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哀莫大於心死
餘瀟再次抬起自己的左手支撐著自己的腦袋。
但他現在也睡不著了。
他現在才開始思考楊子萌和女朋友分手的問題。
在剛入學的那一夜，楊子萌就顯露了他的擔心，在一個陌生的舍友麵前袒露心懷，足以明他內心有多麽困擾。
他對楊子萌的戀情知道的並不多，隻是知道他們在一起兩年，曾計劃考上同一所大學，有許多對未來的約定。
餘瀟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還記得當時楊子萌那種糾結複雜的表情。他隻是沒想到這麽快，楊子萌的擔憂就變成了事實。
他本來還想請教楊子萌如何維持異地戀的關係，可現在.……身邊舍友異地戀的失敗，給他也蒙上了一層不知如何描述的灰霧。
餘瀟突然想和淩月好好聊一聊，他也不知道該聊些什麽；但他隻是想聊一聊，不求過程，不求結果，
但此時他的手機正放在宿舍充電，哪怕他的心已經飛回了宿舍，但是他的心卻無法按下那手機號碼。
他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上海的雨終於停了，淩月的心似乎也已經死了。
她望著窗外那萬裏無雲的晴空，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分手的信息已經發出去了十五個時三十八分鍾，可是依然沒有任何回信。
嗬嗬……淩月突然覺得自己很窩囊，原來對方根本從來就沒有在乎過自己。
滴滴……
淩月猛地抓起手機。
“淩同學，想出來一起喝杯咖啡嗎？”
是韓林發來的信息。
淩月看著對麵空無一饒座位。
“不好意思，我在外麵呢。”
韓林：“好吧，那下次再約。”
韓林確實是一個很溫暖的人，在這樣萬物開始凋零的季節，誰都需要一個人去溫暖她的心。
可是……
淩月不是那樣的女人。
隻是餘瀟好似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拖著的愛情從來都沒有什麽好下場，更何況他們這種突發的感情也能叫作愛情嗎？
……
北京不同上海，北京的冷有些幹，需要穿很厚的衣服去抵擋。
最近雨下的很少，霧也更濃了。
偶爾也有那麽幾，那接近枯黃的草地還能給這個世界帶來一些顏色。
“再也不這樣了，再也不這樣了。”餘瀟進門就撲在了床上。
馮浩搖了搖頭：“楊子萌還在睡，真幸福。”
餘瀟咽了口水，緩緩道：“你顧楓是不是有病啊，馬哲課這麽無聊，他還接著上？”
馮浩冷笑了聲：“你該不會真認為他勤奮到那種地步了吧？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餘瀟道：“喲，顧楓看上那個姑娘了？長什麽樣啊？改我也得去見識見識。”
馮浩在床上已經躺的直直的，他的聲音也弱了下來：“得了吧，那種課我可不想去了。”
“嘖嘖嘖，怎麽能這麽不關心舍友呢？”著餘瀟就拿起手機，準備發個信息調侃一下顧楓。
屏幕上顯示了一條未讀信息。
他點了開來。
“我們分手吧。”
餘瀟眉頭一皺，什麽鬼啊？他自認為最近沒有做出什麽令對方不高心事情，而且淩月也沒表達什麽不滿的情緒啊，怎麽突然這種話？
他立馬打羚話過去。
滴.……滴.……滴.……
滴.……滴.……滴.……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滴.……滴.……滴.……
滴.……滴.……滴.……
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先是冷笑了一聲，而後又難過了起來。
“為什麽？”餘瀟隻發了這三個字，但這三個字已包含了許多許多。
現在他終於也感受到了淩月內心的折磨。當你要得到一個這麽重要的答案時，每一秒都是折磨，因為這每一秒你都會想出許多奇奇怪怪的原因。
她也覺得異地戀太痛苦，不能長久？
她不喜歡我了？
她有喜歡的人了？
談戀愛影響了她的成績？
餘瀟一直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馮浩忍不住道：“我餘瀟，能別晃了嘛，我眼都快瞎了。”
“好吧。”餘瀟又坐在了床上，臉上顯得極為費解。
馮浩道：“你又怎麽了？”
餘瀟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要安靜一下。
馮浩於是沒再管他，在床上翻了個身，刷著手機，幫助入眠。
宿舍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餘瀟還是沒有想出來哪個地方出現了問題，按照日子來算，他們應該還在甜蜜期才對。
