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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起航

  一八五六年,這轟轟烈烈的第二次鴉片戰爭開始,清軍靠著天時地利,抵抗住了洋人的艦船幾月,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一聲歎息自皇宮傳到了尋常人家耳朵裏。


  內陸大概還是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沿海的倒是清醒了七分,知道了洋人的厲害。知道了自個兒所謂的天朝上國,由著幾世祖宗保佑,也逃不過毀掉的命。


  “你說洋人怎麽這般厲害……”


  “莫長了他人威風,這官爺們讓這那些個洋人,還真以為打不贏了不成!”


  有人心裏泛起了嘀咕,可也依舊有人秉著舊思想,認為洋人算不得上些什麽。


  江麵兒上的船板半沉半淺,水性好的,沒被那火炮打中的,伸直了兩腿趕快地朝江邊兒遊去。


  還有一部分沉在了水底,或是化作了水鬼,等著個恰當日子扒拉下來幾個洋人。可洋人的船高,也不知道究竟法子行得通不。


  洋人打著打著,不知不覺中,竟離著京城的方向是越發的近了。俗常人不懂,坐在簾後的老佛爺可發了怒,臭罵了管水軍一派的官員。


  罵歸罵,可也要想著法子去改變這尷尬局麵。無奈,隻好聽了此前某些大臣們的建議,照著洋人的法子開了場聲勢浩大的運動,也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兒,叫做洋務運動。


  運動是轟轟烈烈地開展了,至於抵不抵抗得住洋人的炮火,那就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學堂裏,夫子減少了些,聘請了些外國傳教士,說是學學外邦的學識,不至於以後見了麵,吃了虧來。


  “西式軍隊是要比我朝海軍厲害上些,我朝海軍軍備落後於洋人,導致交火時未至洋人軍艦前便就已經被擊沉,此外,軍隊管理也出了問題,有些官員太過於注重個人升遷,而對於所管理之事竟是一竅不通狀態!”


  鶴羨學了西方的道理,也了解到了西方與我朝局麵,對於某些個官僚做法,雖是全然不滿,但是也無處可使。


  “洋人厲害,有些人一直拘束在自己圈子裏不願探出頭去看,定是會落了下風。”


  幾年歲月磨平了些何二郎的少年意氣,讓他身上多了分沉穩。胡家少年郎依舊跟著夫子做學問,有人請他出去做個幕僚,他也未曾離開,說自個兒隻願做學問。


  紫禁城這幾天兒綿綿不斷的下著小雨,雖說是夏天,下個雨是要涼快一些,可依舊讓人心情愉悅不起來。


  英法聯軍占領了廣州,廣州巡撫柏貴掛了白旗,保下了自個兒命來。洋人隨後在廣州設立了所謂的占領委員會,對外言道廣州此後單獨成為一部分,與這大清朝斷開聯係。


  人上街去鬧,去那洋人的府邸,去那所謂的占領委員會前麵兒去罵,可洋人不為所動。


  看守的人說著一口滿清話,可卻守在洋人門前,轟著一脈血液的人。


  說是鬧的太厲害,他們呀,先是對著天上開上幾槍,此後還有不走的,便就隨便朝人群開幾槍,瞧瞧有哪些倒黴人吃了槍子兒倒地。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洋人倒還沒說些什麽,一個二個的便就流著哈喇子,跑到洋人腳跟子前擺動起尾巴。


  鬧事的人被打怕了,便就三三兩兩聚在茶館子裏,企圖用那唾沫星子淹死哪些個搖尾的奴才。


  “他們多久會打到這京城來?”


  “要看這場自救運動究竟是否落得到實處去。”

  “西方真就那麽強大嗎?”


  何二郎不清楚為何清軍潰敗得如此之快。


  “隻是我們這天朝上國美夢一日不碎開,便就無法真正戰勝那洋人們。”


  “碎得了嗎?”


  何二郎又問了鶴羨一句。


  “短時間也許是沒法,要真正痛到骨子裏,才能碎裂得開。”


  鶴羨想著,臉色暗淡了幾分。


  “你單單做學問是無法子救得了眾人的。”


  雨又落大了幾分,順著簷嘩啦啦地流著。


  鶴羨沒回答,隻向外望著那隻在雨中飛舞的蜻蜓。


  “大雨之下,你一個人,又怎麽飛得起來呢。”


  蜻蜓終究被雨打落在了地麵上,它還掙紮著,不過也被雨狹帶著衝進了溝裏,鶴羨瞧著,輕歎了一聲。
……

  清宣宗道光三十年夏,洪秀全發布總動員令,號召各地拜上帝會眾到桂平金田村“團營”。


  次年一月十一日,洪秀全集貳月餘人在廣西金田村正式宣布起義,建號太平天國,與楊秀清、馮雲山、蕭朝貴、韋昌輝、石達開等組成領導核心。


  太平天國這一場農民運動搬上了台麵上來。


  “你要去參加太平天國運動?你瘋了!真是瘋了!”


  林宣與一女子對話著,那女子拽著林宣,不願讓他走。


  “留在此處又有何用,看著大清一點一點的毀掉,毀在那群所謂的大官手中!”


  林宣一拂袖,女子跌倒在地。


  “你走了,我怎麽辦?”


  林宣愣住幾秒,隨後咬著牙回了一句:“你可曾願意跟我走?”


  女子低著頭不回話,林宣似乎是得到了自己的答案,頭也不回的選擇了離開。


  “走了,走了,還是走了.……”


  女子本想說願意隨他一道,可他卻不願意等她半分。
……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龍椅子上的那人躺在床上,聽著一旁的太監念著這首自己最喜歡的曲兒。


  “別時容易,別時,又何曾容易,咳咳.……”


  “皇上,您莫要再勞神了。”


  身旁太監麵露急色,趕快到了他麵跟子前。


  “禮士,你伴了我多久了?”


  “奴才伴著聖上,如今大抵三十年有餘了。”


  “你覺得我該將這皇位傳給誰人?”


  “皇上饒了奴才,奴才什麽都不敢說。”


  帝心不可猜。


  瞧著跪在床前的舒禮士,床上那人歎了一口氣。


  “你將那燒了罷。”


  他抬起手來,指了指桌前的那一盞青燈。


  “喏。”


  舒禮士自地上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將那一紙對折起來,送進了火爐裏。


  “皇上,您還有什麽吩咐?”


  他再回頭問時,隻見方才那隻抬起的手垂落了下去。


  “皇上駕崩了。”


  一聲兒傳出,紫禁全城素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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