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一下子警覺起來,“不準去。”
“你要我憋著?”
應寒年挑眉,連無辜都能演繹得邪裏邪氣。
“你不知道廁所在哪裏,我領你去。”她道。
“哦。”
他沒拒絕。
在海浪般的起哄聲中,林宜淡定地領著人離開,走出食堂,她領著應寒年去往廁所。
應寒年進去後,她便站在男廁外的走廊上等著。
有男生出來,見她守在門口嚇一跳。
應寒年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林宜手半捂著臉站在門邊上,不禁勾了勾唇,靠近她,“等男人上廁所的感覺怎麽樣?”
“……”
林宜鬱悶地看向他,要不是怕他會對安峻亂來,她也用不著這樣盯著,“走吧。”
“嗯。”
應寒年再一次扯下她身上的書包,單手拎著。
有了學校食堂那一出,林宜瞬間成了整個校園的焦點,走在路上全是別人看過來的目光,這讓她頭疼。
天朗氣清。
校園的環境不止美,更有著一種不出社會的安謐。
忽然,他們附近的廣播發出聲響,許多人駐足,緊接著就聽到安峻的聲音從裏邊傳來,“我是安峻,在這裏我要向林宜同學道歉,由於我不妥的行為給林、林宜同學帶去煩惱,我真的很抱歉,經過一番誠懇地自我反省後,我做出如下決定,以後有林宜同學出現在的地方,半徑五百米內都不會看到我。”
“噗——”
旁邊的同學全笑了,個個揶揄地看向林宜。
“……”
林宜更尷尬了,這個安峻在搞什麽?
驀地,她想到什麽,轉眸看向身旁的男人,應寒年懶洋洋地跟在她身旁,見她看過來,輕描淡寫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意見,“這個同學反省得不夠深刻,應該轉學才對。”
“是不是你做了什麽?”
林宜問。
“我可是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應寒年聳聳肩膀。
話音剛落,兩個男生從花壇的另一邊朝這邊跑過來,沒看到他們的人,徑自說著話,“林宜的男朋友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有那麽多保鏢,把人直接按廣播室去了,可怕,不知道安峻會不會被揍。”
“別說了,趕緊去找校領導,別鬧出血案了。”
剛說完,兩人就看到林宜,目光觸及她身邊的應寒年時瞬間慫了,縮著腦袋一路小跑走開。
這打臉來的太快,比龍卷風還快。
說好的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
林宜站在原地,她回眸冷冷地看他,“你手機在身上,對吧?”
騙她說什麽手機忘帶了。
進廁所就是通知保鏢做事。
“沒有。”應寒年抬起雙臂,“不信你搜。”
他一雙眼裏刻著四個字:熱烈歡迎。
林宜皺眉,沒有理會他的輕佻,隻問道,“你和我說句實話,對人動手了麽?”
“沒有,隻是讓他廣播一下,避免給你營造不實緋聞。”
“真的?”
“真的。”抄十遍馬克思的書不能算對人動手,他也是個文明人,主要……還是不想惹她不快。
林宜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在他蒙了大半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出來,隻能輕歎一口氣,“其實我們學校也沒什麽好逛的,差不多就是這樣,要不你就先……”
“我保鏢應該很快會將飯送過來,你吃一點。”他看一眼腕表上的時間,截斷她的話。
她剛剛都沒怎麽吃。
“不用了,我不餓。”
“不吃我不走。”
“……”
林宜再次無話可說,這一天就怎麽就那麽難熬過去。
……
空曠的操場上,林宜坐在圍欄邊吃著精致飯盒裏的午餐,耳邊傳來籃球一下一下落地的咚咚聲。
她抬眸,看著應寒年一個人運球,猛地彈跳而起,將籃球準確無誤地扣進網中。
圍欄外有女生經過,發出驚豔的叫聲。
林宜一口一口吃著飯,應寒年運動累了,拍著球跑到她身邊坐下,袖子被他挽到手肘處,一雙黑眸凝望著整個操場,“其實總體看來,大學生活還是比外麵悠閑,聽聽課、吃吃飯,活動一下,一天就過去了。”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不像他在牧家,天天想著怎麽拖牧羨楓進坑,天天防著不被牧羨楓算計,無一秒不在勾心鬥角。
“……”
林宜夾了一筷子米飯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
“不知道我以後能不能有這樣的日子。”應寒年坐在那裏,拍著手中的籃球道。
聞言,林宜的目光深了深,她看向他扣在籃球上指骨分明的手,道,“等你成了牧氏家族的最高決策人,清理了想清理的人,你想過什麽樣的日子都行。”
她知道他的未來就在眼前了。
“是嗎?”應寒年睨她,“那你考研吧,多讀幾年書,到時我來做你學弟。”
“……”
無聊。
林宜懶得搭理他。
應寒年卻是越想越投入,“想想挺不錯的,到時候我還可以翹課去看你跳舞。”
越說越沒譜。
林宜把手中的飯盒收起來,擱到一旁,又聽他道,“將來你天天在這吃飯,我在這打球怎麽樣?”
林宜不得不開口打破他的憧憬,淡漠地道,“應寒年,我的藍圖上隻有自己和林家,沒有別人。”
“可我的藍圖上全是你。”
應寒年側過臉凝視著她,不假思索地接上她的話。
四目相接。
像是一場無聲的角逐。
許久,林宜問道,“有個問題我想問你。”
“難得你還有問題問我。”他以為,她完全不想理他。
“兩年了,你還是不認為自己錯了,對麽?”林宜看著他英氣的眉宇問道,聲音淡淡的。
“……”
這一回,輪到應寒年無聲,沉默得不符合人設。
“以保護的名義踏碎對方的感情,你從來沒有後悔過,是嗎?”她繼續道。
應寒年知道她要一個什麽樣的答案,嗓音越發低沉,“如果你希望我哄你……”
“我隻要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她飛快地道。
“是,我沒後悔過。”他深深地看著她,眸子漆黑,目光銳利,鋒芒逼人,“事實也證明了,我沒錯。”
他守住了她,讓她安然脫離牧家,回到林家平平安安地生活、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