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回家
佟佳言換好了衣服在正房的明廳坐著。
等趙嬤嬤進來通稟過後，桂嬤嬤三人方才依次進了門給佟佳言請安問好。
“嬤嬤不必客氣，坐下說話吧。”
桂嬤嬤推辭了兩遍，佟佳言仍是和氣地讓他們幾人坐下說話。
桂嬤嬤這才笑著謝著坐在了青桔搬過來的小凳上。
“祖母在家一切可都好？”佟佳言主動問起佟老太太的事，“我不能在祖母跟前盡孝，心裏很是難過。也不知祖母對我的氣消了沒有……”眼神很是不安的樣子。
桂嬤嬤就看了一眼趙嬤嬤。
“七小姐安心，老太太在家一切都好。祖孫哪有隔夜仇的？這不，老太太正是因為心裏一直惦念著七小姐，才特意派了奴婢來接七小姐回去了嗎。”
佟佳言就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來。
“嬤嬤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桂嬤嬤笑著點頭：“是啊，七小姐。今日先在這住一晚，您讓兩個丫鬟把該收拾的行李收拾收拾，快的話明日我們就可以動身回去金陵了。”
“那好，那我這就讓她們收拾去。”
七小姐高興地直接站了起來，仿佛等不及回去一樣。這樣子，哪像趙嬤嬤先前說得變了一個人？
“那七小姐您先忙，奴婢就先退下了。”桂嬤嬤站起身，朝趙嬤嬤瞥過去一眼。
趙嬤嬤忙會意上前：“小姐，就讓奴婢帶桂嬤嬤他們下去休息吧。”
佟佳言頷首：“嬤嬤你安排就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桂嬤嬤就躬身退著和趙嬤嬤一道去了她房間。
吉祥和馬廣則由綠蕪帶著出去了。
“小姐……”
等其他人都出去後，屋內隻剩下佟佳言和青桔兩個，青桔忍不住問道，“您剛剛和桂嬤嬤說讓我們現在就收拾行李，可是……我們的行李在前幾天就收拾好了，您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佟佳言笑著看著她。
青桔摸了摸鼻子：“您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你猜？”佟佳言含笑說道。
“奴婢猜就是小姐未卜先知！”青桔一屁股坐到佟佳言身邊，兩手托腮對著她笑道，“小姐您真厲害！”大眼睛裏閃爍著欽佩的光。
佟佳言笑而不語。
上一世裏，佟家也是差不多這幾日派人來接的她回去。
並非是因為佟老太太惦念她，也並非覺得對她的小懲可以點到為止，而是因為父親從安徽來了信，說他任期已滿，已經接到調任，即將要回京中述職。
此次，小紀氏和哥哥佟亦航、九妹佟佳年也會隨父親一並從安徽搬回金陵，等到京中任職確定下來，基本就是在京城或者金陵定居紮根了。
上一世，父親最終謀了個京官，掛職於戶部。小紀氏原本想陪著父親一起去京城，但不知羅姨娘使了什麽法子，叫佟老太太把她留在了金陵，反倒是讓羅姨娘收拾了行李，陪了父親先搬去京城。
等到小紀氏再搬去的京城的時候，羅姨娘已是傳出有孕的消息，後來便生下了十弟佟亦民。
十弟出生以後，佟老太太便自作主張抬了羅姨娘為貴妾，連知會也沒有知會小紀氏一聲。
小紀氏為此黯然不已，有一次還被她瞧見小紀氏坐在窗邊獨自垂淚。
想到這裏，佟佳言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的波動。
不一會兒，綠蕪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吉祥。
“哥哥說，有幾句話想告訴小姐。”綠蕪闡明來意。
佟佳言便看向吉祥。
吉祥比綠蕪要大兩歲，他和綠蕪生得很像，都是一樣的單眼皮，隻不過綠蕪眼神要柔和一些，吉祥的眼神更堅硬一些，膚色也略黑一些。
“你有什麽話要告訴我？”佟佳言問道。
吉祥不敢抬頭：“是、是關於三老爺的事。”
佟佳言微微挑眉。
“奴才也是從別處聽到的消息，三老爺給家裏來了信，不日就要從安徽回來了。”吉祥垂著頭，說話也有些拘謹，“三老爺來信每兩日，老太太院裏就傳出來要接七小姐回去的消息。奴才想著自己還沒駕車出過遠門呢，就主動請纓接了這差事，鍛煉鍛煉自己。”
這是在告訴她老太太派人來接她回去的原因並不像桂嬤嬤先前說得那樣子。
佟佳言微微一笑，道：“哦，我知道了，多謝你。”
吉祥匆匆抬頭，又趕緊低下，臉紅到了脖子，隻知道不停搖頭。
很羞赧的一個人。
綠蕪簡直都沒眼看自家哥哥了。
佟佳言倒是笑著問起其他事：“金陵城最近可有什麽新鮮事？”
吉祥悄悄舒了一口氣，忙回話道：“倒是有幾件新鮮事。”
佟佳言道：“說來聽聽。”
吉祥就說道：“一個是永寧侯府的蕭世子從外抱回去一個一歲多的小娃娃，聽說是永寧侯世子在外包養的外室所生的兒子。永寧侯世子尚未娶嫡妻，似乎原本是打算一直將那個外室和孩子都藏在外麵養著的。隻是那外室命薄無福，早早去了，蕭世子這才隻得不得已地提前將那孩子給抱了回去。如今這事已經在金陵城裏傳瘋了，大街小巷都知道……”
說到這裏，吉祥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佟佳言。
永寧侯世子未成婚就包養外室還生下了外室子一事，上一世裏在金陵城裏也有發生。她聽說孩子抱回去以後，永寧侯還因此發了大怒，差點將蕭世子打死。
不知蕭世子是如何處理，最後這個孩子還是落了金陵戶籍，上了蕭家族譜，成了蕭世子的庶長子，取名為安。
佟佳言也是後來才聽說，蕭家這位安少爺似乎與尋常人有一些不同，自小便不會說話，性格孤僻古怪的很。
“還有嗎？”佟佳言抬眸問道。
對上佟佳言的視線，吉祥立即目光一縮，又趕緊低了頭繼續回話：“還有一件……是從京城傳過來的新鮮事。聽說壽山伯府的三公子因為不滿家裏給他定下的娃娃親，便偷偷帶了人出去，攔了齊禦史家小姐的馬車，當著齊家小姐的麵直言她長得太醜，他是不會娶她的，氣得齊家小姐一路哭著回家鬧著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