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攝像師看到這些地方便感慨,他原本覺得古畫修複過程可能無法撐起整個講述環節,之前他還想過,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還打算建議祁珩對紀教授和整個修複組進行采訪,這樣補充時長。
可如今當他親眼見到古畫修複過程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內容絕對是夠的,就單單一個揭取命紙,就看得讓人驚心動魄。
有一些實在細小的碎片,靳木桐既不用手,也不用鑷子,而是用棉棒,輕輕將其粘起。
整個揭取的過程雖然還算比較順利,卻也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當攝像師以為靳木桐要休息一會的時候,她卻走到一旁開始調製漿糊。
漿糊,是書畫修複中相當重要的媒介,師父走之前已經調製了一部分了,不過靳木桐在揭取的過程中感覺到這漿糊還是稠了一些,需要重新調製一下。
調製好漿糊以後,她便拿著毛筆在畫心背麵塗漿糊,漿糊抹的好不好這決定了畫心跟命紙之間關係如何,弄得不好,命紙非但保護不了畫心,還會損傷畫心,所以這一步相當重要。
她塗抹好以後,修複所的一位老師傅走了過來,給她拿來了需要的命紙,兩人合作,一個人托著命紙,一人用棕刷將命紙均勻的刷在畫心背麵,兩人合作非常默契,就仿佛做了很多次那樣。
命紙托好以後,羅師傅幫她將這幅畫貼在了紙牆上,今天這幅畫的修複任務便算是正式完成了。
此時,距離拍攝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個小時。
攝像師直起身子,扶著腰,簡直覺得這活也太難了。
他還可以休息,可人家靳小姐全程都沒有休息。
祁珩問道:“木桐,你之前跟這位老師傅配合了很多次了麽?”
他也留意到兩人合作默契的細節。
羅師傅笑道:“哈哈,你還不知道木桐之前在咱們修複所待了好幾個月呢,這幾個修複組她都去過,她當時在咱書畫組的時候,就是整天幫著我揭畫心的,這活枯燥又需要小心謹慎,剛來的許多新人都不樂意做,她倒好,天天貓著腰揭畫心也沒覺得煩,之前是她幫我打下手,今天回來錄節目我給她打一次下手也沒什麽。”
說完他又強調著說道:“對了,我可不想上鏡頭,你們把我的臉P成老紀的臉就行了。”
攝像師:“……”
還能這麽操作。
祁珩看向靳木桐:“你這手藝可真厲害。”
靳木桐笑了笑:“做的多了就熟練了。我的手藝在這修複組裏算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她謙虛的笑容被攝像師如實記錄下來。
再次拍攝安排在三天之後,紀鬆柏的事情處理好了,一方麵需要補拍鏡頭,另一方麵,《孤鳥圖》也到了該全色的時候。
如果說,前麵清理、揭裱、托畫心等步驟可以通過平時練習增加熟練度而提高,那接筆這一項技藝則是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還需要極高的書法繪畫功底,甚至要對需要修複的古畫年代、繪畫風格、運筆細節有極高的認識。
攝像師看到這些地方便感慨,他原本覺得古畫修複過程可能無法撐起整個講述環節,之前他還想過,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還打算建議祁珩對紀教授和整個修複組進行采訪,這樣補充時長。
可如今當他親眼見到古畫修複過程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內容絕對是夠的,就單單一個揭取命紙,就看得讓人驚心動魄。
有一些實在細小的碎片,靳木桐既不用手,也不用鑷子,而是用棉棒,輕輕將其粘起。
整個揭取的過程雖然還算比較順利,卻也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當攝像師以為靳木桐要休息一會的時候,她卻走到一旁開始調製漿糊。
漿糊,是書畫修複中相當重要的媒介,師父走之前已經調製了一部分了,不過靳木桐在揭取的過程中感覺到這漿糊還是稠了一些,需要重新調製一下。
調製好漿糊以後,她便拿著毛筆在畫心背麵塗漿糊,漿糊抹的好不好這決定了畫心跟命紙之間關係如何,弄得不好,命紙非但保護不了畫心,還會損傷畫心,所以這一步相當重要。
她塗抹好以後,修複所的一位老師傅走了過來,給她拿來了需要的命紙,兩人合作,一個人托著命紙,一人用棕刷將命紙均勻的刷在畫心背麵,兩人合作非常默契,就仿佛做了很多次那樣。
命紙托好以後,羅師傅幫她將這幅畫貼在了紙牆上,今天這幅畫的修複任務便算是正式完成了。
此時,距離拍攝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個小時。
攝像師直起身子,扶著腰,簡直覺得這活也太難了。
他還可以休息,可人家靳小姐全程都沒有休息。
祁珩問道:“木桐,你之前跟這位老師傅配合了很多次了麽?”
