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看透
夜色微涼
九珠眼睜睜的看著言瑨消失了，吸了吸鼻子，站在風頭上好一會，吹幹了眼淚。
“為什麽獨孤家的人要屠滅了蓮山村？”九珠抬眸看向了趙承玨，“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卻沒告訴我？”
“傳言是獨孤家被詛咒了，男子活不過二十五歲，女子活不過雙十年紀，他們都在尋找破解的辦法。”
趙承玨頓了頓，又繼續說，“古書記載銜鳳而生的女子大多命格極貴，若是找到這個女子，活祭了獨孤家祠堂，就破了這個詛咒，十年前獨孤家查到了這個人……”
“是我？”九珠的聲音有些冷。
趙承玨點了點頭，“獨孤家的手段太過狠厲，蓮山村畢竟是北縉的地盤，一旦被人發現，獨孤家還會遭受非議，所以才屠了整個蓮山村。”
蓮山村被屠滅一事，趙承玨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追查，直到三年前才知道了真相。
“那個給獨孤家下詛咒的人又是什麽人，為何要跟我過意不去？”九珠還是不解，到底是孤獨家犯了什麽錯，被人下了這樣的詛咒。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隻是不巧你背上有隻鳳凰的圖案，所以你就成了獨孤家的目標，之前的兮兒也是因為這個接近你。”
趙承玨試圖查過，但還沒有找到原因，就連獨孤家也不知道使用因為什麽被人詛咒了。
“獨孤轅……”
“如果不是出生在獨孤家，或許，這世上又多了一位曠世奇才。”趙承玨對言瑨的評價不錯。
月明星稀，直到天空泛白，九珠的眼淚都快流幹了，趙承玨才攬著九珠離開了城樓。
九珠的情緒有些低落，睡了整整兩天兩夜，再睜眼已經是午時了，“準備一下，明兒清晨我要去一趟大昭寺祈福。”
芍藥沒再多問，點頭應了。
“公主，言公子被皇上冊封了使臣派去了突厥，今兒一早才得知的消息，言夫人急的不行，還以為是言公子自己爬上了去突厥的車，後聽說是皇上派去的，要給言公子瞧瞧突厥的大夫，興許能治好病，言夫人這才放寬了心。”
錦畫似乎能猜到些什麽，所以挑揀了告訴了九珠，九珠聞言點了點頭，“言夫人是個重情重義的，對言大公子極好，如此，也好。”
言夫人幾年前已經飽受過一次喪子之痛了，留個念想也不錯。
“公主這兩日昏睡，的確發生了不少事，皇上給阮公子和程姑娘賜婚了，皇後娘娘認了程姑娘為義女，冊封了紫嫣公主的封號，阮公子冊封了世子。”
一下子有這麽多喜事，倒是讓九珠忍不住笑了笑，情緒好了不少，“阮衡陽是個不錯的，紫嫣姐姐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如果不是失了名聲，程紫嫣說不定已經嫁入林家了，毀的就是一輩子的幸福，林家哪比的上阮家。
“是啊，程姑娘一個時辰前剛離開，日日來探望公主。”芍藥對程紫嫣的印象不錯，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不似是虞凝兒，心眼變壞了，讓人心生防備。
次日清晨，九珠乘坐馬車離開了皇宮，直到晌午才抵達大昭寺，添了一筆香油錢，供奉了一盞長明燈，又請了高僧超度誦經。
“公主這是在替什麽人超度？”
耳邊忽然傳來了男子的聲音，九珠倏然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如鷹般銳利的眸子，九珠被盯的莫名背脊發緊。
“大皇子怎麽也來了？”
臨風衝著九珠勾唇笑了笑，“大昭寺香火鼎盛，我也是來祈福的，正巧碰見了公主。”
九珠蹙眉。
“公主，要嫁給惦記了這麽多久的人了，是不是很高興？”臨風身邊並沒有帶任何一個人，也不知怎麽溜進了殿內，四周除了木魚聲，還有師傅們的念經的聲音，個個聚精會神。
九珠並不不想打破這份沉靜，站起身，“大皇子來找我是有話要說吧，不如借一步說話吧。”
“你不怕我？”臨風挑眉，微訝的看著九珠。
“我瞧著大皇子惜命的很，也不想一命抵一命吧。”
九珠要是出了半點差錯，北縉和大雍是絕對不會放過南薑的，這裏畢竟是大雍的地盤，臨風還不敢胡來。
廊下，九珠眺望著山中景色，身後是站著錦畫和青采二人。
臨風嘴角翹起笑意，和九珠麵麵相對，離的大約五六步的距離，“都說公主被寵壞了，脾氣驕縱，都是誤傳，也並非盡然。”
“大皇子專程來這裏一趟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九珠挑眉，斜了眼臨風。
“當然不是，其實有話要說的不是我，另有其人，可否單獨聊聊？”臨風說著，目光瞥了眼錦畫和青采。
“既是如此，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九珠根本不理會臨風的這個提議，臨風無奈的聳聳肩，“罷了罷了，你們聊吧。”
九珠抬眸，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見了廊下的那個正朝著自己走過來的人，唐曄。
“安陽侯……”
“卻是連一聲唐大哥也不叫了麽。”唐曄雙手負在身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九珠的眼眸依舊溫和中不失寵溺。
“大費周章的來這一趟，有什麽要緊的事？”九珠的聲音很輕很淡，空靈縹緲，眼底還有失望之色。
“九珠，我帶你遠走高飛吧，離開大雍，去哪都好找一處隱僻的地方，過著閑庭田園的日子，可好？”
唐曄走近了九珠身側，態度中隱約還有祈求的意味，九珠嘴角勾起笑意，“安陽侯是要放棄大雍的江山和皇位了麽？”
唐曄忽然瞳孔猛然一縮，愕然的看著九珠。
“唐曄，你捫心自問我父皇和母後待你如何？”
