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難的還是之後上色的環節。
之前的古董修複師也對這個瓷瓶做了拚接,不過並沒有做的很好,上色更是敷衍了事,或許,也不是敷衍,隻是那個印晨水平不到位罷了。
接口處之前殘留的顏料塗法生硬,調配更是不行。
祭紅屬於玻璃釉,除了原本鮮豔又具有層次感的顏色很難仿製之外,釉麵的流動感也極難把握。
經過觀察以後,靳木桐發現瓷瓶的瓶口有一圈很細的白色。
“這是什麽?”靳木桐問道。
祁修說道:“這便是區分祭紅和郎窯紅的另一大特征,祭紅的釉料比較薄,燒製過程中因為流動就更薄了,因此在瓶口留下白色的窄邊。這是宣德時期的紅釉瓶獨有的特征。”
靳木桐又在網上查詢了一會,原來紅釉中含銅,高溫作用下,瓶口釉料中的銅被揮發和氧化,從而留下了白色。
她又查了郎窯紅的釉料,由於郎紅釉層比較厚,所以加熱過程中比較容易形成開裂。
“這資料上說,燒好的郎紅有開片,而祭紅沒有。可是這件瓷瓶器身上也有開片這是怎麽回事呢?”
祁修答道:“因為這件祭紅燒造自明代,曆史久遠,表麵的釉層會慢慢內裂,形成這種淡淡的魚子紋,這種紋路隻在釉層表麵,不會深入。而郎紅的開片是從出窯便開始了。值得注意的是,由於祭紅玻化比較弱從而形成大量的氣泡和石英,修複的時候要注意根據開片的走向進行修複,還要複原釉層中氣泡、石英的感覺。”
靳木桐:頭禿了,這也實在是太難了吧!怪不得都說除了方教授沒有人敢打包票修得好這個瓷瓶!
她看著手中的這隻畫筆和桌上的各種顏料,犯難問道:“祁修,我真的能畫出這麽複雜的感覺嗎?”
祁修搖了搖頭:“自然不是完全用畫的,你去找一點石英和珍珠,碾成粉。在顏料中摻入試下。”
靳木桐:???還有這種操作?
原來關鍵不是調色,而是在顏料中加上一些別的物質才能完美的仿造祭紅的感覺。
經過祁修的點撥,靳木桐去修複店采購了原料,回來碾成粉,便開始著手拚接祭紅瓷瓶。
翠蘭一直安靜在一旁看著,看得十分入神,仿佛這個女孩的手有魔力一般。
她的動作不疾不徐,有條不紊,每一個細節都細致耐心,這樣的用心,仿佛修補的不是瓷器,而是翠蘭碎掉的靈魂。
翠蘭怔住了,目光安安靜靜的落在靳木桐的雙手上,她那專注的樣子,仿佛引起了她腦海中的某一塊兒記憶。
翠蘭的瞳孔微顫,到底是什麽?她的腦海中,那個模糊而又專注的身影,是誰……
上色的部分,由於需要上色更加均勻,靳木桐沒有再用畫筆,而是拿起噴槍,小心將混了石英和珍珠粉的顏料噴在了接口處。
到最後的開片部分,靳木桐用刻刀小心的在填色後的釉麵進行雕刻,用這樣的手法仿製時間留在祭紅身上的印記。
難的還是之後上色的環節。
之前的古董修複師也對這個瓷瓶做了拚接,不過並沒有做的很好,上色更是敷衍了事,或許,也不是敷衍,隻是那個印晨水平不到位罷了。
接口處之前殘留的顏料塗法生硬,調配更是不行。
祭紅屬於玻璃釉,除了原本鮮豔又具有層次感的顏色很難仿製之外,釉麵的流動感也極難把握。
經過觀察以後,靳木桐發現瓷瓶的瓶口有一圈很細的白色。
“這是什麽?”靳木桐問道。
祁修說道:“這便是區分祭紅和郎窯紅的另一大特征,祭紅的釉料比較薄,燒製過程中因為流動就更薄了,因此在瓶口留下白色的窄邊。這是宣德時期的紅釉瓶獨有的特征。”
靳木桐又在網上查詢了一會,原來紅釉中含銅,高溫作用下,瓶口釉料中的銅被揮發和氧化,從而留下了白色。
她又查了郎窯紅的釉料,由於郎紅釉層比較厚,所以加熱過程中比較容易形成開裂。
“這資料上說,燒好的郎紅有開片,而祭紅沒有。可是這件瓷瓶器身上也有開片這是怎麽回事呢?”
祁修答道:“因為這件祭紅燒造自明代,曆史久遠,表麵的釉層會慢慢內裂,形成這種淡淡的魚子紋,這種紋路隻在釉層表麵,不會深入。而郎紅的開片是從出窯便開始了。值得注意的是,由於祭紅玻化比較弱從而形成大量的氣泡和石英,修複的時候要注意根據開片的走向進行修複,還要複原釉層中氣泡、石英的感覺。”
靳木桐:頭禿了,這也實在是太難了吧!怪不得都說除了方教授沒有人敢打包票修得好這個瓷瓶!