他也留意到兩人合作默契的細節。
羅師傅笑道:“哈哈,你還不知道木桐之前在咱們修複所待了好幾個月呢,這幾個修複組她都去過,她當時在咱書畫組的時候,就是整天幫著我揭畫心的,這活枯燥又需要小心謹慎,剛來的許多新人都不樂意做,她倒好,天天貓著腰揭畫心也沒覺得煩,之前是她幫我打下手,今天回來錄節目我給她打一次下手也沒什麽。”
說完他又強調著說道:“對了,我可不想上鏡頭,你們把我的臉P成老紀的臉就行了。”
攝像師:“……”
還能這麽操作。
祁珩看向靳木桐:“你這手藝可真厲害。”
靳木桐笑了笑:“做的多了就熟練了。我的手藝在這修複組裏算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她謙虛的笑容被攝像師如實記錄下來。
再次拍攝安排在三天之後,紀鬆柏的事情處理好了,一方麵需要補拍鏡頭,另一方麵,《孤鳥圖》也到了該全色的時候。
如果說,前麵清理、揭裱、托畫心等步驟可以通過平時練習增加熟練度而提高,那接筆這一項技藝則是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還需要極高的書法繪畫功底,甚至要對需要修複的古畫年代、繪畫風格、運筆細節有極高的認識。
這個步驟,靳木桐不敢造次,必須要由師父來完成。
尤其是八大山人這種畫風奇特,極盡誇張的手法,如果全色的環節做的不好,很可能便會給這幅畫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傷。
損失的藝術價值和曆史價值將會是無法估量的。
紀鬆柏在試筆、墨之後,便開始在畫心上進行接筆。
攝像師原本覺得之前的揭裱環節已經夠可怕了,可那天靳木桐揭裱的時候,書畫修複組的成員都沒有過來圍觀,隻是偶爾經過的時候看一眼,今天可不同,有不少修複師都圍過來看,大家臉上的表情都是有些緊張的。
這是決定成敗的一刻,而且,這樣重要的文物隻準成功不許失敗,這早就成了整個修複組鐵的紀律。
今天靳木桐幫不上什麽忙,隻能跟在旁邊打下手。
隻見師父提筆以後,絲毫耽擱和猶豫都沒有,果斷下筆,動作如同書寫草書那樣揮灑。
她從未看過這樣的修複,這讓她忍不住手心出汗。
可是她知道,這幅畫也隻能用這樣的方式接筆,因為八大山人整幅畫呈現出來的感覺便是那種極其張狂肆意的,如果用傳統的手法,很有可能在修複的過程中讓原本的運筆變得呆板。
隻有無限接近他當初創作時的感覺,才能將這幅畫修複完整。
當然,這是有較大缺失的部分,必須要這樣修複。
比較細節的地方,紀教授則是又換了一支筆,細細的進行描繪。
整個過程,光看他接筆便已經是精彩紛呈。
修複結束,所有人都圍過來品評。
雖然這裏是最不缺好東西的地方,可八大山人的畫作也不是每天都能看見的,有時候,一個修複師一生也遇不上一件。所有人都非常珍惜這一刻。
接筆完成,整幅畫的韻味凸顯紙上。
枯枝、孤鳥、大量的留白,形成及其強烈的視覺對比效果,讓人感覺得到,當初畫家在落筆畫這幅畫時的心境。
孤鳥獨立於枯枝之上,乍眼一看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可聯係到他曾經是明朝皇家成員,卻生活在明末清初的年代便能明白了。
鳥,便是剛剛建立的大清王朝,根基未穩,孤立無援,他對江山易主滿目遺恨,不惜出家為僧,這幅畫便是表達了他此時的心情。
紀鬆柏審視著這幅畫,最後的修複效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紀教授看向祁珩說道:“之後的修複恐怕要等到下期節目錄製之後才能進行,拍攝恐怕隻能拍到這裏了。”
祁珩點點頭:“好,拍到這裏已經足以應付現場效果,之後播出時替換成完整版的就行了。”
他剛要帶著攝製組離開,紀鬆柏叫住了他。
“祁先生,上期節目的時候,你給那個美人枕投出了淘汰票,說反對理由的時候,你說因為它不是美人枕,你當時是什麽意思?”紀鬆柏問道。
祁珩轉身:“我在拍賣行,也見過不少古董真品,當然贗品也見的不少,有些古董未必全假,也不是全真,隻是但凡人為改動過的,都會有違和之處,我當時說不出到底哪裏不對,但是我直覺覺得,這件東西被人動過,就算不是全假,至少也不是原狀了。”
紀鬆柏點點頭,心裏暗自心驚,果然天賦這東西很是玄妙,他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多年的從業經驗,可靳木桐和祁珩年紀不大,卻也都能看得出來,隻能說這兩人的天賦實在是了得。
“那就過幾天南京見了。”紀鬆柏說道。
祁珩點點頭:“紀教授再見。”他又看向木桐:“木桐,我們節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