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你離譜
一路跌跌撞撞，宋天星穿過了逐漸扭曲潰敗的走道，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大廳的取藥處。
??“給我一支‘墨菲斯’，錢先欠著。”宋天星對眼前似人非人的存在說。
??那人遞給宋天星一小瓶針劑。
??宋天星靠到一邊，給自己紮了一針。
??在鎮靜劑的幫助下，宋天星眼前的幻想逐漸消散。
??再看自己的理智，依然附著九張恐懼，瀕臨瘋狂的邊緣。
??估計這種狀態下，會不斷看見幻想。
??即使是鎮靜劑也隻能緩解幻想，無法恢複理智。
??假如再增加一張恐懼卡，那肯定不是幻象那般簡單。
??宋天星目前知道消除恐懼的辦法，就是睡覺。
??可在上班時睡覺，既不安穩，也不安心。
??正在想辦法在工作時補覺，宋天星看見了徐仁。
??徐仁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盯著宋天星，憤恨之情已經寫在臉上。
??“宋天星！你這個狗東西，你知道我怕牙醫，你還讓我拔牙！”
??聽著徐仁的謾罵，宋天星倒是覺得徐仁的麻醉效果已經結束，有點佩服葉伯衡的醫術，麻藥計量不多也不少。
??“我還知道你會死，而且你不得不死。”宋天星眺望著大廳門口，此時已經來了不少患者。不過正義的巡捕也應該到了。
??“你！”徐仁暴跳如雷，“你以前挺老實的，現在居然敢咒我，信不信我請王主任開了你！”
??麵對解雇威脅，宋天星隻是說：“讓王財下輩子再考慮吧。”
??“啊？”徐仁不知道王財早就死了，還在疑惑中。
??卻聽見“轟”的一聲，似乎是醫院大廳的門被猛地撞開。
??“敢在聖仁堂鬧事，反了他了！”徐仁作為保安，立刻上前查看情況。
??而門外湧進了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個個膀大腰圓，為首一人直接推倒了擋路的徐仁。
??“啊！”徐仁看清了這群人，不但沒有一絲脾氣，反而心驚肉跳。
??一個帶著眼睛，梳著寸頭，穿著整潔的人走到徐仁麵前。
??他笑了一下。“你好，我們是巡捕房的。”他指著身邊一個矮胖的男人，“這位是巡捕房的張銘張探長，我是副探長劉先念。”
??巡捕房派那麽多人來聖仁堂醫院，肯定不是來群體治療的。
??唯一知道真相的隻有宋天星一人。
??王財死在公界，案子屬於巡捕房管。
??根據宋天星的預想，巡捕房也應該來了。
??“你們、你們有沒有、管事的人呀？”張探長半醉半醒地問道。
??比起凶神惡煞的巡捕，探長看起來和藹許多，甚至還有點憨態可掬。不過張探長似乎是醉酒上崗……
??“我們主任還沒來，”宋天星知道王財死了，那隻有他負責接待巡捕。“有什情可以麽事和我說，我是總務處的。”
??“聽好了，你們那個主任叫王財吧？他死了。”副探長劉先念說。
??這個消息如重磅炸彈，在醫生與患者間炸開。
??“怎麽可能？”徐仁還坐在地上，還沒有從接二連三的衝擊中緩過神來。
??宋天星還是保持冷靜，問：“王主任怎麽死的，他昨天還好好的。”尋常人應該不會知道王財死亡的具體時間，所以宋天星故意錯誤的揣測。
??“謀殺！”劉先念重重地說出這兩個詞，他雙眼如炬，對著醫院裏的人來回掃視，想要看看有什麽詭異的地方。
??當然最離譜的還是宋天星。
??其他人見了巡捕，不是戰戰兢兢就是畢恭畢敬。而劉先念說出了人命案子，眾人更是麵露駭色，至少嚇出半條命。
??唯有宋天星，像一條草履蟲一般，表情毫無變化，外界的事物對宋天星毫無影響。
??“總之把醫院的人都拘起來，以防嫌煩銷毀罪證。”劉先念說，“張探長，你怎麽看？”
??“那就抓吧。”張銘有些心不在焉地說。
??幾個巡捕就要動手，宋天星卻問：“還有病人要看病，巡捕房不能隨便抓人。”
??劉先念卻說：“既然如此，那把今天預約看病的名單給我。”
??宋天星默然地從前台拿來簿子，交給劉先念。
??“外地人不滾回鄉下去，還在海戶看什麽病。”劉先念掏出鋼筆，在簿子上勾了勾，還給宋天星。“給這些病人看病的醫生就不抓了。”
??宋天星一看簿子，勾選的人有喬治伯爵，總督府的約翰按察使，羅根親王……
??“我想，費升先生也應該包括在內。”宋天星補充道。
??劉先念眉頭一皺，說：“費先生是莫爾頓總督的座上賓，自然不要影響他。其他沒事的人都帶走。”
??大手一揮，一群巡捕開始抓人。
??宋天星不清楚有沒有正在手術室裏的醫生被帶走，反正自己作為王財一個辦公室的，肯定不會被巡捕放過。
??幾分鍾後，巡捕把人差不多抓齊了。
??宋天星和他的一大群同事被送上了巡捕房的囚車。
??巡捕房派了十輛汽車，正好裝滿。
??畢竟來都來了，當然不能走空。當然有多出來人就算了。
??宋天星坐在車裏，忽然想起院長和副院長似乎不在醫院。
??王財是副院長的兒子，不知道副院長是否知道王財被殺之事。
??囚車裏充斥著喊冤之聲，一位巡捕正在嗬斥眾人安靜。
??明明都是太衍人，卻要互相欺淩。宋天星對此隻會保持沉默。
??閉上眼睛，宋天星忽然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海戶作為自由城市，實質並不屬於太衍帝國，而是歸哈巴爾聯邦的大衍人管理。
??一百年前的礦工叛亂，成立異教截教，太衍帝國節節敗退。為了阻止叛軍的行動，金氏王朝便把海戶等沿海重鎮借給哈巴爾人，拉攏哈巴爾人，以此與叛軍抗衡。
??那之後，兩方勢力在大陸上保持了平衡，而海戶也以自由城市的身份繁榮發展。
??宋天星的父母也是為了更好的謀生，才遷居到海戶。
??即便太衍人在暗地裏比同源的大衍人低一等，但百姓在昏庸無能的太衍帝國也好不到哪裏去。
??在哈巴爾人的巡捕房裏，宋天星雖然沒有平等的地位，但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王財死在公界外，案子歸太衍帝國管。憑王家的財力，很容易將與王財有過節的宋天星直接定成死罪。
??而公界就不同了，巡捕房會隨機抓一個替死鬼交差，搞不好好能混個無期徒刑。
??雖然被抓的同事都很著急，空氣中彌漫著焦躁的氣息，可宋天星還是睡著了。
??他的當務之急就是睡覺補理智，免得再遇到什麽詭異的東西而發瘋。
??這時，他聽到了呼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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