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忽然成了債務人
言諼草在韓子煦即將走過她房門的那一刻喊住他。
“臭啊煦！”她快步來到他麵前，舉起手上的一串袋子，瞪大雙眼無聲詢問。
韓子煦看了一眼，笑笑：“水晶餃你不是很喜歡嗎？就留著在房裏慢慢吃，當宵夜吧。不過偶爾就好了，經常吃對身體不好。”
言諼草佩服自己，居然還沒原地爆炸。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衣服衣服衣服！誰跟你說吃的了！你自己要送人的不拿走，難道還要我幫你洗幹淨了再送嗎！”
他聞言，輕撫下頜，微微點頭：“嗯，你倒是提醒我了，是該先洗一下。那就辛苦你了，手洗。”
“韓子煦！你不要太過分了哦！”言諼草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如果在平時，就算洗一桶衣服也沒什麽，但現在是要幫他把衣服洗好，送給他的女朋友。她暫時無法說服自己不在意。
“小草，你這樣我可就傷心了。”韓子煦搖頭歎了口氣：“難道你的衣服真要我洗嗎？”
“誰說我的衣服了，我說的是這串。”她再次提高手上的一串袋子，瞪著他。
被凶了的男人十分無辜的樣子：“對呀，這串衣服也不是我的，沒道理我幫你洗吧。”
“那也不是我的呀，更沒道理我洗！”
唉，笨啊。
韓子煦心裏默默歎了一聲。“這衣服在你手上吧？”
“那又怎樣。”
“下車之後一直在你手上是不是？”
“是又如何。”
“那，這衣服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我可沒有穿女裝的癖好。”
言諼草徹徹底底懵了，他的意思，是這些衣服是給她買的？可是——“為什麽？幹嘛忽然給我買這麽多衣服？”她現在沒有一點欣喜，倒是十分受寵若驚，覺得他肯定有“陰謀”。
韓子煦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裝束，粲然一笑：“人家男朋友買的衣服，我知道你穿著肯定很不習慣。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快點洗澡把衣服換下來自在一點。”
也、也還好啊……
“哦，對了，”他補充：“買衣服的錢呢，我隻是先幫你付，還是老規矩，從你零用錢裏扣。”
這下言諼草徹底清醒：“什麽！我沒有要買啊！這衣服我穿著也沒覺得不舒服，反正到時候也是要還人家的。”
“乖，你肯定不舒服。”
“你不能這樣啦！哪有強迫中獎的！我零用錢本來就不多，扣完這一串我生活費就沒了！”
韓子煦雙臂環胸，點了點頭，仁慈地說道：“嗯，既然我們小草這麽可憐地哀求，那就當我先借你的了，等你手頭鬆的時候得還。記得，我的衣服，手洗。”指指她身上的男式外套，說完最後一句，他愉快地邁步回房。
“大哥！兄長！哪有這樣的……”他結賬的時候她可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對數字再沒概念，言諼草都知道憑自己目前的能力，她錢包裏是不可能多出那串數字的。
她看了一眼手上幾個袋子，回想起剛剛他在商場挑選衣服時候的神情，再想一下小票上那一串數字，心裏不由得湧起一股既酸又甜的感覺。
當然，周日晚間言諼草回校的時候，除了帶上向舍友借的且已經洗好的衣服之外，她並沒有把那幾套新裙子也帶到學校去。但下車前，韓子煦遞給她一個小盒子。
“什麽東西？”她一臉警覺地看著遞到手中的盒子。
“電話卡跟家裏人的號碼都幫你存進去了，其他功能你自己有時間慢慢研究。手機要隨身帶著，免得我每次跋山涉水來接你，還要冒找不到人的風險。兄長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啊。”
言諼草下意識問一句：“要是不小心丟了，或者……摔壞了，怎麽辦？”
韓子煦朝她露出一排白得閃亮的牙齒，溫柔地回應：“那就麻煩你賠了。這手機，可是我‘借’你用的，如果丟了我隻能找你索賠。”
“那你趕緊把你舊的跟我換來，我不要新的。”開玩笑，到時候這債越欠越多，她哪有那麽多錢！
“借你個手機，還要把我自己用習慣的借你嗎？小草，你會不會太殘忍了？”
看她盯著手機如臨大敵的樣子，韓子煦決定好心再提醒她一下：“再說，要是你真的搞丟了，賠舊的也是賠，賠新的也是賠，那我肯定是樂意你賠新的。”
言諼草無心留意他話裏自相矛盾之處，此刻她腦海中隻浮現出一串新的數字，然後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糾緊。忽然，她開口問：“我說兄長，你哪裏來這麽多零用錢？該不會賺了什麽黑金吧。”
“放心，哪天我要是真的賺了黑金，肯定拖你下水。”他眼裏一片和煦，溫暖到讓人流淚。
言諼草是真的差點流淚了，因為她明顯聽出韓子煦危寒的語氣。開個玩笑而已嘛，幹嘛忽然這麽認真。“嘿嘿，我兄長這有為青年前途無量，自是不屑賺什麽黑金的。啊，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先走啦。兄長你開車小心注意安全啊，拜！”她這回跑得飛快。
韓子煦也沒攔她，待看著她進了校門後，才驅車回家。
回到宿舍，言諼草把衣服還給小藝，向眾人求助起來：“同誌們，你們知道哪些地方招兼職嗎？”說完又補一句：“最好不要太難，我這樣的智商也能做得過來的。”
雲紓雪好奇問：“幹嘛忽然要找兼職？你做什麽壞事東窗事發了被家裏罰斷糧嗎？”
言諼草苦著臉歎口氣：“不是斷糧，是背債了，背了好多債。”
小藝接過衣服不安地開口：“小草，你別是搞網貸了吧？那個很危險的！而且違法的呢！”
“想什麽呢！我的債主是我家裏那位兄長！”言諼草敲了一下她腦門，想著原來敲人腦門感覺這麽好，難怪韓子煦老是對她用這招。
“你欠他錢？欠多少？兄妹之間欠錢可以慢慢還吧，你也不用急。”
“我想，應該有大幾千最少。但我對新出的電子產品沒什麽概念，不知道這東西多少錢。”她拿出剛到手的“新鮮菜”給眾人參考。
葉葉看著她手上的智能手機，驚呼一聲：“哇塞！小草，你兄長這麽壕的嗎！這csc最新款全智能手機，配置一流設計感一流外觀一流性能一流，前幾天剛上市，在學生族用戶群的手機價位裏排得上前十，可以算是平民中的高奢了！”
言諼草被那幾個“一流”徹底嚇住了。
葉葉沒注意到她的臉色，繼續分析：“我看，雖然是國產手機，但至少得4000 ，再加上你這原裝的耳機以及原裝的無線充電器，加起來差不多得6000 ，普通的大學在校生輕易買不起。你兄長……是分期的嗎？就算是分期一般人也吃不消啊。嘖嘖嘖，你這兄長，真可以誒！”
“你……你別看錯了，真的是你說的那款嗎？”言諼草問得小心翼翼。
“哪會錯，你看手機背後半隱的logo，再側一點，看，光往這邊打過去看這，是不是csc！”
在葉葉的指導下，她看見了，半隱藏在手機背板內部的logo，很清晰的三個藝術字體交叉顯示著——csc。
言諼草看著手機上的logo，腦海中浮現出前天帶回家的那幾件衣服，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