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38

  “對不起，勾起你傷心的往事。”祁連臉上寫著我很愧疚四個大字。 “無事。都已經過了千百年了。若是我的族人還活著的話，也早就化作花泥了。蛛兒應該跟你說過螢火蟲壽命很短。從幼卵到成蟲期間，可能要一年時間。變成成蟲之後。活的再久的也隻是二十多天。囊螢映雪，輕羅小扇撲流螢。我們族人醒的早，也就不再夏季與其他螢火蟲一起活動。所以上元節每年都是尋到我們的窩捉幾隻螢火蟲為上元節助興。我若不是自從小蟲時候，在土裏待的時間久了點，聽了高僧的禪經開了神智也該在那一場盛大華麗的上元節之後發揮餘熱以最美的姿態從容si去。你不用覺得愧疚。因為螢火蟲，包括我的族人就是為了極致的美而生。以光作為自己的美，有人類欣賞對於她們來說是一種驕傲。美消耗殆盡便是最華麗時刻的來臨。”螢喝了口放涼的茶，此時天色漸晚，院子裏亮起了螢火蟲的燈光，螢火蟲閃爍在草叢間，點亮了整個星空。 螢伸出手，便有一隻顫顫巍巍的螢火蟲飛到指尖停留。“說不定，日後我會和一隻為開神智普通的螢火蟲一樣燃燒殆盡發光，然後從容的赴一場盛大的si％亡。”螢說這句話令祁連有些恍惚心裏一顫。平時螢不會跟他說這些表露情緒的話。連忙撇了一眼螢的臉色，見螢的臉色一如往常那般平靜，這才放了心，以為這是螢與自己熟稔之後不動聲色開的玩笑話。隻是沒想到今後為了自己這句話竟然一語成讖。 “這些螢火蟲都是你的族人嗎？” “有些是有些不是。隻是，到底我這裏的靈氣比較好。吸引他們過來這裏駐紮，隻是千百年來，也沒有一隻螢火蟲能活得過一個月。”祁連從這句話裏感到了孤獨，這天地茫茫。螢的族人早已化作花泥長眠地下。一直便是個孤零零的，沒有開過神智的螢火蟲也不會懂得交流。守著本心修煉。孑然一身。不似狐族狼族等妖族家世龐大。或許，螢火蟲開了靈智成妖也是獨一個。 “慢慢來，總有一天會有的，我們凡間說過，鐵杵磨成針。” “一開始，確實想過有同族能夠開了神智感悟這時間美妙，不過這千百年沒有改變的是依然沒有族人開智，改變的是我已經開始懂得自己也是偷來的一場造化，便不可多奢求什麽。”雖說螢說得輕鬆，祁連確從語氣中聽出來孤獨與淒涼。祁連心疼得發緊，隻想伸手抱抱她也隻能克製隱忍著。 “走吧。去凡間看看，我也許久沒去人間走一走了。順便看看四季在人間怎麽樣了。”說罷，便走在前。山穀裏有陣風吹的螢的衣服有些飄忽。 螢在前麵說：“現在我要同你一起出穀同你之前出穀有些不同，以前你出穀便用氣流把你脫上去便好，現在我們一同上去的話，氣無法支撐我們一人一妖的重量。你抓住我的手，等下我用法術送我們上去就可以了。”螢伸出手，祁連低頭，螢十指修長和常人沒什麽不同，指尖還泛著粉紅色。祁連鬼使神差的握住了那雙手，看起來很大的手其實祁連的一掌就可以包裹住。入手微涼，姑娘的手柔軟的不像話，令祁連想到詩經裏的手若柔夷。如麵團一樣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