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二更

  虞凝兒去的時候,正好上一個人已經問完了,麵色笑盈盈的,八成是上上簽,虞凝兒手裏拿著簽文牌,緊張又忐忑的進了門,院子裏檀香環繞很是好聞。


  “咱們還是別進去了。”阮衡陽站了門外,唐曄聞言也沒進去,看著三個姑娘進了門。


  虞凝兒拿著牌子坐下,對麵坐著一位白胡子僧人,麵目慈祥,目光炯炯,十分和善,隻看了眼虞凝兒,“姑娘要問姻緣?”


  虞凝兒微愣,然後嬌羞的點了點頭,“是。”


  主持指了指一旁的簽筒,虞凝兒深吸口氣,閉上眼虔誠的搖起來,不一會掉下兩支簽文,虞凝兒愣住了。


  以往搖簽都是一支竹簽,極少有搖下兩支的,虞凝兒擔心會有不好的事發生,緊張的看向了主持,“大師,這……”


  主持接過兩支竹簽,看了眼然後點了點頭,“這就是上天注定好的,就看姑娘怎麽選擇了。”


  虞凝兒不解的看著主持,“還請大師明示。”


  “非也非也,姑娘不必執著,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姑娘心中所想的那樁姻緣未必合適。”


  主持師父話剛落,虞凝兒的臉色就非常的難看,緊抿著唇,眉梢看了眼門外那個身影。


  虞凝兒滿心歡喜的來,此刻猶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心都涼了,九珠聽得雲裏霧裏,忍不住追問了句,“那有沒有什麽破解之法,能讓人得償所願?”


  虞凝兒聽了這話,麵色緩和了些立即看向了主持師父,隱含期待。


  “有時候看上去是得到了,其實也是失去了,這又是何必呢?”主持師父看向了九珠反問。


  九珠抿了抿唇,“若是兩個人都是兩情相悅呢?”


  “那又何必來這裏占卜姻緣?”主持師父笑了笑,九珠噎住了,一旁的虞凝兒伸手拉了拉九珠的衣袖,“我要問的都問完了,走吧。”


  虞凝兒站起身對著大師拜了拜,“多謝大師。”


  主持師父卻忽然叫住了九珠,“這位姑娘要不要搖一次?”


  九珠頓住了腳步,搖了搖頭,“我沒抽到簽文牌。”


  “無妨,瞧著便是眼緣。”主持師父指了指桌子上的竹筒,九珠猶豫了一會。


  “不妨試試?”程紫嫣接過竹筒遞給了九珠,九珠猶豫了下,伸手接過了竹筒。


  門口的兩個人聽了這話,不自覺豎起耳朵,阮衡陽看了眼唐曄,“你說,九珠命中注定的姻緣會不會是你?”


  唐曄指尖不自覺的攥緊,眼波微動,沒搭話,聽著耳邊的搖晃竹筒的聲音,很快掉下了一支。


  阮衡陽順著視線看去,九珠手裏拿著一支簽文遞給了主持師父。


  “問什麽?”


  大家都以為九珠會問姻緣,九珠卻道,“就問邊城戰事可否會順利。”


  阮衡陽聽了收回了視線,聳聳肩,“還以為能聽到什麽呢,九珠倒是和別的女子不同,白白浪費了一卦。”


  唐曄淺笑,“他們兄妹情深,暄殿下出門在外,九珠心裏肯定是惦記著的,沒有什麽好稀奇的。”


  阮衡陽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殿下身邊自有貴人相助,化險為夷。”


  話落,九珠站起身衝著主持師父拜了拜,“多謝師父。”


  “姑娘不如再搖一簽?”主持師父看向了九珠,眾人愣了,還未曾見主持主動上前替人占卜的呢。


  九珠回眸不解的問,“大師為何如此慷慨?”


