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無措

  “康文。”涼若婉撲了過去，抱住康文的身體放聲大哭起來。


  康文海有一些懵懂，現在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些求助似的看向露絲，露絲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示意自己出去，給他們留地方。


  “若婉，你怎麽了？哭什麽？”康文輕輕的拍著涼若婉的後背柔聲說道：“別哭了。你看你，喝酒了是不是？”


  “康文，你怎麽會病了呢？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涼若婉抬起頭，康文神色一黯：“原來你知道了這個，所以才來看我的嗎？”


  涼若婉臉色一變，緊緊的拉住康文的手：“康文，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不把我當朋友了是不是？你現在連我也不說真話了對不對，是不是等你離開了我，我以後知道了，你是不是讓我更難過？”


  “若婉，我沒有這個意思。”康文有些無奈的說道：“好了，你看你，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來坐下吧，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是麽？”涼若婉伸出手撫摸著康文的臉，瘦瘦的，臉色很蒼白，涼涼的觸感，讓涼若婉更是覺得驚心，康文的眼睛已經深陷了很多，他真的變瘦了，為什麽自己上次沒有發現呢。還是因為顧及著什麽，根本沒有看他。“康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若婉，你來看我已經很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吧，早點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嗯嗯。”涼若婉緊緊的抱住康文的身體，顫抖著哭，康文，我真的對不起，如果，如果我說，我現在要跟你離開，你還會不會要我呢。想法在腦子裏千回百轉，幾次想要衝出口來，可是還是沒有。


  康文似乎明白了涼若婉的心思一般，隻是柔柔的笑著：“若婉，我唱歌哄你睡覺好不好？”


  涼若婉抬起頭，以前在村裏的時候，夏天的午後，康文和自己總是小河邊的樹蔭下躺著，手裏拿著一把小搖扇，慢慢的給她扇風。


  “小文子，給我唱支歌來吧，我睡不著。”小小的涼若婉翻了個身。


  “什麽歌？”康文的聲音是那種很清涼的感覺，根本不像是一個男孩子的霸氣。


  “你會唱什麽啊？”涼若婉嘟著嘴：“真熱啊，現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快點到冬天。”


  “到了冬天，你又怕冷了。”康文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能太貪心，夏天的花花草草多漂亮啊。”


  “嗯嗯，夏天的蚊子也很壯碩。”涼若婉不滿的說道。“快唱快唱，搖籃曲。”


  “什麽搖籃曲啊，我不會，不過我會唱一首很好聽的歌，名字叫雨天。”康文神秘的說道。


  “嗯？誰唱的？”涼若婉好奇的問道。


  康文竟然沒有回答，隻是咳嗽了一聲，淒婉的聲音好像是穿透了炎熱，在小河邊樹蔭下回響了起來：“我喜歡雨天，看那珍珠般連成一串，我喜歡雨天，陪你遊走在河邊的小路上，我喜歡雨天，撫摸著你的長發，讓我心安。“


  “停。“涼若婉有些驚訝的坐起身：”康文，這是什麽啊？“


  “喂，不好聽嗎？”康文的臉竟然有些紅暈。


  涼若婉懷疑的看著康文的表情：“別跟我說這個歌詩你自己編的。”


  康文握緊拳頭點了點頭。


  “啊，還真是你啊。我說怎麽不像那些歌詞那麽唯美啊。有些幼稚的感覺。”涼若婉笑道。


  “若婉你。”康文臉一紅，幹脆扭過頭去不看她了。


  涼若婉笑嘻嘻的湊過來：“康文啊，你說你將來會不會當歌星啊，你說你現在就有這覺悟了，將來肯定差不了。”


  康文扭過頭來：“你真那麽想？”


  “當然，當然。我騙過你嗎？”涼若婉拚命的點著頭。


  屋子裏關了燈，康文抱著涼若婉躺在床上，康文就在哼哼著這首小時候自己編的歌，涼若婉把頭放在康文的胸口，聽著他的心髒的跳動，一聲又一聲，好像是宿命，心頭一緊，如果這樣的聲音突然沒有了，那該怎麽辦。


  “康文，我想念我們的小時候了。”涼若婉輕輕的說道：“你爸爸媽媽還好嗎？”


  “嗯，大概很好吧。”康文在黑夜裏露出了一個近乎蒼白的笑容。


  “康文，去住院吧。我每天都來照顧你。不要任性好不好？”涼若婉說道。


  “不了，這輩子我一直都不在任性，到了最後任性一次又能怎麽樣呢，其實我現在真的挺好的，就算明天就讓我離開了，我也不後悔什麽了。真的，若婉，你不用擔心我。你跟的那個人，他愛你嗎？你們要結婚了嗎？”


  涼若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愛嗎？那個男人真的直到什麽叫愛嗎？盡管他也送她很貴重的東西，可是她感覺不到他的愛。可是說不愛，自己又在他的身邊呆了那麽長的時間，沒有感情，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我不知道，不過，康文，你不要擔心我，我會幸福的。但是，是你在這裏。”涼若婉說道。


  “我知道你很辛苦，你一直在苦著自己。”康文歎了口氣：“我真想一輩子守在你的身邊，可是看來是不行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的希望看你穿上婚紗。”


  夜深了，沒有人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