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以天道之名
來不及思考對方口中的“道”是什麽意思，也不管“源”如今對他是否還有影響，可維米爾就是狗急跳牆了。
因為他發現周圍的金線，在少年抬手的刹那發出了刺眼的紅芒。
那一刻，維米爾感覺到了一股極致的危機。仿佛隻待少年將抬起的手揮下的瞬間，這些金線就會將他絞殺至形神俱滅！
吞了口口水，維米爾活動了下臉上快要僵硬的肌肉，終於扯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
“那啥……大人，您別殺我，我將‘源’還給你，你放過我好嗎？”
著，心翼翼地俯下身就想靠近少年。可一步都還未踏出，就聽“錚”地一聲嗡響，緊接著一道疾電般的劇痛，由下及上襲遍維米爾全身。
“啊——”
某人瞬間慘呼了一聲，痛得臉都變形了。伸出的半隻腿連忙收回，一動都不敢再動。
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維米爾心驚不已地看了看周圍紅芒愈盛的金色絲線。此刻，那些東西就仿佛在警示他觸到了什麽禁區般，正“嗡嗡”地響著。
【吾準許你動了嗎？】
少年仿若神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次的語氣中，卻似帶上了些微的怒意。
【無恥之徒，誰予以汝與吾談判的權力？】
話間，少年抬起的那隻右手，修長指節一抓。“嗖嗖”兩聲，維米爾便瞬間被那無數灼熱沸騰起來的金色絲線束縛纏繞住了。
“！！！”
維米爾瞪直了眼睛，想掙紮想反抗。可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不但不能再動彈分毫，就連話都不出了！
而周身的金線，不知何時化為了熊熊燃燒的烈火，正灼熱地烘烤著他的靈魂。
不……不不，他不能死。他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離登頂僅剩一步之遙，他怎麽能死在這兒？
不甘之下地維米爾紅著眼，嚐試著強行催動體內“源”的力量，想掙脫出來。
可這片金色絲線控製下的世界，“源”竟吸收不到一絲一毫的能量了！反而他越是掙紮，那股纏繞的力度就越大，周身燃燒的烈焰也越熾烈。
少年抬眸，冷睥了他一眼，重新開始了他未完的審牛
【吾以“道”之名宣判，維米爾·斯帕克，汝——越界了，施以“刑滅”之罰！】
“累！！！”
少年話音剛落的一瞬間，驀地從遠方傳來了一聲撕裂地的呐喊。
萊雅剛要揮下的手瞬間一頓，麵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抹觸動。
緩緩轉頭，少年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終於看見了那抹狼狽不堪，卻尤在苦苦掙紮著想往這邊來的黑色身影。
……伽羅？
“你個混蛋！給我住手啊——”
男人使盡所有的力氣，在這片縱橫交錯、寸步難行的金色世界中，一步一頓地前行著。每走一步，身體便皮開肉綻般地血沫飛濺，靈魂顫動。
可縱是如此，男人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反而雙眼赤紅，如同瘋魔了般，更是拚了命地想靠近少年。
不行啊，不協…
不能成為“道”啊！！
曾經的某一，那時候還是他與他初相識的時候。
第一次遇到對手的他，興奮得渾身都在哆嗦。於是頻頻去騷擾這個表麵優雅得一塌糊塗，內裏卻腹黑狡猾得令人咬牙切齒的神界至高存在。
而這家夥，每次看似很頭疼他的邀戰，實際打起來卻比誰都熱血沸騰。他看得出，這個孤寂了萬萬年的家夥，其實對於他的到來，很開心。
那，他一如既往地輸給他後。兩人躺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望著上偶爾飄過的幾朵閑雲發呆。
一陣清風吹來，身上熱辣辣的傷口頓時舒爽了幾分。忍不住舒服得哼哼了兩聲後，他突然隨口問了句。
“呐，累，你會死麽？”
“什麽？”
“我，你是不是死不了？像我魔族與神族這種高等存在，縱是不會受到生老病死的困擾，可戰鬥時一旦受傷太重還是會死。你卻不一樣，你是永生的，不是嗎？”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知道他身體的秘密了。知道這世間一切存在，都會以各種方式為他提供力量與生命力。
他的生命與世間萬物都有聯係，所以除非哪這諸萬界都毀滅了，否則這個人永遠也不會死不會傷。
可對方卻微愣了片刻後，露出了一抹他看不懂的淺笑。
“不是哦，這世間沒有永生的存在，我也一樣。”
著，忽然起身，目光投向遠方。
“你看那山那鳥那樹會死，那江那水那魚也會死，哪怕是地上的石頭都會死。這世上，沒有不會死的存在。”
“哼，等你死的聊那，這世上怕是再無活物了吧！”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拿那些低級的東西打比方，可伽羅還是不爽地撇過頭，直接出了他能想到的唯一一種可能。
“……”
那家夥靜默了許久。陽光在他長長的睫毛下，打下了一層層剪影，以致他都沒有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道。”
就在他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時，卻聽那家夥嘴裏淡淡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什麽？”
“若有一，你看到了我的另一個形態，那便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
此刻！現在！！
當這片金色世界出現的刹那，他瞬間就明白了那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力量……
男人渾身控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血水、汗水混合著淚水交織而下，模糊了眼睛。
他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因為少年的目光鎖定了他。
【別動了，傻子，會死的。】
再次被打斷的少年，無奈隻能轉過身來先穩住他。
——若他不強行製止他，隻怕這個固執的家夥當真會被“規則之力”折磨至死。
“累……住手……”
伽羅拚盡最後的力量，唇齒顫抖著出了他還能得出的最後一句話。
至少……至少可以把那個該死的神族體內的“源”拿回來。
有了“源”的支撐也許就……也許就……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般，萊雅搖了搖頭，隻輕輕道了四個字。
【裁決已下。】
語畢，那道頻頻被打斷、遲遲沒有落下的手，終究是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