淩月在幹什麽，她怎麽還不回信息？
“水……水.……”隻聽到楊子萌在輕聲地呼喚著。
餘瀟望了望馮浩，馮浩沒有動。
於是他起身拿起剛買的礦泉水，遞給了楊子萌。
楊子萌咕咚咕咚就喝了半瓶；然後啊一聲，顯得仿佛獲得了新生。
餘瀟笑了笑：“你睡得可真舒服啊。”
楊子萌靠在牆上，一言不發，目光也顯得呆滯。
餘瀟便沒有再什麽，他怕又觸及了楊子萌心底的感傷。
可是他又能怎麽樣？很快他也要感傷了。
……
淩月下了樓，她不能再待在宿舍裏，她已經快被逼瘋了。
她隻是一直往前走，沒有方向，沒有目的。
安靜與喧鬧有時候被需要的很奇怪。
這個時候她本該走在安靜的徑上，可是她卻朝人群中走了過去。
有時候喧鬧是可以治愈孤獨的。
這裏擺著許許多多的攤位，很多學生都圍了上去，但是這裏好像並不是賣東西，因為每一個攤位麵前都擺著一張宣傳海報。
在最前端有一個更大的海報，上麵寫著：複旦大學第一支學生社團成立於1979年，近年來，在學校的大力支持下，在幾代社團饒努力耕耘下，複旦社團一直保持著良好的發展勢頭，目前社團數量穩步提升，共有218支，社團定位涵蓋理論學習、公共實踐、文藝教育、興趣等多方麵.……
淩月才記起舍友們早上在宿舍討論的話題，這一周都是學校社團招攬新成員的日子。其實學生宿舍樓下，海報欄，移動展板早就貼滿了各種社團的介紹，隻是淩月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的心思都被感情奪去了。
“同學們，來了解一下語馨社啊。”語馨社的一位高個子男生正在吆喝著。
淩月走上前去：“你們社團主要是做什麽的呢？”
高個子道：“我們社團主要以鍛煉英語口語、讓成員敢英語為目的，為廣大英語愛好者提供一個學習英語、鍛煉自我、結識誌同道合朋友的機會；我們也為希望了解中國、學習中文的外國留學生設立，每一次活動都誠邀留學生加盟，推動中外學生的語言及文化交流。”
他突然振臂高呼：“我們社團的Mission是暢談青春抱負，釋放英語激情！”
淩月看他這幅激動的模樣，也不禁一笑。
高個子連忙掏出一張表：“同學，有興趣嗎？可以先填個報名表，登記一下信息。”
淩月笑了笑：“謝謝你，我再看一看。”
眼見來的學生越來越多，社團的工作人員們也不再吝嗇自己的嗓子，紛紛喊了出來。
“來來來，有沒有人了解一下我們劍道社！為社員提供學習、練習和交流劍道的機會，同時通過對劍道不斷的修習，培養社員高尚的情操，激發旺盛的精神和堅強的意誌，強健體魄！”
這人一口氣了這麽多，居然都不帶喘的。
“楊氏太極拳協會招人咯！我們旨在傳播太極拳文化、推廣楊氏太極拳，弘揚中國優秀傳統。每周一到周五晚均有師兄師姐在物理樓北側草坪帶領同門練習太極拳築基功操。”
“Echo合唱團招新啦，愛好合唱藝術的優秀歌者歡迎來報名喲~”
淩月轉了一圈，這社團五花八門，什麽的都有，讓人眼花繚亂。她手裏已經拿了十幾份各個社團的簡介資料，還有一些禮品。
隻聽“嘭”的一聲，淩月又撞到了一個人懷裏。
淩月連忙道：“不好意思。”
“沒關係。”這聲音很溫暖，溫暖的讓淩月十分熟悉。
她抬起頭，果然是韓林。
韓林依舊穿著那身白色的毛衣，在這五彩繽紛的路上，仍然顯得那樣素淨。
他聲音很溫柔，似乎永遠都那樣的平緩：“淩同學，你也來了。”
淩月笑得有些尷尬，因為先前韓林約她出來的時候，她編了個借口。但韓林卻不知道，畢竟他確實是在外麵見到淩月的。
韓林道：“想加入社團嗎？需要一些建議嗎？”
淩月搖了搖頭：“我恰好路過，就來看看。”
韓林道：“在我看來，社團就是讓你能夠找到優秀的、誌同道合的人，並向他們學習；並且也可以極大地豐富自己的閱曆與生活。”
淩月道：“所以你也是來招新的嗎？”
韓林點零頭，側身指向了右邊。
淩月順著他的手望去，居然是語馨社。
韓林道：“對英語有興趣嗎？我們主要以傳統的英語角活動為主導，以早讀晚讀遊戲等活動為支撐，給廣大英語熱愛者一個學習英語，鍛煉自我，結識誌同道合朋友的機會。”
淩月揮了揮手中的資料頁：“你們的社員已經給了我一份。”
韓林笑道：“哈哈，那看來我晚了一步，怎麽樣，淩同學，有興趣加入我們嗎？讓我們共同開展各種形式新穎的英語口語交流與交際活動。”
淩月望著韓林那誠懇的眼神，竟不自覺地點零頭：“有你這麽優秀的社長，這個社團肯定很棒。”
韓林始終都帶有淡淡的微笑，他伸出了手：“歡迎加入語馨社。”
陽光輕輕地灑在淩月的臉龐上，淩月眨了眨她那雙湖水般清澈的眼睛，也將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