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主任驚呆了
“秦主任。”
“主任好。”
正好趕著沒有病人的空擋，沈脈忙著填寫病曆，蘇暢收拾器械，一抬頭看見秦明大駕光臨，立即起身問好。
“都忙著那，怎麽樣，還適應這裏的環境嗎？有沒有什麽困難？”
秦明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隨手拿起一份病曆瀏覽起來。
蘇暢站在後麵，有點緊張，他不確定主任是否記得他的名字，不過被目光掃過，也足以興奮許久。
起碼混個臉熟不是？
這樣的大佬，都是自帶高級威壓的，現在的距離，剛好是在氣場之內，讓他大氣都不敢喘。
沈脈很淡定，反正上級醫師是羅浩，有了他的授權，就算天塌下來，也是他頂著。
再說，今天隻是做了幾起縫合而已。
【患者劉XX，女性，年齡62歲，無冠心病、糖尿病史；主因“左手切割傷”收入院。查體：BP120/90mmHgP92次/分R19次/分T37度；神智清晰，手部傷口長1.5cm，深1.1cm，拇指伸肌腱局部斷裂；
診斷：采取清創縫合，敷料輕微滲血，包紮固定，留院觀察6小時；
輔助檢查：.……】
我勒個去！
秦明大主任瞪著眼睛看著沈脈，仿佛他的臉上有一朵喇叭花正在綻放。
沈脈納悶。
難道病曆的填寫出了簍子？
不至於吧，羅浩主治檢查過的，沒問題啊。
“你做了手部的拇指伸肌腱縫補？”
秦明終於開口了，他覺得腦部有點缺氧，血糖偏低了。
什麽時候實習生可以做肌腱縫合術了？
雖然對於骨科和手外科來說，這種手術不過是入門級，隨便拉一個住院醫都能做。
但是對於急診科，起碼也要是主治才能實施，而且隻能是最簡單的斷裂縫合。
畢竟術業有專攻嘛！
大多時候，他們都是請手外科的過來會診。
肌腱縫合可不是小事，不像皮膚，大不了留個難看的疤痕而已。
萬一發生了粘連，重複手術是小事，留下了後遺症，造成終生手部殘疾才是大麻煩。
“嗯，隻是局部斷裂，做了雙十字縫合，兩周之後愈合問題不大。”
沈脈侃侃而談，覺得主任的表情有點奇怪。
嗯，有點大驚小怪的樣子。
秦明本想發作，忽然想到視頻裏麵的那台肝下異位闌尾切除，頓時脾氣一下就沒了。
或許又是家傳的，對，一定！
“這個病人重點觀察一下術後，跟進後續的治療效果。”
秦明將病曆遞給了田英，做出了重要指示。
“收到。”
田英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含義，作為一名合格的護士長，領會領導的意圖可是基本功。
秦明滿意的點點頭，準備轉身離去。
“報告主任，我有困難。”
一句話將秦明已經轉了一半的龐大身軀定住，進退兩難。
“咳咳.……有什麽困難盡管提出來嘛。”
威嚴的臉龐擠出一絲和煦的笑容。
“今天上午的病人有點少，工作不飽和，能讓我多跟幾台手術嗎？我想多學點東西。”
沈脈真誠的懇求，他想升級啊，就差20點經驗了，看著難受。
手術室應該有很大的幾率觸發新任務吧？
秦明虎軀一震，有種久違的情感在內心呼嘯。
那是感動！
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田英護士長，眼神不言自明。
看到沒有，一個剛來的實習生，不怕苦不怕累，隻怕工作不夠多！
這是什麽樣的精神？
這是什麽樣的情懷？
這是多麽好的同誌啊！
如果科室的每個人都能這樣，別說加人了，再減幾個人都行，還能安排兩個人輪流休假。
秦明望著沈脈，眼神火熱。
沈脈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心中戒備。
他是不會為了自己的前途做任何利益交換的。
哪怕是主任，也不行！
“小沈啊……”
秦明伸出一隻粗大的手掌，想要拍拍沈脈的肩膀，以示鼓勵。
結果發現距離不夠，立即改成振臂一揮，流暢自然。
老領導化解尷尬的手段展露無遺。
