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關於他的故事(2)
應雪菲冷冷地看著他,伸手推開他,他壓得不算緊,她很容易便推開。
應雪菲抹了一把臉上的酒,從他手中接過酒杯,一口氣全部飲下,飲得眉頭皺起也沒有停頓。
看著她,顧銘冷笑一聲,“這麽想聽我的故事我還以為你隻是毫無理由地恨我。”
這世上哪來那麽多的毫無理由。
應雪菲看著他走向一旁的沙發,顧銘端著酒邊走邊喝,她跟上去再一次問道,“巫小霜是誰”
為什麽兩世,她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我姐姐。”
顧銘想傾訴了,哪怕眼前的女人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個,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又解了一顆衣扣,抬眸掃她,“親的。”
親姐姐
應雪菲踢開腳邊的台燈,問道,“那你親生父母呢”
“他們隻是授命替我父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收錢辦事,精液,肚子而已,根本不重要。”顧銘嘲弄地道,“我壓根也沒想過認回他們,這樣的父母怎麽和顧家的有錢父母比,是吧”
“那你姐姐是怎麽回事”
應雪菲問道。
顧銘將杯中的酒全部喝下,隨手一扔,任由玻璃碎片碎一地,任由狼籍遍地,他也不管,就這麽往後仰去,嗓音低啞地道,“我出生的時候,我姐姐已經4歲了,她期待弟弟的出生,她當時已經聰明得會去記抱孩子的人的特征,包括車子的樣子,包括車牌,全部偷偷畫下來。”
“”
“這個世上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大人自以為是,以為小孩子什麽都不懂。”顧銘嘲弄地道。
偏偏小孩子什麽都懂。
他姐姐是這樣,他也是這樣,5歲知道真相後的他開始和家裏的每一個人演戲。
母親需要他的依賴,他就黏著母親,父親需要他的獨立,他就好好考試,父親又擔心他風頭太盛,引起當時決策人伯父的忌憚,他就開始做個紈絝子弟。
他拚了命地討好顧家的每個人,以確保自己能一直做著顧家的少爺,一直擁有還算疼愛自己的父母。
他討好的就像條狗。
如果生活一直就這樣,他不會覺得做條狗有什麽不好,反正顧家從不少他吃,不少他穿。
“後來呢”
應雪菲問,到這一世,她才真正讀到顧銘的故事。
於她而言,何嚐不是種諷刺。
“我十四歲那年,我姐姐終於憑著小時候的線索找到了我。”顧銘靠在沙發上道,“她放棄學業在我就讀學校校門口的一家遊戲室裏做服務員,她沒跟我相認,就是我每次去的時候直勾勾地盯著我,我一打遊戲什麽零食都往我麵前堆,還不收費。”
回想起這些,顧銘忍不住笑起來,“我當時還以為我被一個老女人給看上了,躲她很久。”
“”
應雪菲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他。
“後來她攔住我,說隻把我當弟弟,自己有男朋友,對我沒別的意思,後來,又有人說我們長得有幾分相像。”
顧銘坐在那裏道,“我開始明白了什麽,她不敢跟我認,她明白顧家是什麽吃人的地方,也怕認了我會接受不了,我呢,我也不跟她認,畢竟我不能失去我有的一切。”
“”
應雪菲靜靜地聆聽著。
“但我開始天天去遊戲室,一呆就是很久,享受她給我買的零食,給我做的飯菜,還有給我買的平價衣服,我享受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還享受她男朋友吃醋跳腳的樣子。”顧銘道。
說穿了,他就是享受有個人把全世界都放在他身上的感覺,享受不管有天大的事,那個人都會以他為先。
而不是今天被懷疑怎麽沒那麽依賴母親了,明天又被擔憂太聰明考太好超過幾個哥哥姐姐,會累及父母。
“”
“就這樣過了一年,她被我父母發現了。”
顧銘坐在那裏低沉地說著,“我當時怕我父母查到她是我親姐姐,怕沒了現有的一切,就謊稱她是我女朋友,而且已經要分手了,再也不會見她。”
“那她現在呢,結婚了嗎”
應雪菲問道。
她的記憶中從未見過巫小霜,是因為弟弟再不理自己,所以離開了
“現在”顧銘諷刺地笑了一聲,“她的骨灰都不知道跟著大海飄到哪裏去了。”
“什麽”
應雪菲錯愕。
“她死了,死在她十九歲那年,淹死在海裏,警方調查說是意外。”顧銘道。
淹死在海裏。
應雪菲的目光狠狠一震,脫口問出,“是曼思道那邊的海天海會所旁邊”
聞言,顧銘倏地抬眸,一雙眼淩厲地瞪向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怎麽會知道”
“”
怎麽會知道。
因為上一世,她也是死在那邊的。
原來,她和他姐姐死在了同一處,沒那麽巧的,也沒那麽多意外的,上一世,她是被顧家人害死的,也就是說
應雪菲看向顧銘,不答反問,“是顧家人做的對吧不是意外,是你父母,是你外婆,還有你堂叔堂嬸。”
所以,顧銘向他們展開了複仇。
這些人,殺人都放一個地方,都用意外去解釋。
顧銘聽不下去她說的話,大步走到她麵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狠狠地瞪著她,“你怎麽會知道我姐死在那裏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當時他們也是找應門動的手”
當然不是。
但解釋不清,應雪菲索性沉默,落在顧銘的眼裏成了默認。
他忽然譏笑起來,一把將應雪菲狠狠地推倒在沙發上,“我和你們應門還真是有緣的很說,當時執行任務的是哪幾個”
以她的年紀當時不會有她。
“你想要報仇麽”
應雪菲從沙發上坐起來,冷冷地看向他,“你不是隻自私貪婪地不想失去一切麽,又在乎什麽殺人凶手”
“這些不用你管”
顧銘上前伸手就握住她纖細的脖子,五指收攏,眸子陰冷地瞪向她,“你隻要告訴我,是誰執行的任務”
“”
應雪菲沒有反抗,任由他握著自己的脖子,任由自己的命被他捏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