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警告
“你們什麽時候認識九王爺？”
陸斐忽然出現。
陸瑕和陸璿扭頭看著陸斐，兩人的眼神如出一轍，亮的驚人，看的陸斐眉頭緊皺。
“談不上認識隻是見過一次，也不知那就是九王爺。”陸瑕低聲道。
陸瑕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平日裏更是個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給長輩請安之外，幾乎就是呆在院子裏學女兒家該學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陸璿也差不多，隻是天生性子略活潑些，不過一直以來都是安分守己的，從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
兩個人都是嬌養深閨，從小就不讓人操心，陸斐對兩個妹妹也是疼愛有加。
陸斐聞言收回神色，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十分嚴肅，“你們年紀也不小了，甭管長輩們怎麽說，也該有自己的主見不要盲目聽從，不要傳出去不好的名聲，女子更應該懂得矜持。”
兩人羞紅了臉，均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陸斐見狀歎息，幹脆把話挑明了，省的兩個不懂事情竇初開的妹妹犯了傻，越陷越深，倒不如將念頭掐死在萌芽。
“不要做九王爺的仰慕者，縱使將來九王爺的身邊有很多女子，你們任何一人也不許做其中之一，否則吃苦的隻會是你們自己。”
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陸瑕抬眸，“大哥誤會了……。”
“大哥，九王爺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嗎？”陸璿打斷了陸瑕的話，小心翼翼的看著陸斐，“我知道九王爺有更重要的事做，可是九王爺身邊隻有琅華郡主一個人，而且陸家又是九王爺的外祖家，大哥應該清楚，有些事不是誰都有能力選擇和反抗的。”
“璿妹妹……。”陸瑕有些驚訝的看著陸璿。
陸璿苦笑，“九王爺身份尊貴不假，我和瑕姐姐從未想過和九王爺牽扯上任何關係，可是陸家來了京都城的姑娘就隻有我和瑕姐姐兩個人。”
陸璿欲言又止，她向來聰明伶俐，又怎麽會看不出陸老夫人的用意呢。
陸璿生來就是要替陸家付出的，甚至陸瑕，就連陸斐自己的婚事也做不了主，更何況是她們兩個呢。
陸瑕沉默了，不可否認陸璿說的就是現實。
陸斐緊抿薄唇，眼眸淩厲的看著二人，“你們隻要記住一句話，九王爺若是不點頭，誰也逼不了他，日後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不該想的不要想！”
陸璿漲紅了小臉噎住了，喃喃兩聲再也沒做聲。
“大哥你想多了，我和璿妹妹從來都沒有過非分之想。”
陸瑕麵色蒼白的看著陸斐，陸斐極少發脾氣，對兩人更是少之極少，疼愛嗬護還來不及呢。
今兒卻是嚴加斥責，可見是動了怒的。
“大哥，璿兒知道錯了，我也不是有意頂撞的，璿兒和瑕姐姐一定聽你的話就是了。”
陸璿也察覺不對勁，再不敢開玩笑了，縮了縮脖子低聲認錯，兩人都被陸斐一身怒氣嚇的不輕，連連點頭認錯。
陸斐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深吸口氣，“隻要你們不想，大哥保證會讓你們找一門如意的婚事，堂堂正正的八抬大轎抬出陸家，我的妹妹絕不準為妾！”
陸璿聽著心裏湧出一陣暖流，陸斐並沒有庶出的身份瞧不起自己，隻要是陸斐說的，陸璿就相信。
雖然陸斐平日吊兒郎當不靠譜，可是從未對兩人食言過。
陸斐臉色緩和，“好了，回去休息吧。”
兩人點點頭，迫不及待的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
陸璿拍了拍胸脯，“大哥生氣起來還真嚇人。”
“大哥說的沒錯，九王爺那種人不是誰都能肖想的起，越是靠近越是危險。”
陸瑕似是無意間的喃喃自語，心中蕩起一層漣漪，轉瞬即逝，快的來不及捕捉。