  “冥冥之中遇見了就是緣分,尤其是一眼就能對上的,姑娘,你說呢?”主持師父笑著將竹簽遞給了九珠。


  九珠卻沒有動手的意思,“我對姻緣二字並無興趣,既是注定好的,我自己遇便是,不必勞駕師父牽引。”


  “非也非也,這一卦隻是解姑娘心中的困惑。”主持搖了搖頭,雪亮的眼眸仿佛一下子能窺探九珠的內心,這讓九珠心裏非常的不舒服,“不必了,我沒有什麽困惑,正如師父剛才所說若是兩情相悅總會在一起的,若不是,又何必強求。”


  九珠一揮手將竹筒還了回去,無意間一支竹簽冒了頭,隻是九珠沒有瞧見,主持師父笑了笑,並未再說什麽,眼看著幾個姑娘離開了大殿。


  不一會從內殿走出來一個身影,看向了主持師父,“敢問師父,剛才那一簽,何解?”


  主持師父晃了晃竹筒,簽文早已經淹沒根本找不出剛才那一支來,“施主,公主不想知道這支簽文,老衲可是不會旁人透露的,公子又何必明知故問。”


  言瑨撇撇嘴,“小氣。”


  出了門,九珠見虞凝兒神情恍惚,開解了幾句,虞凝兒衝著九珠笑了笑,一抬眸忽然看見了唐曄盯著九珠的眼神,心裏咯噔一沉,唐曄毫不避諱虞凝兒,心思昭然若揭。


  虞凝兒小臉越發的蒼白。


  “凝兒姐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九珠伸手摸了摸虞凝兒的額頭,虞凝兒怔怔的看向了九珠,“公主,我沒事。”


  “簽文未必準啊,不是還有幾成的機會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裏麽。”九珠隻當虞凝兒心裏還惦記著簽文的事,勸了幾句,虞凝兒點頭,衝著九珠笑了笑。


  “公主說的沒錯,虞姑娘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阮衡陽也勸了兩句,又對著九珠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要走了,今晚上宮裏設了宴會,迎接使臣。”


  九珠頷首,對著兩人擺擺手,拉著虞凝兒就回了禪房。


  ……


  宮門口排了很長的隊,忽然一輛馬車飛馳而過,馬車是被兩匹極品獅子驄套著,馬車頂的四個角還掛著一串鈴鐺,隨著馬車的晃動叮叮當當的響著,馬車壁上還鑲嵌著價值不菲的寶石,很是氣派。


  另一輛馬車緩緩駛入,許是前頭那輛馬車太快了,差點將這輛馬車擠到一旁,險些傷了人,幸虧是被侍衛給及時製止了。


  馬車簾子挑起,露出了一雙深諳的眼眸,微挑起神色波動很快又恢複了平靜,那雙眸子生的十分驚豔,一眼看不見底,再瞧眼,似乎就能陷入一片旋渦中,隻可惜半張銀色麵具擋住了容顏。


  “閣下無礙吧?”


  馬車外有侍衛過來問,隻聽一聲無礙,聲音清冷毫無波瀾,鬆了手中的簾子。


  “走吧。”


  等前麵的那輛馬車進了宮,後麵的馬車依次進宮,宮裏早已布置的很隆重,歌舞升平,坐在上首的就是趙曦。


  “突厥小王爺紮木琛拜見大雍皇帝,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紮木琛今年二十八歲,已經娶了好幾個側妃,主妃的位置還空著,身材魁梧模樣還算清秀,頭上戴著一頂鑲著寶石的布帽,身穿月牙長衫,倒有幾分威武的氣勢。


  趙曦隔空抬手,沉聲道,“小王爺不必多禮,小王爺不遠萬裏來大雍做客,一定要玩的盡興才是。”


  紮木琛笑了笑,“多謝皇上。”


  很快紮木琛獻上了突厥帶來的賀禮,是一副血珊瑚,這幅血珊瑚足足一人高,質地極好,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副地圖,描繪的圖案和大雍十分相似。


  “小王爺客氣了。”


