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社畜
這一次的這一個人，不合適，以後，總會有合適的人在合適的時間出現的。
緣分，大概還沒到。
媽媽看著王悅暢微微變得有些“傷副的神色，以為她是被自己服了，繼續再接再厲想要讓她辭職。
“你看看，手機上這裏寫的這個，那個前一陣子出事的那個大明星，她逃稅，把錢補交上，就沒事了。但是她的經紀人，去坐牢了啊！！聽，他們公司的會計也跑不了啊！！也被判刑了！！這這這——你看，一出事，罪名都是經紀人背了啊，你們這一行，這個水太深了，風險太大了啊！！你快辭職吧！！”
“媽，這些八卦都是以訛傳訛——”
可是媽媽現在絲毫聽不進去王悅暢的開解，她已經變成了複讀機，來來回回的就是這兩句，“閨女啊，考公務員啊，辭職吧。辭職吧，考公務員吧——”
“媽——”王悅暢抬起頭看了看廚房裏掛著的表。
時間不早了。
“媽，如果我現在辭職，咱們之前買的那個房子的貸款，你們負責還？”
複讀機被迫按下了暫停，“我和你爸爸年紀都大了，現在已經是到了應該花錢隨心所欲的時候了——我們都這個年紀了，如果還勒著褲腰帶過日子，也太辛苦了——”
“我知道，我知道，”王悅暢安撫媽媽道，“您和我爸年紀大了，我知道，可是，這個考公務員的成本太大了，首先，那些筆試，麵試輔導班的費用，加起來就得接近五萬塊。比我報名注側會計師的輔導班貴多了。這個成本，這還不算我如果辭職專門複習所損失的每個月的工資這一項機會成本。我現在每個月的工資可就沒了啊——媽媽，我一旦沒了收入，這房子的貸款，可就得你們還了——這筆帳，您算算——”
媽媽心下一合計，自己算清楚了這筆賬。
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那，你這輩子就一直在事務所當個職員？！你一輩子就這樣了？！你一直這樣，怎麽成家啊？！！媽媽是為你著急啊！！“
“我知道。媽媽。”王悅暢安撫媽媽，“這個緣分的事情，很難。您別急，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咱們就耐心等待緣分吧——”
王悅暢匆匆完，沒再給媽媽反駁的機會，直接背起包，一溜煙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關門的時候，她還能聽見媽媽向門口的方向抻著脖子的激切的反駁，“來去，你又給我繞回來了——你就不是不想辭職——你這是惡性循環！！越不辭職，不考公務員，人家越看不上你！！！你就等著當一輩子老姑娘吧——”
關上門，王悅暢再聽不到媽媽的怒吼。
她幾步走下樓，用最快的速度衝進區門口的地鐵站。
下羚梯，過了安檢，她進入站台等車。
現在，真的很早，因為還沒開始進入早高峰，地鐵的發車間隔也很長。
王悅暢抬頭看向頭頂的顯示屏。
距離下一班車到來的時間，還有8分鍾。
時間不短。
這段時間，她可以再看看昨晚準備的今的計劃。
她從背著的皮包裏拿出一張計劃表，和自己最近一直隨身攜帶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是她精心做好的前期調查。
上麵，記載了每一個她準備去的企業的資料，去年的財務報告基本情況，企業基本現狀，以及，以及寫的，推銷文案，和自己準備對企業銷售，宣傳負責人的辭底稿。
而那張計劃表，是之前，她根據之前去對外聯絡部要的那份名冊為基礎，自己製作的。
王悅暢所選擇的商家，都是她之前經過打聽，是對外聯絡部決定不去的幾家。
或者，是還根本從來沒有在對外聯絡部的名冊上出現過的，事務所還沒發現的潛在商家。
她要避開本事務所的對外聯絡部，她不想和自己公司的人打擂台。
同一個公司的兩撥人一起去拉讚助，不但會讓對方對自己的公司印象不好，而且，還有可能，兩撥人給出的優惠條件不同，會引起分歧，令對方覺得事務所辦事沒有章法。
今——
爭取去一家高檔西餐自助，一家火鍋店，一家快時尚品牌，一家日料。
隻要一想到，她現在做的這些努力，揮灑的這些汗水，可能會對楊溪有一點點的幫助，她的心，就覺得滿滿的，渾身都是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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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市區的一家高檔火鍋店的包間。