“這麽多年九王爺身邊連一個女人都沒有，之前還有個廖姑娘，可惜廖姑娘不珍惜，如今也隻有琅華郡主了，我倒是對琅華郡主越來越好奇了。”
陸璿長這麽大第一次見那樣有氣勢的男子，連祖母都要軟言細語的哄著，父親在一旁甚至插不上話，仿佛周邊的人都在靜靜等著九王爺的號令，渾身上下有一股主宰他人的氣勢，令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又懼又忍不住靠近被吸引，相互矛盾著。
不止是陸璿好奇，陸瑕同樣好奇，“傳言不假，九王爺驚為天人，也難怪那麽多貴女擠破了腦袋也想入九王府……”
陸瑕更惋惜的是廖飄瀅的不知珍惜，試問這天底下還有比九王爺更好的男子嗎？
陸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認同了陸瑕的話，“大哥說到做到，咱們日後躲著些九王爺就是了，不然大哥真生氣了，至於琅華郡主麽，祖母生辰宴旁人不來琅華郡主肯定是要來的，祖母可是九王爺的外祖母，於情於理她都會來，到時候就見到了。”
“說的對。”陸瑕鬆了口氣，兩姐妹忐忑一笑，心裏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與此同時還有心情鬱悶的陸賦，思來想去實在想不通。
“別胡思亂想了，你們是親舅甥，隻是沒有接觸過難免有些生疏，日後接觸上了自然就好了，他還能分不清裏外嗎？”陸老夫人勸著。
“話雖如此，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陸賦能夠隱隱的感覺到趙曦對自己有幾分的抵觸和防備，尤其是今日一席話，聽著讓他十分不自在，宛若指桑罵槐。
陸老夫人卻沒多想，趙曦現在除了明肅太後之外，最親近的親人就是陸家了，能有什麽防備。
“我看你是這幾日累著了，才會胡思亂想，九王爺是什麽環境下長大，若是沒有點警惕性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之前的廖家一直跟隨九王爺，背地裏卻在捅刀子，這事剛出去沒多久，九王爺哪能那麽快放鬆警惕。”
陸老夫人這麽一解釋，陸賦心裏就舒坦了，趙曦從小在深宮大院長大，是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無數人想要除之而後快，趙曦又怎麽會對誰都是一副信任的姿態呢。
最是無情帝王家，陸賦很快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時間長了，趙曦自然會信任陸家。
陸家和廖家立場可不同，是至親，陸老夫人更是明肅太後的親生母親，陸家和九王爺就是一體的。
陸老夫人忽然歎息，“若是當初提前一個月來京都城，有些事就不會錯過了，可惜了……。”
陸老夫人經不起長途跋涉，半路上病了一回，耽擱了不少時間，否則早就來京都城了。
陸賦挑眉看著陸老夫人，“母親的意思是琅華郡主？”
陸老夫人緩緩點了點頭，“你長姐糊塗啊，明知咱們要來京都城，竟然還給九王爺賜婚，也等不急這一半刻麽，之前那位廖姑娘也就罷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又是家纏萬貫，如今這位算得了什麽？”
陸老夫人心裏窩著口氣，臨裳郡主之所以被明肅太後釋放，也全是因為陸家。
臨裳郡主被軟禁多年的鍾山寺就在望城，陸老夫人連日夢靨，後親自去了一趟鍾山寺找主持做法，卻不想當夜遇見了刺客，陸老夫人還受了輕傷，是臨裳郡主救了陸老夫人。
後來這事被傳入明肅太後耳中，明肅太後才下旨招臨裳郡主回了京都，若不是那次意外，臨裳郡主現在依舊還在鍾山寺祈福誦經，沒有自由。
陸老夫人先前並沒有覺得什麽，心裏反而感激臨裳郡主，現在卻是越想越不對勁，望城的治安雖不如天子腳下的京都城這般嚴謹，可鍾山寺都是一群僧侶，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了，從未得罪過人，怎麽就招惹上了刺客呢。
臨裳郡主回了京都城以後，從此順風順水，明肅太後也是看在陸老夫人的麵子上，對臨裳郡主的過去既往不咎。
更令陸老夫人氣憤的還是賜婚，哪怕是給個側妃身份，陸老夫人心裏還能好受些，更不會計較，可明肅太後竟然將九王妃之位拱手送給了宋婧。
