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不能讓寒哥動這個手(3)
林宜在他身旁坐下來,凝視著他淩厲的眉眼道,“在擔心三爺?”
“他自己心甘情願做餌,我有什麽可擔心的。”應寒年冷聲道,“要是他能以一命找出凶手,那也隻能算他還了我媽的一部分債。”
他媽在生死街活活受那麽多年的苦,難道牧華弘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這不可能!
林宜笑笑沒說話,隨即看應寒年的手機震動起來,她看著他接起電話,臉色一變,站起來就往外快步走去。
“怎麽了?”
林宜連忙站起來,抓起一旁他的外套匆匆趕上。
“牧華弘不見了!”
應寒年的臉色鐵青,打開門直接出去,邊走邊打電話交待事情。
林宜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雙手緊緊抱住懷中的大衣。
怎麽會突然不見……
警方隔幾分鍾就會在病房門口的玻璃上看一眼,怎麽會讓人不見的?
牧華弘身體虛弱,憑他自己出不了醫院,那就隻有凶手,是凶手帶人走的……
凶手是想把牧華弘帶出去再行凶?
這樣一來,別說抓現行,恐怕連牧華弘死在哪裏都無從知曉。
林宜越想越後怕,不敢打擾應寒年,隻默默地一路追隨著他。
……
不算陡的山坡之下是萬泉湖,湖麵遼闊,不少的小島嶼錯落於湖麵之上,陽光落下來,為這風景憑添壯闊。
山坡之上,是一排早已廢棄的民居。
民居破敗,屋前雜草叢生。
牧華康將車停在遠處,扶著身體虛弱的牧華弘從下麵走上去,邊走邊摘下頭上的帽子、假發等一切負累。
兩人站於山坡之上,望著下麵平靜的湖麵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牧華弘無暇欣賞風景,一雙眼冷冷地打量著牧華康,明顯察覺出他身上的氣息和往常不同,神色舉止都像是換了一個人。
“這裏已經出了帝城,風景不錯吧?”牧華康看著遼闊的湖麵道,“想當初老爺子是多麽殺伐果斷的一個人,可對應詠希卻心軟不少,本來是直接扔出國的,想想又把人放在這個地方任由她休養,留了她一條命讓她自生自滅。”
休養?
詠希來過這個地方?
牧華弘的眼狠狠一震,轉過身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民居,她在這裏住過,就是在他被洗掉記憶的時候,她在這裏……
不遠。
不是很遠的。
如果當時他能來找她,就不會有那些後來了。
牧華弘的呼吸幾乎摒住,抬起腿一步一步僵硬地往前走去,隻聽牧華康嘲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不用去了,這裏沒什麽能讓你思念的空間,她在這沒幾天就讓蘇美寧和連蔓給送去生死街了。”
他帶人來這裏,也不過是為了方便殺人毀屍而已。
牧華弘的眼底掠過一抹痛恨與狠意,猛地轉過身,不顧傷勢地朝牧華康撲去,牧華康的背撞向身後的一塊大石,勉強站住。
陽光刺眼。
牧華弘死死地攥住他的衣領,“是你讓蘇美寧和連蔓去的!為什麽?詠希得罪你什麽了,你要這麽對付他?牧華康,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他大聲地吼出來,吼得喉嚨裏全是血腥味,恨不得立刻殺了牧華康。
聞言,牧華康幽幽地冷笑一聲,眼中隻剩陰沉,“那個賤女人根本分不清誰對她好,牧華康對她那麽好,結果她卻愛上你,你牧華弘算什麽東西?你憑什麽一次一次地去搶牧華康的?”
“……”
牧華弘氣虛地站在他麵前,聽到這話,臉上難掩震驚,“你是誰?”
為什麽口口聲聲說牧華康?
為什麽他的語氣神態和平時完全不一樣了?
“我?我是被你們逼出來的啊。”
牧華康幽幽地道,隨即道,“從小到大,牧華康都生活得像個卑微的下人一樣,上麵有牧華榮這個長兄,下麵有你這個出類拔萃的弟弟,牧家爭鬥太凶,他心善,不願兄弟失和,就寄托於畫,可是這樣還要被牧子良那個老頭子天天訓斥,將他罵得狗都不如!你們這些憑什麽這麽作賤他?拿他的善良、重感情當成你們有恃無恐的籌碼?啊?”
說到最後,牧華康吼了出來。
牧華弘看著他這樣,漸漸明白過來,“你有人格分裂?”
“我說了,我是被你們逼出來的!”
牧華康吼道,“從以前開始就這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你和牧華榮的身上,牧華康就是個隱形的,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他待兄弟友睦,待父親尊敬有加,讓他聯姻,他連半個不字都沒有!”
“……”
“應詠希出現的時候,他是真的愛她,因為他們很多的共同語言,他懂應詠希對舞蹈的執著,應詠希也懂他對畫的執念,他們有聊不盡的話,他們都有一顆向往自由自在的心,他知道,應詠希也是喜歡他的,隻是礙於他有未婚妻沒有表達出來。”
說到這裏,牧華康陰狠地瞪著他,“可是後來,你硬生生地搶走了她!黃可別墅後,牧華康不放心她一路追過去,就看到了你的金屋藏嬌!”
原來當時,不止是顧若知道他和應詠希的關係。
牧華弘死死地抓著牧華康的衣領,突然什麽都明白過來,“所以,當時向蘇美寧告密的是你,把事情鬧大、鬧到父親麵前的也是你!”
應詠希那時一直以為是他讓蘇美寧去的,對他恨之入骨,直到最後他剜心以證自己,她才相信他。
原來,是他牧華康。
“你想帶著應詠希跑路,我哪能讓你們這對狗男女襯心如意?牧華康被傷得那麽重,你們卻想去逍遙!做夢!”牧華康道,“應詠希這個賤女人三心二意!水性揚花!這是她該有下場和報應!”
“牧——華——康!”
牧華弘歇斯底裏地吼出來,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小型匕首就朝牧華康的脖子上刺過去。
這是在醫院時,林宜拿給他防身的。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拿來防身,他隻要凶手的命!
他是早該死的人,要不是應寒年跑來和他說真凶另有其人,他也不會賴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