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最值錢的東西
謝昭笑了笑，鬆開了淩玫瑰的手，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方紙帕，認真地將攥過淩玫瑰頭發的那隻手仔仔細細擦幹淨，然後將手帕扔到了淩玫瑰的身上。
??淩空空的反應並不意外，在黑社會的世界裏，對於欠錢不還的最好懲罰，是根據人與人之間的不同而劃分好幾種手段的。
??而對於淩玫瑰這種覺得自己的臉是生命中最重要存在的人來說，那麽將她毀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便是最好的懲罰了。
??“我來都來了，就是為了要給她還錢的！你們又有什麽下手如此狠毒的必要！”淩空空撫摸著心口，眼前一片漆黑，胃裏麵翻江倒海，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艱難的洗胃。
??狠毒？謝昭轉過臉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淩玫瑰那張已經看不出完好皮膚的臉，笑道：“我們把她弄成這樣是給她不還錢的懲罰，你來是為了給她還清賭債，這有什麽關係嗎？兩件事情當然要分開來談，對不對？”
??淩空空扶著門框，艱難地站起身子，強迫自己不再去看淩玫瑰那張令人看了就不舒服的臉，望向一邊，“說吧，到底還有多少沒有還清？”
??謝昭見她冷靜下來，順勢坐到一旁的桌子上，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百萬？還是四千萬？”淩空空對淩玫瑰已經不抱有任何幻想，她默默地在心裏算了一筆賬，準備還清這一次的錢後，再和淩玫瑰沒有任何瓜葛。
??大不了，就讓謝昭留一個存底，讓他把淩玫瑰一輩子都扣在這個地方。
??淩空空惡狠狠地想著，嘴角浮出一絲無奈的冷笑。
??謝昭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仿佛他才是那個欠了錢而坐立難安的人一樣，“親愛的淩小姐，這回可不是錢的問題了。你這個神奇的媽搜刮了這個夜總會，四個酒侍都跟她上了床，而且被她騙得傾家蕩產？”
??淩空空一怔，像是沒有聽清楚一樣，“你剛說什麽？”
??猜到了她不會相信，謝昭索性也懶得多廢話，直接往淩空空的腳下扔出一個信封，語氣中不知不覺之間帶了一絲狠意：“然而很不幸，她騙的這四個酒侍，好巧不巧偏偏是我的下屬……那麽淩小姐，你覺得這筆賬，應該怎麽算呢？”
??淩空空彎下身，慢慢地打開那個信封，抽出裏麵的照片，剛掃了一眼，便已經不堪入目。
??一堆堆白花花的肉在照片上肆意扭曲著，淩玫瑰的那張臉還很妖嬈，雖然已經是三十九歲的人，可是依然和淩空空差不多大的酒侍們玩起了SM的遊戲。
??象征性地翻了幾張照片，淩空空再也看不下去，將照片隨手扔回給了謝昭的下屬，像是下了好大決心一般，轉頭看向謝昭，問道：“那我倒要問問你，這筆賬你想要怎麽算？”
??謝昭斜斜地坐在桌子上，一條長腿跨在地上，單手把玩著一把尖銳無比的瑞士軍刀，笑意不減，“很簡單，這四個酒侍偏巧就是我最得意的下屬，不得不說這個淩玫瑰的眼光非常到位，但是……動了我最得意的人，我也要拿走她最得意的東西，她的臉算是一樣，而她的錢袋子，算是另一樣。”
??“錢袋子？你是說我嗎？”淩空空仿佛在聽一個最不好笑的笑話，“在出租車上我就跟你說了，還完這兩千萬，淩玫瑰和我再無瓜葛，至於她到底把你這四個酒侍怎麽樣了，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謝昭似乎預料到她會這麽說，忽然抬起軍刀攔在她的麵前，泛著冷光的彎刀就在自己鼻尖兒前幾寸的地方，淩空空心底一沉，握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從她進來見到謝昭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知道淩玫瑰的這個債主，是一個極不好惹的男人。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幾個月，大小應酬都參加過，她也不免見過很多黑白兩道都混的人，可是這個謝昭不同於那些黑社會，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和江琦很是相似的魅力，很可惜，這種男人一般麵熱心冷。
??“你到底要我怎麽做？”淩空空已經不奢求他能放過淩玫瑰，即便她求他保淩玫瑰一條性命，估計就會把自己搭進去，說不定還會把江琦和淩小佑也搭進去……幾番思索下，她決定先讓自己有路可退。
??謝昭依舊斜著坐在桌子上，看似吊兒郎當，但是握刀的那支手的手腕非常穩，刀尖停留在淩空空的麵前，這麽久竟一分一毫都沒有偏差。
??“我還是那句話，很簡單，我隻要你。”
??整個夜總會一樓都靜悄悄的，剛才雖然隻有趴在桌子上打盹兒的員工，現在從二樓到三樓的樓梯口和欄杆後，都不知何時站出來很多穿著侍者衣服的人，不知道是真的服務生，還是謝昭的臥底。
??大家非常默契地一句話都沒有，都默默地注視著淩空空，有的居高臨下，有的不屑一顧。
??淩空空穩住心神，笑著後退一步，離謝昭的刀鋒遠一些，“要我？你要我能幹什麽？”
??謝昭沉吟一瞬，猛地將刀收回，動作幹淨利落，他從桌上下來，走到淩空空的麵前，輕輕說道：“當然是要你為我做事了，你這張臉，這個身段，這個雙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離她很近，眼睛看著酒台的方向，用側臉對著她，她看著他那張不輸流川颯的側臉，心裏忽然有些惋惜他的臉上帶著一道刀疤。
??“你想讓我做什麽事？隻要別讓我殺人放火幹違法的事，我就可以答應你。”淩空空的後背冷汗直冒，尤其是謝昭的那句“可遇不可求”。
??他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了。
??謝昭轉過頭，近距離地打量著她的五官，忽然就笑開了。
??若不是那道刀疤，這個笑容一定是加分的。
??可惜。
??“我想讓你幹的事情很簡單，不過就是替我勾引一個人罷了。”
??不知為何，淩空空突然之間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她咬牙回敬道：“隻要不是流川颯，我都可以答應你。”
??謝昭看著她，露出了一副非常惋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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