陸老夫人越想心裏越是憋著口氣，一定是被人算計了，這一切肯定是有人故意預謀的。
“母親，長姐一輩子呆在宮裏，有很多人還不了解，或許是被人蒙蔽了雙眼，臨裳郡主可是華陽大長公主的掌上明珠，這手段必然是有的，兒子聽聞臨裳郡沒回來之前，琅華郡主一直是被人欺負的，好幾次差點被宋家送去做妾，連個丫鬟都敢踩上一腳，臨裳郡主一回來，琅華郡主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一路扶搖直上，這其中少不了臨裳郡主在背後出謀劃策。”
陸賦抿了抿唇，這幾日他沒少打聽臨裳郡主和宋婧的事，所以對於兩人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陸老夫人點了點頭，“話雖如此，但都等了十八年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肥水不流外人田難道就一點都不替陸家考慮考慮麽。”
陸老夫人歎息著有些無奈，仔細聽就會發覺還有些埋怨，她從沒奢望過趙曦將來會替陸家的姑娘空著九王妃的位置，畢竟兩人相差四五歲，趙曦十五歲就可以娶妻了，而陸瑕才剛剛十歲，生不逢時，沒辦法。
可隨著陸瑕和陸璿兩個人年紀慢慢長大，趙曦依舊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陸老夫人心裏的那點期盼越漸越濃，甚至認為明肅太後早有打算。
陸瑕和陸璿年紀都不小了，按理說應該提前開始準備了，陸老夫人將那些有意提親的全都拒之門外，對陸瑕和陸璿要求很嚴格，請最好的師傅教她們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將兩人培養的亭亭玉立，宛若大家閨秀。
可誰知半路冒出個宋婧來，趕在了陸老夫人打算之前，直接就被賜婚九王爺，而且是正妃。
陸老夫人心裏很不舒服，隻不過剛來京都城並沒有提及，這幾日日夜都在琢磨這件事，心裏始終放不下。
“鍾山寺那次刺殺，派人好好查查，臨裳郡主的事我要查個清清楚楚。”
陸賦驚訝，“母親是懷疑那件事是有人蓄意而為？”
陸老夫人沉默了，眼中卻是很明顯的質疑，陸賦很快點點頭，“母親放心吧，兒子回頭會查個明白的，還有件事，咱們許久都沒來京都城了，與太後娘娘之間的關係勢必不如以前那般親昵，說是賜婚畢竟還沒成婚呢，退了親的大有人在。”
陸老夫人聞言眼眸微鬆，“你說的是，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陸賦見陸老夫人一臉疲憊，這才沒了話，讓人扶著陸老夫人回去休息，自己出了門。
九王府
趙曦手中夾著一枚平安符，嘴角彎起了淡淡的笑意，神色柔和，將這枚平安符放入懷中。
“這是宋姑娘昨兒晚上就去靈山寺，今兒天不亮親自排隊去求的。”
衛七看得出趙曦是身心對待宋婧的，在宋婧身上花費了不少的功夫。
一開始衛七還擔心宋婧有些弱，宛若嬌養的花朵，需要趙曦時時刻刻的保護，這對於趙曦來說無異於是種累贅和包袱。
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流逝，衛七對宋婧簡直刮目相看，和幾個月前膽小懦弱的那個宋婧比較，判若兩人。
不僅替趙曦解決了不少麻煩，還自力更生，脫離了宋家，讓衛七打心眼裏認同這個女主人。
趙曦淡淡嗯了一聲，嘴角微微上翹，“這兩日宣王府可有什麽動靜？”
“回爺的話，宣王府吃了暗虧，私底下倒是不敢有什麽動作了，典當鋪和賭坊也沒有異樣，隻是……。”
衛七頓了頓，“隻是宣王世子倒有些不同尋常，自從來京都城以後再也沒有踏足那些煙花之地，收斂不少，平日裏和淮安伯世子走的近，兩人私下在查宋姑娘。”
趙曦挑眉，陷入了沉默。
“九王爺，江二少爺和陸大人來了。”
趙曦點頭，江敏和陸斐一同走了進來，兩人臉上火藥味很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這是怎麽了？”趙曦淡淡的掀唇，語氣裏有幾分揶揄。
“還不都是他辦事不力，我前腳剛出京都城門，後腳就被人謀殺，差點小命不保。”
陸斐手裏還攥著鞭子，嘴裏說著仿佛不是一件驚心動魄的事，也不客氣的找了個位置坐下，狠狠瞪了眼江敏。
