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情難自已
所謂的餐廳其實就是主人家的廚房，外加一個自選冰櫃，這一次我是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對於我們這種窮人來說，一盤菜大幾十塊錢，那是絕對消費不起的。
而他們這裏的菜，我估計至少一百一盤，可是尹湛那家夥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淪落為乞丐了，他財大氣粗的說道，“阿姨，你這裏的青菜，每樣來一盤，大盤的。”
我扯著他的衣角，小聲的說，“喂，你難道不知道這裏要什麽東西都要付現嗎？我們隻有五十塊了，省著點花。”
那家夥挑挑眉，很神氣的說道，“我知道，不過老板娘看我長得帥，決定來個優惠大酬賓，給我打個小折。”
我百思不得其解，詫異道，“打折？打幾折，打一折我們也不夠錢。”
尹湛笑了笑，“0點幾折吧，最終定價每盤菜一毛錢，還會贈送明天的早飯，所以葉曦我們還有很多錢可以揮霍，就吃這方麵來說。”
雖然這是好事，可這也太不公平了吧，剛剛也是這個老板娘開出了天價電話費，這赤裸裸的性別歧視，實在是很過分，真是無良奸商。
這下，尹湛在那邊頭頭是道的點著菜，而我也終於有時間欣賞一下周遭的風景了，現在，我是完全不擔心了，因為危急關頭，可以出賣尹湛的色相嘛。
這個房子建在全是樹的山上，顯得異常別致，整個建築都是木製的，很有異族情調。
從遠處看，這座建築就像是懸浮在山上的靚麗居所，怡情逸景，不得不說這一家子實在很有經商頭腦，不過就是坑了一點。
可是現在的社會，本就處處是坑，躲無可躲的。
菜很快就上桌了，滿滿的一大桌菜，各式各樣我沒見過的青菜，外加一旁贈送的烤五花肉，合計3.2元。
這這這價格實在是和這坑爹的旅館很不相符，不過我可沒那麽多心思管這些了，有的吃就知足吧，更何況這可是我最愛的青菜啦啦啦。
不過尹湛那家夥又不知道抽的什麽風，一上桌，就不斷的給我夾菜，他笑嘻嘻的，眉間卻有著我捉摸不透的東西，他的語氣很和善，“小兔子，多吃點。”
總覺得他不安好心，“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夾。”
我的話沒有什麽善意，尹湛卻沒有生氣，“葉曦，這樣的地方對你來說是仙境吧，有著吃不完的草。”
我往四周望了望，仔細的想了想，點頭道，“地方還不錯，就是旅行的人不怎麽如人意啊，這是致命的缺憾。”
尹湛這下是真火了，吼了我一聲，“葉曦。”
我在心裏暗暗發笑，麵上卻沒有搭理他。
他的情緒很快就平息了下來，聲線似在感慨，“葉曦，我們有多久沒這樣安安靜靜的坐著吃飯了。”
這真不是個好話題，同尹湛好不爭吵的和平吃飯，就像是幾百年前發生的事情，確切說來，那是一年前，還是兩年前，還是五年前，或是半輩子。
撇掉多餘的情緒，“尹湛，我們就這樣當朋友不是挺好的嗎？不要再鬧別扭了行嗎？”
他的聲線沉了下去，“鬧別扭？你以為我無緣無故，用了那麽多年隻是在和你鬧別扭？”
“如果不是的話，那是什麽》尹湛，你究竟為什麽那麽恨我，莫槿寧不是已經回到你身邊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尹湛的眸光漸漸深下去，“我這個人比較貪心，有槿寧一個人還不夠？”
不再看他，埋頭吃飯，卻忍不住發聲，“你真是個混蛋，好好對她吧，我看的出來，莫槿寧對你是真心的。”
咄咄逼人的口氣，“那你呢！”
對上他暗含情緒的眼睛，“我對你沒感情了，現在的我眼裏心裏都隻有澤演。”
他的聲音沉了沉，又變得輕鬆，“澤演，又是澤演，好了，今天不談這個話題，你好好吃飯。”
我很疑惑，“你不生氣嗎？”
他揚起笑臉，像極了記憶中的樣子，“我為什麽要生氣，我現在隻是在跟你玩遊戲而已，葉曦，我早就沒有真心了。”
心狠狠的抽痛，沒有真心的人還會幸福嗎？就像我一樣，再也不知道幸福為何物，“尹湛，你何必這樣？”
“葉曦，很多事情不是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我不是神，我也會犯錯，我也會痛，我也會痛到麻木，然後再也不想痛，能做到不痛的方法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舍棄真心這個最不重要的東西，你以為我是靠著什麽活下來的。”
聲音不受控製的變得哽咽，“尹湛，其實我一直欠你一句謝謝，謝謝你曾經陪在我身邊，給了我那麽多快樂，如今，我希望你能幸福。”