“你這個困難提的好，年輕人就要放下身段，深入一線，埋頭苦幹，這一點我讚成。當年我們這些老家夥，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轉過身子，衝著田英護士長說道。
“小田，以後大廳不忙的時候，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手術，喊小沈參與。哪怕不能當助手，近距離觀摩也是好的。我們不能打擊年輕人積極向上的熱情嘛。”
“遵命，主任！”
這次田英調皮的敬了一個禮，聲音也洪亮了些。
沈脈這樣的實習生，她巴不得多來幾個，省事啊。
不像那些來了好久的實習生，屁大點事都搞不定，還要去請住院醫，或者主治，一點主見都沒有。
“還有那個誰誰？”
秦明目光一轉，終於看見躲在後麵的蘇暢了。
“主任，我叫蘇暢，是沈脈的學弟。”
蘇暢上前一步，笑容滿麵，抓住機會自我推銷。
“嗯，小蘇啊，以後跟著小沈多學學，幹醫生這行，就得做到老，學到老，與時俱進啊。”
“我一定牢記主任的教誨，跟著沈師兄好好學技術。”
蘇暢身體挺的筆直，慷慨激昂的表決心。
“行了，大家都忙吧。”
秦明感覺差不多了，大手一揮，結束了這次視察之旅。
“沈醫生，要不我帶你熟悉設備吧？”
孟雪跳了出來，自告奮勇的說道。
“我也想學。”
蘇暢連忙舉起手，一臉雀躍。
孟雪沒理他。
“去吧去吧，回頭有合適的手術我叫你。”
田英陪著主任離開了。
“這是呼吸機，這是心電監測儀，這是洗胃機.……”
孟雪耐心的介紹著常用的急救設備，如數家珍。
沈脈認真的聆聽，不時提出一些問題，虛心請教。
蘇暢形影不離，無視了孟雪的白眼。
做一名合格的實習生，首先就是要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經過一年的熏陶，他修煉成功了。
隻要能學到本事，尊嚴這種東西，多少錢一斤？
“下午有台疝氣修補手術，有沒有興趣參加？”
吃飯的路上，羅浩主治遞上了橄欖枝。
“哦？是有張力、無張力還是腹腔鏡？”
沈脈眼睛一亮，正愁著怎麽混手術呢，機會說來就來了。
“傳統修補術，患者是外地打工的，沒有綜合醫保，打聽了價格之後，選擇做這種，隻要幾千元。要是無張力或者腹腔鏡，就算用國產的補片，費用也要超過一萬元了。”
羅浩輕描淡寫的說道。
現在做手術的人分成了兩大類，有錢的隻看療效，強調微創、恢複快，耗材盡量用進口的，錢不是問題。
沒錢的則是選擇開刀住院，寧可多受點罪，冒著容易複發的隱患，就為了能省點錢。
每年因為費用問題選擇放棄治療或者截肢的不可計數。
見多了，他也麻木了，隻求手術做好點，讓患者術後舒服一點。
當然，這種小手術，選擇實習生做助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分錢。
除了院裏和科室的扣除，剩下的部分再和麻醉師、護士分成，一台能分100多塊呢。
距離未來老婆的彩禮目標又堅實的邁進了一小步。
“行，我來給你當助手，謝謝師兄。”
沈脈一口答應下來。
現在他急需積累手術經驗，哪怕不是主刀，助手多做幾次，看也看會了。
“算我一個，中午我請客，吃自助。”
蘇暢跳了出來，借著和沈脈的關係，他也敢在主治麵前自告奮勇了。
“來吧，剛好少個鋪巾拉鉤的。先說好啊，要吃35元的那種，別拿25元的忽悠人。”
羅浩對這小子有點印象，也就順勢做個人情。
反正也不用分錢，能學多少，看他的造化了。
“對了，你做過疝氣修補術沒？”
忽然，羅浩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連忙問道。
“真沒有，我保證！”
沈脈舉起兩根手指，鄭重的承諾。。
“那就好，我就隨便問問，嘿嘿……”
羅浩自信的一笑，帶頭走向了自助餐廳，忙活了一上午，肚子早就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