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在假裝看風景
坐上黃包車的宋天星閉上雙眼，開始回憶……
??他回憶的是工作內容。
??今天待辦事項有盤點庫房，為葉大夫修風扇，統計醫院行政資金，重新擬定規章製度交給邱部長……
??不過也沒那麽急，反正今天巡捕會找上門，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柏樹路到了，先生。”
??黃包車師傅停下車，用發黑的毛巾擦汗。
??宋天星交了錢，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
??大老遠就看見一輛電車駛來。
??此處並非站點，所以電車並不會為宋天星停下。
??就在電車越過宋天星時，宋天星舉起手。
??“奔逸絕塵。”
??即便電車速度很快，但宋天星的速度更快。
??而且有軌電車並沒有門，所以宋天星能輕易地跳上車，而且悄無聲息。
??突然出現在車上的宋天星並未引起軒然大波。
??司機正盯著前方的軌道，乘客正望著窗外風景。
??一個中年男子看見突然出現的宋天星，隻是覺得宋天星是從車廂某個視線死角走出。
??宋天星走過車廂，挑了個售票員附近的位置坐下。
??沒過多久，售票員就注意到宋天星。
??“先生，你買票了嗎？”售票員走到宋天星跟前。
??“我買票了。”宋天星回答。
??“我怎麽沒映象？”售票員質疑道。
??“我在寧京路上車，”宋天星嚐試說服售票員，“你當時還差點踩我一腳。”
??骰子落下，不安地打轉。
??說服判定：100/10大失敗
??售票員全然不記得宋天星買票的事，看見宋天星撒謊，便說：“你可別以為我好糊弄。逃票是要坐牢的！”
??宋天星也想到說服判斷出了個大失敗。
??現在不光售票員發怒了，其他人也看著宋天星。
??宋天星成了目光的匯聚點。
??不過這是宋天星想要的。
??“這是車票。”
??宋天星從包裏拿出電車月票。
??售票員檢查了車票後，平息了怒氣。“有票不早拿出來。”
??事情就此平息，這都在意料之中。
??宋天星拿出車票就能解決誤會，但宋天星的目的不在於此。
??當所有人在疑惑宋天星是否買票時，反而不會質疑他在何地上車。
??拿出車票後，所有人反而更加信任宋天星的話。
??如此，宋天星在寧京路上車的印象就被植入乘客的記憶裏。
??寧京路車站離宋天星家很近。
??那麽不在場證明就偽造好了。
??二十多分鍾後，宋天星在維多利亞路下車。
??宋天星檢查了自身狀況，現在已經積累了六張恐懼。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七月的太陽是如此豔麗，讓人興奮。
??宋天星預計離上班還有些時間，不必著急。
??像平時一樣踩點上班，才不容易被懷疑。
??忽然，四周變暗，巨大的陰影隆重在了宋天星身上。
??他抬起頭，看見一團烏雲盤踞在他的正上方。
??偵查判定：34/80
??骰子自動落下，判定成功。
??宋天星發現那團烏雲扭曲攪動，一個碩大的球形正漸漸突出。
??最後，天空中長出一顆眼球，睫毛如觸手般扭動，眼白布滿血絲，無言地注視宋天星。
??這一切都太過詭異，這還是人間嗎？
??宋天星還來不及觀察路人的反應，兩枚恐懼骰子落下。
??恐懼判斷：恐懼兩張
??恐懼判斷：恐懼一張
??直接獲得三張恐懼，瞬間讓宋天星心頭一緊，眼毛金星。
??理性（恐懼*5），理性（恐懼*4）
??宋天星的理智快瀕臨崩潰了。
??在迷亂中，宋天星周圍的街道蜿蜒扭曲，昏暗無光。
??行人雙眼空洞，宛若行屍走肉，。
??而宋天星最熟悉的善仁堂醫院也變成了一座尖刺叢生的黑色堡壘。
??堡壘上則蹲坐著三頭形態可怖的魔鬼，張開幹枯的雙翼，大聲尖嘯。
??從遠方也傳來六聲吼叫，回應堡壘上的魔鬼。
??隨著尖銳怪異的嚎叫，周圍的行人伸出雙手，向宋天星襲來。
??宋天星下意識地舉起右手，企圖以“奔逸絕塵”逃離。
??不過，他已經累積了九張“恐懼”，再次施展符咒，會導致理性喪失。
??理智歸零會有多可怕，宋天星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發瘋了，那就再也觸摸不到甲骨嗎，還有其他光怪陸離的奇聞了。
??可麵對幻象重重包圍，又當如何？
??“睜開汝眼，打開其門。”
??一聲巨響貫徹雲霄，直入宋天星心扉。
??“睜開汝眼，打開其門。”宋天星跟著重複一句。
??爾後，宋天星聽到有人在呼喚他。
??“小宋啊，你怎麽了？”
??宋天星回過神來，發現一切異象歸於正常，行人來來往往，道路車水馬龍。
??而眼前的則是一位男性青年。
??“葉醫生，你今天當班嗎？”宋天星麵無表情，強壓自己跳動不已的心髒。
??宋天星眼前的男人有著咖啡色的頭發，高而瘦的身材，再配上一副金絲邊眼鏡，這就是宋天星所認識的葉伯衡。
??“和張醫生換班了，”葉伯衡說，“倒是你沒事嗎？你剛剛的表情有點詭異，雖然……”
??雖然宋天星幾乎隻有一張僵硬的臉皮，可方才的神情還是讓葉伯衡感到無比的詭異。
??不過宋天星也不能說自己看見了古怪可怖的東西。
??他說：“我沒事，我剛剛隻是在假裝看風景。”
??“好吧，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還是趕緊找醫生比較好。”葉醫生說，“可惜我是牙醫，我幫不了你。”
??“我每天都有按時刷牙。”宋天星麵無表情地說。“一天三次。”
??宋天星邁出腳，葉伯衡也跟上。兩人並肩走向聖仁堂醫院。
??路上，葉伯衡講述了不刷牙的危害，牙疼了去看牙科可是非常的遭罪。
??由於涉及到專業知識，宋天星麵對電鋸，鑷子，剔挖器，隻能保持沉默——但是稍微了解一下也不是壞處——知識總是好的。
??到了醫院門診大廳，葉伯衡話題一轉，問宋天星：“話說昨天開會，你為什麽沒來？你不當總務處主任，實在是可惜了你這個人。”
??“我本來就不指望升職。”宋天星說。隻要王財還活著，他再努力也沒有任何機會。
??“那也不能讓王財當！”葉伯衡語氣突然激動，“他不過是仗著他老爹是副院長，才混進醫院的，他有什麽本事！”
??看上去葉醫生很是看不起王財生前的行為，可宋天星不會對死人有什麽怨言。
??宋天星淡然地說：“有沒有本事不是你我說了算的。”但的確到了為王財蓋棺定論的時候了。
??“那是自然，王主任豈是你們可以評頭論足，指指點點的？”
??正當葉伯衡要回話，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葉伯衡與宋天星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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