他的唇角微揚，似痛似笑，“葉曦，從五年前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資格幸福了，我現在隻想讓你變的和我一樣，你怕嗎？”
“不怕。”
尹湛，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陪你，陪你蒼老絕望。
他笑了笑，“很好,這個答案我很滿意。”
……
吃完飯後，我就自發的把這段沉重的對話拋在腦後，準備迎接明天的黑客之旅。
而尹湛也和平常無異，沒有多看我一眼，露出了五年後的他最常出現的神情，淡淡哀傷，冷漠裹麵，時不時的又會痞痞的對著我壞笑，和我開著玩笑。
這樣的他若即若離，和我保持著最完美的距離。
陌生人與情人之間的距離。
拿出櫃子裏的毯子，鋪在地上，整理著自己的窩。
我和尹湛現在的關係，怎麽能睡在一張床上，我倒不是害怕他會做出什麽事。
我是在擔心自己，擔心自己會為了所謂的真心，摒棄了身為他人未婚妻該有的原則，摒棄了澤演這麽多年以來的細心守候，我再也不能辜負那段歲月，辜負他了。
沒過一會，尹湛就穿著老板提供的寬鬆睡衣，從浴室裏走出來，我不自覺的抬頭看他，竟不覺移不開目光。
本是很土的睡衣，竟也被他穿的十分有氣質，微笑道，“你好了，我也要去洗澡了，你記得早點休息。”
站了起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卻被他拽住了手，那頑固的力量，竟讓我挪不開步伐，“葉曦，你在做什麽？”
我看了看地板上的鋪蓋，“嗬嗬，沒做什麽啊，我們…我們總不能睡在一起吧，這樣很不合適。”
他的聲線染上薄怒，“葉曦，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不，不是，我是不相信自己，可是我怎麽能這麽對他說。
緩緩開口道，“尹湛，我和澤演……”
他懊惱的打斷我的話，“夠了，隨便你，我不稀罕和你一起睡，更不稀罕聽你和他的甜蜜事跡。”
狠狠的甩開我的手，我無聲歎氣，轉身走進浴室。
尹湛，我們早就應該結束的，現在這樣的時光其實就是老天爺額外的恩賜。
所以就算隻能躲在角落裏偷偷的看你，我也會倍加珍惜，細細體會這恩賜的分秒。
衝完澡，穿上老板娘贈送的廉價睡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真是怎麽看，怎麽別扭。
這衣服也太大了，褲子像是裙子一樣寬鬆，衣服是我身形的兩倍，說實在話，我非常不想以這種十分不雅的姿態出現在尹湛麵前。
想法設法的在衣角和褲腳打了死結，才算是把自己整理清楚，打開浴室的門，房間裏的尹湛似乎已經睡著了。
大概是睡衣穿著不舒服，他把上衣脫了，赤著上半身側躺在床上，眼睛緊緊閉著。
可是他的頭發還在滴水，這樣睡覺會感冒的。
本不想理會，卻還是忍不住，輕聲叫他，“尹湛，你起來吹吹頭發吧，這樣睡覺會感冒。”
“尹湛，你睡著了？”
尹湛，尹湛，尹湛，尹湛……
曾經我是不是也在夢裏這樣叫過他，然後就像現在一樣毫無反應。
那時候的我究竟有多絕望，才會連眼淚也忘了要怎麽流。
現在他就在我眼前，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卻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不能做。
不能說出口的愛，我寧願從未愛過，因為那樣便能逃過這噬心的折磨。
逼回眼淚，走到他身旁，把電吹風打開，開到最小檔，幫他吹頭發，還沒過一秒鍾，突然一個天旋地轉，電吹風掉到地上，我不知怎麽的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他的眼眸裏盡是逼迫之意，“葉曦，你在做什麽？”
呼吸相聞，心跳加速，“尹湛，濕著頭發睡覺會感冒。”
歇斯底裏的低吼，“這與你有關嗎？”
驚慌失措，“你不喜歡，我不吹就是了，你快起來。”
他啞聲道，“想也別想，葉曦，是你自己踏進我的警戒線的。”
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慌亂的開始掙紮，雙手卻被他輕易製住。
用腳去踢他，他卻隻是輕輕移動，就用身體將我緊緊壓住，吻侵襲而下，奪走我的所有呼吸，冰涼的手很快就進占到我的衣服裏，毫不憐惜的探索著我的心跳。
他急切狂烈的探索，奪取我所有的呼吸，喚回我所有愛他的記憶。
他解我的上衣紐扣，我的理智慢慢回歸，“尹湛，不要這樣。”
我的掙紮對他來說簡直不堪一擊，就連叫喚也被他致命的吻掩蓋。
“小曦，我很想你。”
淚慢慢滑下，我的心疼的不能自已，這樣的沉淪真的能被允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