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死了就會放手
可是冷冰冰的事實提醒著我，不能再被這樣的假象欺騙，強硬開口，“我不要，快放開我。”
此刻的帶著年少的稚氣，他比我更強硬，低吼道，“我憑什麽要放手？”
音樂的淩亂繁雜，瞬間黯淡，瞬間明媚，很好的掩蓋了我由心而出的低泣，“尹湛，你清醒一點。”
低沉的嗓音劃過我的耳際，疼疼的，“小曦，我不想清醒。”
毫無預兆的捧過我的臉，霸道吻住我的唇，這樣的氣息一下就讓我意亂情迷，有那麽一刹那，我甚至自私的想要這個吻變得長久，可是不行，堅決不行。
用盡力氣推開他，淚眼迷糊，“尹湛，你真的瘋了。”
跑出包廂，淚水肆意的凋零，又倔強的擦掉，不行，我不能為他哭，再也不能了。
拿出鑰匙，打開車門，手卻被另外一隻手覆住，屏住呼吸，抬起頭來，慌張的夜色述說著此刻的情形早就偏移了原先的軌道。
逼著自己坦然麵對他，“喂，我可沒喝酒，你難道還想阻止我開車。”
夜色迷蒙，他的聲音很脆弱，很疼，“我喝酒了。”
看著他略微迷離的眼睛，就發不出脾氣，“所以呢？”
他直接坐到副駕駛座上去，很輕描淡寫，理所當然的聲音，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我錯覺，“所以你送我回去，以舊情人的身份。”
無語的望著夜空，努力的想要把他拽出來，“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所謂的氣勢淩人就是像尹湛這樣，他回答的理直氣壯，“不想的話，今晚誰也別想回去了，就在車上過夜，你自己選擇。”
破口大罵，“無賴。”他根本就沒醉，精神的很好不好，要不然這賴皮勁哪來的，讓人很想揍他。
不過路上，坐在副駕駛座的他倒是很安分，一聲不吭的望著窗外，全然當我是個全職司機，任由他使喚。
好吧，他大概也沒有其他意思，事到如今，他還能有什麽意思，一切都是我胡思亂想，剛剛在包廂裏，他大概是被酒精衝昏頭了，才會做出格的事情。
隻是在我掛拉呱啦的在腦洞裏說服自己老半天，馬上就快要成功時，尹湛的一句話就像定時炸彈一樣，把我的理智擊碎。
他的音量不高不低，不冷不熱，卻有著致命的殺傷力，“葉曦，你就那麽喜歡澤演，喜歡到迫不及待要嫁給他？”
不想回答，不知道怎麽回答，所以寧願不回答。
可是他似乎也沒想得到我什麽回答，繼續自言自語道，“你以前說過，要嫁的人的我。”
心隨著他的話，慢慢跌落，回憶漫上眼前。
轉過頭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小曦，34是我的，你也隻能是我的。”
……
開著車，忍無可忍，心煩氣躁，卻隻能裝作漫不經心的回答，“你喝醉了，地址告訴我，我送你回去。”
沒有得到回答，繼續問，“還是朝陽區嗎？”
玩笑的聲音，輕飄飄的響起，“不是，買下那裏，純屬好玩。”
話題成功被轉移，心安了許多，“是啊，尹大總裁怎麽會看上那種地方，你和莫槿寧的家在哪裏？快點告訴我，不然我就把你扔路邊。”
他一臉了然的看著我，異常清醒的聲音，“沒有，沒有我和她的家。”
忍不住好奇的偏過頭去，“什麽？”
他沒有回答，一副此話與他無關的模樣。
我悻悻的轉回去，繼續開車，隻是這時候馬路中央突然衝出一隻小狗，緊急踩下刹車。
剛鬆了一口氣，以為避開危險了，三岔路口卻有一輛車子直直的衝了過來，急忙慌張的調轉車頭。
我的開車技術本來就很差，這麽一來一回，車子徹底失控，直直的撞向前方的欄杆。
劇烈的衝擊聲，車子被迫停下來，頭撞向前方玻璃的瞬間，被攬進一個懷抱，他緊緊的抱住我，護著我的頭。
衝擊聲停止，我的額頭擦破了，意識還算清醒，可是抱著我的尹湛，他渾身都是血，特別是頭上裂開了一個大口子，血不斷的往外冒，他的眼睛緊緊閉著，任由我怎麽叫都叫不醒。
失去他的恐懼感襲上心頭，眼淚徹底崩塌，“尹湛，你不要出事，我…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可是車子發不動，怎麽都發不動，我該怎麽辦，我要怎麽辦，打電話。
驚慌失措的拿出手機，卻發現早就沒電了，伸手去尹湛的口袋拿他的手機，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緊緊的抱著他，“尹湛，你醒了，你不要害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的眼睛睜的很吃力，身上似乎沒有一絲力氣，他的唇邊扯開一絲慘淡的笑，“葉曦，我死了不是更好嗎？這樣我就能阻止自己去破壞你的幸福了，我也不想…不想去破壞你那夢寐以求的幸福。”
說完他再度閉上了眼睛，無論我怎麽搖他，他都沒有再清醒過來。
