米寬的公路。城鎮與城鎮之間，也有小路以供交通。
楚顏想做的改革就是把小路都建成公路。
這是一個艱難的工程，所以，她先前花了那麽多時間去查閱資料考察地理，又根據現在的生產力情況製定方案。
她把自己能考慮到的事情都考慮進去了，私以為這個計劃已經比較完善，才會拿給楚夏看。
如今，牛成為了人們最常用的家畜，耕地要用到它，運送貨物也要用到它。
若是能用公路把所有城鎮都聯絡起來，物資運送，人員交流將會有質的飛躍。
對於女兒的這個想法，楚夏是認同的，‘要想富，先修路’，有了便利的交通，經濟才能發展得更好更快。
有了楚夏的支持，楚顏就開始大刀斧闊地行動起來。
她人緣好，班上人聽說她要做這個工程，好多人都願意來她這幫她，倒使得楚顏不會麵臨無人可用的境地。
楚顏在楚夏身邊做了幾年助理，學到的經驗勉強可以支撐她主持這麽大的工程。
不過，就算有了經驗，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她忙得腳不沾地，每天都要工作一整天，還時不時要出差親自去考察工程進度。
楚顏這一忙，就忙到了第二年。
——
“你就這麽看著顏顏摔跟頭不去提醒提醒她？”看楚夏氣定神閑地處理自己手上的事，半點不為女兒著急，炎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你心疼了？”楚夏笑著回答。
要說家裏誰最寵溺楚顏，絕對要屬炎。別看他一臉嚴肅，隻要女兒朝他撒撒嬌，他就立馬投降了。
“我這不是怕你心疼嗎。”炎無奈道。
炎如何不知道楚夏這麽做的原因，她就是想讓女兒漲漲教訓，趁他們還在，她現在多吃點教訓，他們還能幫幫她。
“我可不心疼。”楚夏反駁說。
“你就嘴硬吧！”炎捏捏楚夏的手，語氣滿是寵溺。“到時候女兒找你哭的時候，可別跟著一起哭了。”炎調侃道。
“才不會！”楚夏瞪了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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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楚夏所預見的那樣，楚顏豪情壯誌的工程，最終隻完成了一半不到就要被迫中止。
這對一直順風順水的楚顏來講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再怎麽堅強，她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姑娘罷了。
“媽媽，我為什麽會失敗呢？”楚顏賴在媽媽懷裏，想借此尋求安慰。
其實，這項工程，要說多失敗也沒有，至少是有用的。可對於力求完美的楚顏來講，不完美就是失敗，更別說這樣中斷的情況了。
“你覺得失敗的原因是什麽？這是你的事，需要你自己來總結。”楚夏柔聲道。
她倒是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可是，她不能幫她。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願去麵對。”楚顏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兒，她就是驕傲慣了，一時難以接受自己的失敗。
“你既然知道問題所在，就不用我多說了，我隻問你，你是想要逃避這一時以致日後再犯，還是接受這次教訓避免將來的錯誤。”
說實話，看著女兒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她也會心軟，可是，部落是她和炎一生的心血，她不能把它交到一個不成熟的人手上，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孩子。
“媽媽，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你放心吧，我再不會叫你失望了。”楚顏收斂起各種負麵情緒，看著媽媽認真地保證。
這次是她好高騖遠了，沒有堅固的根基，就想做這麽大的工程，而且，事先的調查工作，她準備得也不夠充分，手下雖然有人可用，但他們也不過是才出校的學生，工作能力還有待商榷。
“你能想通就好。”
“媽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失敗？”楚顏問。她倒不是埋怨，隻是想知道自己在父母眼裏究竟是什麽樣的。
“我不知道。”楚夏搖頭。“我是在你實行計劃的過程中才發現問題的。”
“如果是媽媽，你要怎麽避免這些狀況發生？”決定麵對了，楚顏就不再逃避，在媽媽這裏谘詢起來。
楚夏說了幾點自己的想法。她領導部落二十年，畢竟要有經驗得多，三言兩語就使得楚顏受益匪淺。
……
晚上，炎禦突然做出了一個震驚全家的決定。
“爸媽，姐姐，我想去邊境。”炎禦放下碗筷，一臉堅毅地看著家人。
楚夏拿碗的手一抖，差點落到地上，炎和楚顏也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