  紮木琛笑聲爽朗,應聲入了座。


  “北縉使臣拜見大雍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來人正是魏莘,魏莘衝著趙曦叩首行禮,並獻上了一尊用白玉雕刻的寶馬,也有一人多高,和之前的血珊瑚倒是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隻是難得是這樣大的白玉很罕見,又被雕刻成了栩栩如生的寶馬,活靈活現,更是價值不菲。


  紮木琛斜了眼魏莘,“魏世子的這匹馬是死的,寓意不好,倒不如送匹活的,聽說北縉的汗血寶馬很是有名,為何不送點過來?”


  這很顯然就是紮木琛在挑事,剛才駿馬飛馳的那位就是紮木琛,紮木琛在來的路上,南薑就已經送了幾個美人過去,所以才會處處針對北縉。


  “比起北縉的汗血寶馬,大雍良駿也不少,北縉又何必在大雍麵前獻醜呢。”魏莘淡淡的一句話,很快就撥過了紮木琛的挑釁,還順帶誇了大雍,話落,大雍的百官臉上均有驕傲之色。


  紮木琛哼了哼,又斜了眼魏莘,“諾大的北縉難道就隻有魏世子一個主子來,此次來大雍的不是王子,就是皇子,怎麽北縉就隻有世子呢,可帶了公主來?”


  紮木琛環視一圈,除了魏莘身後的一名戴著麵具的侍衛還略有幾分氣勢外,並沒有看見北縉有什麽名人,麵露不屑。


  “這並不妨礙北縉對大雍的誠意。”魏莘蹙眉,這位小王爺著實招人煩,就像是一隻蒼蠅似的緊盯著自己不放。


  “魏世子出生名門世家又是南陽侯之子,早就聽說魏世子英勇善戰,小小年紀就跟著南陽侯征戰,屢建奇功,今日一見果然氣質不凡,有朝一日大雍良將一定要和魏世子切磋一番。”


  趙曦舉起手中的酒杯,對魏莘的印象不錯,魏莘立即舉著酒杯回敬,“微臣也聽說了大雍人才濟濟,早就存了心思要來見識見識,多謝皇上成全。”


  比起紮木琛的張揚跋扈,魏莘的低調謙虛就很受大雍文武百官的青睞,起碼順眼多了,不像是紮木琛那般咄咄逼人,不可一世。


  魏莘斂眉,坐在了紮木琛的對麵。


  “皇上,這次突厥來是誠心來求娶王妃的,聽聞皇上膝下有一位公主,才貌雙全,名揚京都城,本王願以王妃之名迎娶公主,並奉上一位公主和親,以示突厥對大雍的又好,願兩國能夠一直和平安穩。”


  紮木琛對那些歌舞並不感興趣,直接對趙曦表明了來意。


  文物百官聞言倒抽口涼氣,暗歎這個紮木琛的胃口實在是太大了,張嘴就要娶公主,整個大雍誰不知道九珠公主是趙曦的心頭寵,又是唯一的公主,趙曦絕對不會讓九珠公主去和親的。


  可若是貿然拒絕了紮木琛,讓突厥沒了顏麵,反而會傷了兩國之間的和氣,又是當中提出來了,擺明了是給趙曦一個難堪。


  魏莘眼眸微動。


  一旁的唐曄瞳孔猛然縮了縮,怔怔的看著紮木琛,不明白紮木琛怎麽會張嘴就求了九珠,雖沒有指名道姓,但大雍隻有一位公主,誰都知道指的就是九珠。


  “這位紮木琛好大的口氣!”阮衡陽哼了哼,有些不悅。


  “朕膝下就這麽一位女兒,一直非常的疼愛,朕曾允諾過要讓九珠自己挑選婚事,且已經說好了,娶九珠之人,終身隻有九珠一個妻子,不許納妾,不養外室,無庶出子女。”趙曦淡淡的看了眼紮木琛,“小王爺不妨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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