她看著手中的這隻畫筆和桌上的各種顏料,犯難問道:“祁修,我真的能畫出這麽複雜的感覺嗎?”
祁修搖了搖頭:“自然不是完全用畫的,你去找一點石英和珍珠,碾成粉。在顏料中摻入試下。”
靳木桐:???還有這種操作?
原來關鍵不是調色,而是在顏料中加上一些別的物質才能完美的仿造祭紅的感覺。
經過祁修的點撥,靳木桐去修複店采購了原料,回來碾成粉,便開始著手拚接祭紅瓷瓶。
翠蘭一直安靜在一旁看著,看得十分入神,仿佛這個女孩的手有魔力一般。
她的動作不疾不徐,有條不紊,每一個細節都細致耐心,這樣的用心,仿佛修補的不是瓷器,而是翠蘭碎掉的靈魂。
翠蘭怔住了,目光安安靜靜的落在靳木桐的雙手上,她那專注的樣子,仿佛引起了她腦海中的某一塊兒記憶。
翠蘭的瞳孔微顫,到底是什麽?她的腦海中,那個模糊而又專注的身影,是誰……
上色的部分,由於需要上色更加均勻,靳木桐沒有再用畫筆,而是拿起噴槍,小心將混了石英和珍珠粉的顏料噴在了接口處。
到最後的開片部分,靳木桐用刻刀小心的在填色後的釉麵進行雕刻,用這樣的手法仿製時間留在祭紅身上的印記。
修複好了!
靳木桐拿著修好的祭紅反複看著,抬眸,希冀的看著翠蘭:“翠蘭,修好了,你感覺這是你之前的模樣嗎?”
翠蘭看著眼前被修複完好的祭紅柳葉瓶,怔住了。
在她的麵前,那鮮紅的瓶子,仿佛成為了世界的所有。
一塊塊兒的記憶碎片湧入她的腦海,終於拚湊成完整的樣子。
“爹……”她不確定的,輕聲的叫了一聲。
靳木桐一愣:“翠蘭,你是看見了什麽嗎?”
翠蘭捂著耳朵,雙眼緊閉,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嘴裏不斷地喃呢著:
“阿爹……阿爹,阿爹……阿爹你在哪?阿爹,翠蘭想你。”
靳木桐突然明白過來:“難道將你修複好以後你的記憶也恢複了嗎?”
翠蘭淚流滿麵,搖著頭,手緩緩的攥緊:“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以前我的腦子裏從來沒有這些畫麵,它們好像在你修複好以後,突然出現在我腦海裏的。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阿爹……”
翠蘭抱著修複好的祭紅,悲傷之下,全身都在顫抖著。
靳木桐見此,隻覺得心髒被揪的生疼:“你阿爹後來很好,被放出來了。”
翠蘭抬起淚眼看著靳木桐,眸中終於帶上了光亮:“真的嗎?”
靳木桐點了點頭,又柔聲說道:“你救了所有人。”
翠蘭聽此,目光終於柔了下去,雖然依舊安靜,全身卻終於少了幾分那悲傷的氣息。
翠蘭想了想,遲疑的說道:“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靳木桐目光一亮,立刻點頭道:“當然可以,你盡管說。”
“過去的我什麽都不記得,也沒有願望,隻想一個人好好的安靜呆著。可是現在我突然有了一個心願,我希望能夠有朝一日回到景德鎮,我想看看那個我長大的地方。那裏有我和阿爹的回憶。”翠蘭輕聲說道。
靳木桐沉默了一會。
翠蘭抬起清澈的眸子,小心問道:“我提的這個要求是不是很難辦到,讓你為難了?其實我也就這麽一說,如果真的無法回到景德鎮的話,我也能接受,你能將我修複,讓我恢複了之前的記憶,而且告訴我阿爹他們都好好地,我已經很滿足了。”
她的嘴角也緩緩浮現了一絲暖意,隻是也帶著幾分無奈。
果然,過了這麽多年了,想要再回去談何容易。
靳木桐卻下定決心了一般說道:“翠蘭,送你回去的確不容易,我如今沒有太多錢,無法將你買下,不過你放心,我可以向你承諾,等我賺到了足夠的錢,我一定會盡快將你買回,送你回家。”
一滴淚從翠蘭的眼睛裏落下,她朝著靳木桐微微鞠躬,“謝謝你。”
這麽多年,自打她得知阿爹為燒製紅釉煩惱,千方百計的燒製方法以來,她似乎都沒有開心過,每天渾渾噩噩的過,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今天,她聽到有人說要送她回家,她喜極而泣,哪怕要花很多年,她也願意等。
“翠蘭,你怎麽又哭了。”靳木桐以為是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讓人家傷心了。
“我、我就是太開心了,我……”翠蘭趕緊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感激的說道。
“不客氣,能幫到你,我也很開心。你準備一下,我明天先送你回店裏。”
翠蘭有些不舍得離開,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人能聽得見她說話,在這裏,她至少不會感到孤獨。
可是麵前的這個女孩說了,會帶她回家,那她們就一定會再見。
“好。”翠蘭點頭,“我等你。”
“嗯,我一定會盡快送你回家!”靳木桐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