江敏挑眉，氣的恨不得掐死陸斐，“你還有臉說，不過就是驚了馬受了些驚嚇，這麽點小算計都沒識破，日後我還要天天跟在你身邊不成！”
江敏頜陸斐是不打不相識，見了麵就掐，誰也不讓著誰，三句話不到就快要動手了。
趙曦挑眉，“發生了何事？”
陸斐將鞭子甩在了桌子上，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盞茶，“能有誰啊，還不是被人記恨上來尋仇的了，在我的茶水裏下軟筋散，又給我的馬喂了藥，前後一輛馬車夾擊我，幸虧我反應快否則就被馬蹄踩成肉渣了。”
陸斐自從上任以來，每天都會被五花八門的怪招整頓，越來越狠，擺明了就是要至陸斐於死地。
江敏沉默了，“近日京都城雖然沒什麽事發生，可私底下不少人蠢蠢欲動，我的人已經發現了不少不明來曆的人混跡京都城，六王還沒進京，這些人手怕是不夠。”
“我可是聽說了，瑾王妃和瑾王世子都在來的路上，如今就剩下一個墨王態度不明，六王又五個都站在了那頭，九王爺你也太不的人心了。”
陸斐仿佛忘記了剛才的生死一瞬間，語氣調侃的看著趙曦。
江敏看向了陸斐，不可否認陸斐說的都是實話，六王一旦投靠了明豐帝，趙曦將來的路會更難走，別說控製京都城了，就連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墨王一直在觀望九王爺的態度，九王爺若是點頭，或是親自迎進城內……。”
趙曦嘴角勾起一抹彎笑，手中的把玩著茶蓋，絕美的容顏帶著魅惑人心的吸引，令人不自覺沉浸，不喜不悲，不急不緩，反而心情愉悅的樣子，一點也不著急。
陸斐和江敏彼此對視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可是個壞消息，趙曦怎麽還能笑的出來呢，若是怒了，兩人還不怕，這笑意盈盈的模樣反倒瘮人。
隻有衛七清楚怎麽回事。
趙曦幽暗的眼眸緩緩流轉，臉上的笑意一收，“六王的事不著急，先解決眼下當務之急的事要緊。”
陸斐下意識的眼皮跳了跳，“什麽事？”
“皇兄有意培養趙肆去刑部，趙綏去吏部，本王絕對不妥，趙肆紈絝不化手段殘忍，落入他手中的嫌犯肯定會去了半條性命，至於趙綏麽，猶如雞肋，卻實在礙眼，淮安伯府更甚。”
趙曦剛知道趙肆和趙綏在調查宋婧，正愁沒地方撒氣訥，陸斐和江敏就主動送上門來了，正好解決了趙曦心中的不滿。
“又是宣王府？”
陸斐縮了縮脖子，前幾日他見了宣王都是繞著走，宣王瞧陸斐的眼神猶如刀子一樣淩厲，好不容易宣王被明豐帝指派去了別處，陸斐才消停了些，如今又要針對趙肆下手。
趙肆要是出了什麽差錯，宣王都敢活剝了陸斐，趙肆可是宣王妃的寶貝疙瘩，碰不得。
“宣王府又如何，不是遲早要動的麽，宣王可是個記仇的性子，你將廖家鋪子判給了徐家長女，讓宣王損失不少，這筆帳遲早會還回來的。”
趙曦不急不緩地開口，陸斐嘴角抽了抽，他一定是腦子燒糊塗了，才答應了趙曦做京兆尹這個倒黴位置。
“比起九王爺那重重的二十鞭，損失些銀子倒好說了，前幾日見宣王還被人攙扶著呢。”
其實陸斐想說的是，為什麽趙曦不下手再狠一點，直接把宣王打成殘廢，再也蹦躂不起來就好了。
趙曦悠然一笑，“聽說舅母今兒早上去了一趟靈山寺替你祈福卻空手而歸，改日本王親自去找師太替你請一尊佛像，讓人日日替你誦經祈平安，你就安心放手一搏吧，本王倒要瞧瞧是太後親外甥放蕩不羈，無人能束縛，還是宣王世子紈絝不化更甚一籌。”
陸斐嘴角抽了下，對付個趙肆罷了用得著這麽邪乎麽。
“九王爺說的極是，回頭再讓太後娘娘賜婚，留下一兒半女的，也算功德圓滿了。”
江敏笑的肆意，有些幸災樂禍。
陸斐挑眉瞪了眼江敏，“你該關心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才對，江老爺子要是知曉，哼哼，我看你的腿能不能保的住，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江敏臉色頓時陰沉，陸斐瞧著心裏爽了，兩個人相互戳著對方的痛處，狠狠的撒鹽。
“趙肆的命留著，本王要他兩條腿就夠了。”趙曦慢慢悠悠的開口，又看向了江敏，“趙綏的兩隻胳膊，本王要了！”
“哈！你也跑不了！”陸斐立即幸災樂禍。
江敏沒好氣瞪了眼陸斐，雖不解，但還是依照趙曦的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