大哭出聲，“尹湛，你在胡說什麽，胡說什麽，我怎麽會想你死，你怎麽能死……
我那夢寐以求的幸福，從來都是你不是嗎？”
……
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用最後的力氣打了電話，救護車很快就來了，看著尹湛被抬上擔架，剛要跟上去，卻因為一個暈眩湧上來，昏倒在地上，喃喃的說著，“尹湛，你不要出事，你一定不要出事。”
意識迷糊不清，似乎聽到了尹湛的歌聲，他曾經在我耳邊輕哼過無數次的歌，他剛剛在音樂城唱過的歌，“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誰也不能從我這個身體拿走你，車速要開到多少，往哪個方向，才能追回你……”
尹湛，那麽長久的過去，我究竟做錯了什麽，會讓你覺得我不愛你。
而你，又是為什麽那麽狠心，要離我而去。
我去找過你，可是卻再也找不到你。
一直以為錯的是我，卻不知道錯的是愛情。
……
在支離破碎的夢裏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比我的心還要慘白的病房。
身邊的澤演鬆了一口氣，握著我的手，緊了緊，“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搖搖頭，聲線竟然都沙啞了，“我沒有不舒服，澤演，尹湛在哪裏？他有沒有事？”
澤演的眸光頓了頓，暗暗的，深不見底，“他傷的有點重，不過手術很成功，你放心。”
一聽到這個，我就躺不住，掙紮著要坐起來，卻發現全身無力，想到尹湛，淚水就蒙了心，無知無識的說道，“我…我去看看他。”
澤演沒有生氣，語氣卻冷了幾度，“等你有力氣了再去，先好好休息。”
我很不放心，“可是…尹湛他…”
異常冰冷篤定的聲音，“沒有可是，我讓醫生來給你看看，你好好躺好。”
這次我不想聽話，“不要，我要去看他，我現在就要去看他。”
澤演憤怒的眸子緊緊盯著我，震怒的聲音傳入耳膜，“葉曦！”
我控製不了的哭出聲來，聲音斷斷續續，“尹湛是因為我變成這樣的，我不能不管他。”
看著失去控製的我，澤演處在激怒的邊緣，他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在難過，徹骨的難過，“說說看，你預備怎麽管他？”
下意識去抓澤演的手，想要耐心的解釋，卻被他狠狠甩開，隻能無助開口，“澤演，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去看看他，隻要確認他沒事…”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澤演，他對我失望透頂，憤怒的眸子像是要把我吞下去，“夠了，隨便你怎麽樣。”
砰的一聲，他摔門而去的聲音，震碎了我的心弦，我又做錯了是不是？可是我現在一定要去看尹湛，我一定要去看他。
……
剛要走下床來，就被一雙手製止了，不是澤演，是醫生，他和顏悅色，完全沒有我印象中的從醫者的嚴厲，“葉小姐，澤先生讓我給你做個全麵檢查，檢查完，我會帶你去尹先生的病房，你別著急。”
扯住他寬大的衣角，“尹湛他怎麽樣了，他醒過來沒有。”
醫生的話依然語重心長，“尹先生頭部受到創傷，有腦出血現象，不過手術很成功，隻要後期配合治療，安心養病，不會有大問題的。”
我很認真的聽醫生的話，可就是聽不完整，隻聽到腦出血這三個字，然後心就跟著出血，好痛好痛，喃喃自語道，“我要去看他。”
醫生製住我，無奈的歎氣，“葉小姐，澤先生有交代，你要是不配合檢查，就幫你辦理轉院手續。”
這一句話威脅力十足，我知道澤演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可是我不能離開這間醫院，絕對不能離開。
隻是一個檢查而已，那個醫生卻足足檢查了一個小時，而且還打算繼續的樣子，我實在很不耐，心裏焦躁不安，“可以了嗎？我頭腦清醒，四肢能夠自由活動，很健康。”
醫生撲哧一聲笑出來，“葉小姐，你實在是太天真了，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簡單，那我們醫生很快就沒飯吃了。”
乞求的語氣，“拜托你快點檢查完，快點帶我去尹湛的病房。”
醫生的表情一下就嚴肅起來，“葉小姐，你有輕微的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暫時還是不要…”
打斷他的話，“好，我知道了，快帶我去尹湛的病房。”
門哐當一聲被推開，走進來的人是澤演，怒氣衝天的澤演，因為生氣，他對著醫生說話的語氣也變得不善，“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