既撕開了那一層，九珠更沒有什麽可顧忌的了，“皇祖父當年的確是有第二封遺旨，是你的親姑姑，錦淑皇後放棄了繼承權，況且我父皇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可若不是皇上逼迫錦淑皇後，又怎麽會拿到另一半兵權？”唐曄的聲音略顯得有些激動，“錦淑皇後何至於自裁，廢帝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又為何不給廢帝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九珠親耳聽見了唐曄的話，更失望，“唐曄，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就是錦淑皇後和廢帝之子吧？”
唐曄抿緊了唇，“我們離開吧，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了，江山皇位與我來說並不重要。”
“可笑，你怎麽會連你親生父母是誰都搞不清楚，這是大雍趙家的江山，於你又有什麽關係，南薑三言兩語的挑撥，就讓你失去了理智，忘記了分寸麽？”
九珠的聲音倏然變得冷冽，“你的生父生母是唐家臣子，你根本就不是錦淑皇後之子，那個孩子一生下來不到三日就死了！”
唐曄臉色微變，但很快又道，“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是不會跟著你一起離開的。”九珠看著唐曄一臉堅定和執著，說再多也不過是徒勞無用的。
“是不是趙承玨跟你說的這些……”
唐曄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你和他在一起不過三年，我們在一起整整七年，你為何就相信他，不肯信我？”
九珠蹙眉，又看見了唐曄這樣的一副表情，上次在馬車上也是如此，控製不住情緒。
“簡直莫名其妙，分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又何必扯上了旁人。”
九珠扭頭就要離開，卻被唐曄拽住了胳膊，“不許走。”
錦畫和青采見狀立即上前，忽然不知從何處湧出幾個黑衣人，分別將青采和錦畫纏住了。
九珠不急不慌，卻是冷眼看著唐曄，“你真的要這麽做麽？”
“跟我走吧，你走不掉的，我們還有五天的時間足夠離開這裏了，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
“混賬！”九珠想也不想抬手就給了唐曄一巴掌，唐曄並未躲開，那一巴掌挨的結結實實。
“九珠……”
“別叫我九珠，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叫我九珠的，唐曄，你太讓我失望了。”
話落，忽然從天而降一批隱衛，身形鬼魅無蹤，快的來不及眨眼，砰的一聲，黑衣人被踹到在地，唐曄還沒來得及反應，胸口處挨了一掌，九珠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要活口！”
“是！”
“公主，臨風大皇子跑了。”其中一個隱衛開口，臨風竟然在這麽多人眼皮子底下就跑了。
“不是跑了，而是那人根本就不是臨風，不過是帶著人皮麵具罷了。”九珠擺擺手，“餘孽一個不留，切記不要在寺裏殺生。”
“是。”
從九珠第一眼看見臨風的時候就覺得哪裏不對勁，臨風的笑邪魅又不失溫潤，而剛才那人很明顯就是殺手假扮的。
九珠抬眸看了眼樹叢中蹦蹦跳跳的鳥兒，嘰嘰喳喳，外人聽不懂，九珠卻是明白。
“原來如此……”
臨風落荒而逃是因為南薑忽然爆發了戰事，是趙暄帶著大雍的兵馬，從北忽然襲擊，南薑損失慘重，臨風留在大雍隻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才慫恿唐曄抓住九珠，無論是對大雍和北縉而言都是一張王牌。
隻可惜，他們低估了九珠的防備，這次出宮時九珠就已經知道了這兩人的計劃。
九珠正想著，忽然抬眸看見了虞凝兒的身影，虞凝兒倔強的站在廊下，狼狽的粗喘著氣息，“九珠，放了唐大哥吧，唐大哥從未想過傷害你，他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不肯放棄你，所以才會做出錯事，念在過往的情分上，饒了他一次吧。”
九珠斜了眼虞凝兒，“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不要把錯都推給了別人。”
“九珠，那你要如何才肯饒了唐大哥？”
虞凝兒有些急了，欲要上前卻被身後的錦畫給攔住了，虞凝兒緊咬著牙，眼中還有不甘心。
明明自己很快就要做新娘了，風風光光的嫁給唐曄，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甚至連程紫嫣都有了一個公主的身份出嫁，而自己……卻什麽都沒有。
唐曄的確是沒有想過皇位，隻是不過想借著先帝遺詔，讓趙曦知道是皇室愧欠了唐曄的，必須要補償回來。
九珠對這兩人已經徹底失望了，“他若不死，遲早會被人利用，危機大雍的江山社稷。”
“九珠，他為什麽就喜歡你這麽心狠手辣的女子！”虞凝兒愣住了，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九珠的嘴裏說出來的。
“那你以為你在他心裏又是什麽印象，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大家都不知情麽，可笑！”
九珠沒理會虞凝兒，徑直離開，不顧虞凝兒在背後喊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