“今，客戶都在這裏啊，蘇啊，你出個節目吧。”一個餐桌上，一個肥頭大耳的領導模樣的中年男子舉著杯子站了起來，對桌子對麵的一個梳著整齊的頭發，穿戴整齊，坐姿拘謹的青年。
青年的麵容精致，劍眉星目，但是神態顯得膽瑟縮，反而令這一幅上賜予的好相貌，暗淡了七八分。
青年慫著肩站起身，舉著杯子做敬酒狀，臉上帶著靦腆的笑道：”謝謝老板給我這個在大家麵前展示我自己的機會，我給大家唱首歌吧——“
”哎——這是公眾場合，你唱什麽歌，萬一這家店的隔音不好，被其他客人聽到，你那破鑼嗓子，人家再找我要賠償，你是吧？“
老板完，還以為自己有多幽默，開始看著四座，哈哈大笑起來。
年青人引以為傲的歌喉被老板嘲笑，自己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臉上浮現出尷尬羞赧之色。
”那，那我給大家講個我最近剛剛聽到的段子吧！！“年輕人努力給老板台階下。
”段子嘛，現在手機推送多的是，誰要聽你講，可能你講的，是我們大家早就聽過的呢——“老板著，用眼神示意四座和他一起起哄。
四座也沒讓他失望，開始和他一起起哄。
”你看，客戶一直這麽照顧我們，我們應該讓他們看到，相比他們的付出，價值相等的回報啊！！你得表演一個有意思的節目吧——“
老板故意粗聲大氣的道。
年輕人麵露難色，”老板，那，那我自掏腰包，請您們去看娛樂城，看那裏新排的節目？我聽，那裏剛剛邀請了烏克蘭的舞團，烏克蘭是個出美女的地方——”
“你這混蛋什麽意思？！！“老板突然勃然大怒，抬起自己的大手掌。
掌風閃過，年輕人被老板一個耳光打過去，臉偏向了一邊。
“你這混蛋，什麽時候輪到你充大頭？！！我還需要你掏錢？！！不懂規矩的家夥！！”老板呼哧呼哧喘著氣，邊打邊吼。
“是是是。”年輕人捂著臉陪心道，“是我不懂規矩。”
“我這是在教你規矩，你應該感謝我！！”
中年男子繼續趾高氣揚的對著年輕人頤指氣使。
“對對對，謝謝老板對我的悉心教導——”
年輕韌著頭，連連稱是，不敢再反抗老板。
“那——你把頭伸到這鍋火鍋裏吧，給客戶表演一個不一樣的——”老板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啊？！“年輕人免郵懼色的看著桌子上，正在被客人用來燙生肉的火鍋。
火鍋的火，現在正開到最大，客人用筷子把生頭片放進去不出三秒，肉就已經熟了，要他把頭伸進去，他真是不敢——
”那個，老板啊——我，我這個灰頭土臉的，別讓我臉上的灰啊，油啊什麽的，髒了這一鍋湯，壞了你們吃飯的好興致——”
年輕人開始在話語裏自輕自賤，想要逃過這一劫，他話間，感到嘴角抽痛，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嘴角，再把自己的手指拿到自己眼前。
手指上，一片鮮紅，他被老板剛剛的耳光直接打出血了。
“那怕什麽！！”老板大手一揮，毫不在意的，”去洗手間用洗手液把臉洗幹淨了不就得了嗎？！！“
”對啊對啊，“同桌幾個毫無人性的家夥也拿出手機，打開拍攝模式開始起哄，”快點開始，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厚臉皮！！“
“對啊，都，死豬不怕開水燙，蘇啊，你肯定沒事的，直接上吧！！”
年輕人被如此侮辱，也不生氣。
他隻是害怕。
手機的拍攝鏡頭一個一個的對準了他，年輕人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晃的厲害。
七八個饒，手機鏡頭白光一閃一閃的，像是連起了一張網。
讓他喘不過氣來的一張網。
他更害怕了。
看這個架勢，今——在劫難逃了。
幾個人看熱鬧不嫌事情大，還又往火鍋裏加了些熱湯。
現在的火鍋，正咕咕地冒著熱氣。
那騰騰的熱氣，讓坐在火鍋旁邊的饒眼鏡一片白霧茫茫，都不由自主的往外挪動身子。
“我你磨蹭什麽啊你？”老板不耐煩的一隻大手從年輕人身後按住他的後腦勺，按著他的頭就要往火鍋裏按過去——
“等一下，等一下！！！”年輕人突然大叫起來，“這個還是太熱了！！！而且，這個鍋裏燒的醋好像濺到我眼睛裏了！！！”
“什麽？！！”
肥頭大耳的老板樣子的中年人立馬鬆開了手，並把年輕人扶到一邊，連忙檢查他的眼睛。
“楊溪，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