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高玉薔
三進的宅子,府裏隻添置了幾個粗使下人和做飯的廚娘。
三進的院子不大,但住這麽些人完全夠了。
宅子剛買來不久還比較簡陋,但該有的都有,長安又花時間重新布置了一下。
花園裏鋪上一層石子路,兩旁盡量寬敞些,稍遠處再種些花。
房簷上掛了幾串風鈴,風吹來時,有清脆叮叮的聲音。
書房裏掛上了字畫,擺了上好的紙硯,書架上放了史書和律書還有遊記。
沐辰延和長安是低調來的,並沒有暴露身份,因此沒有幾人知道沐王來了平江府。
倒是在旁邊,有一座周府,聽說旁邊的宅子住進了新的鄰居,周家夫人在一天讓下人提了食盒過來。
下人道:“這是我家夫人親手做的,聽說隔壁搬來了新鄰居,給您嚐個鮮。”
長安收下了,讓青環給了賞錢,“麻煩回去替我對你家夫人說聲謝謝。”
下人走後,長安打開食盒,裏麵放著幾碟點心,每個都不大,做的很精致。
拿起一個放進嘴裏,甜而不膩,軟糯甜香。
“手藝真不錯。”一看就是經常做的,這位夫人想必是個蕙質蘭心的妙人。
禮尚往來,長安也讓人往旁邊送過兩次東西,但和那位周夫人並未見過麵。
這天晚上長安跟沐辰延提起旁邊的周府,才知道那是同知府上。
她倒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同,隻是周家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若表現的太殷切,別人恐怕會把她當作居心不良或是趨炎附勢的。
沐辰延來了這裏之後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長安每天待的地方基本上就是沐府和長平酒樓。
平江府的長平酒樓,每年的利潤比之京城差不了多少,這裏的掌櫃叫江子源,是當年歸笙親自培養的。
既然是歸笙培養的,年紀自然也不大,二十出頭,已成家。
他是酒樓唯一一個知道長安身份的,為了避免麻煩,長安沒有讓她透露自己來了平江府的消息,畢竟很多人都知道她就是長平酒樓的主人。
這天中午沐辰延說了不回家吃飯,長安就帶著青環和智二去長平酒樓,至於智一,被沐辰延叫去辦事了。
二樓,長安點了幾個菜,讓青環和智二坐下陪她一起吃。
菜剛上齊,從包廂的窗戶就聽到樓下傳來質問聲。
“江掌櫃,你們這麽大的酒樓,連個空包廂也沒有?”
江子源微笑著道:“不好意思高小姐,現在正是飯點,您沒有提前預約,現在確實沒有包廂了,大堂裏還有空位,不如我帶您過去。”
高玉薔豎起眉,扭曲的五官敗壞了一張還算漂亮的臉:“我是什麽身份,你讓我在大堂吃飯?”
江子源的態度依然不卑不亢:“可是確實沒有包廂了,若高小姐實在介意,不如下次再來,下次提前讓人過來預約,我一定跟高小姐留著。”
在每一家長平酒樓都有一間留起來的包廂,用作特殊情況用,而顯然眼前這個女子是達不到特殊情況的。
高玉薔很生氣,也很想發火,可她聽爹爹說過,這平江府她誰都惹得起,但長平酒樓不行,就是因為它幕後的主人是沐王妃。
要她說,沐王妃遠在京城,哪裏用得著怕,但父親特意警告過她,她也隻能按捺下來,不然就衝著江子源這態度,她早就讓人把他下獄了。
“下次,哼沒有下次了,你們這長平酒樓本小姐再也不來了,娟兒,我們走!”
“是,小姐。”
青環這些天打聽過平江府的情況,對這位大名鼎鼎的高小姐是如雷貫耳,“王妃,剛剛那人是高知府的女兒,叫高玉薔,我聽這裏的人說,這位高小姐仗著自己的父親是知府,在這平江府向來是橫著走,特別囂張,剛剛那是小意思。”
智二這些天要麽跟著長安,要麽跟著沐辰延,還沒出去逛過,聽著好奇:“那高知府就不管,任由他女兒這樣?”
青環壓低聲音:“要不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那高知府從來都是不痛不癢地說上兩句,而且啊,聽說告上門的苦主在幾天之後下場都會很慘,長此以往,哪裏還有人敢說。”
智二:“這是把平江府當自己的地盤了啊,真是富庶之地出蛀蟲,難怪皇上要王爺來這裏。”
長安聽得稀奇:“智二也會分析了啊。”
智二臉紅了紅:“這不都是跟著王妃熏陶的嘛。”
青環撇撇嘴,不隻呢,還會拍馬屁了。
江子源拿著一壺果酒進來:“剛剛沒有吵到主子吧?”
長安搖頭:“還好,你處理的很好。”
在長平酒樓,最需要學會的一點就是不卑不亢,當然也要審時度勢,不過長安覺得幸運的是,長平酒樓自她創立起,就基本沒有受強權欺壓。
一開始長安酒樓在治順縣開起來,那個時候縣令是顧之恩,其他不談,顧之恩確實是個好官。
後來開到黔州,知府是林重路。
再後來長平酒樓是靠自己立穩腳跟,甚至強權也爭相拉攏。
到現在,就更沒有人能得罪長平酒樓了。
智二:“那什麽高小姐一直這麽囂張?”
江子源點頭:“囂張算好的,在她眼裏,人命都不算什麽。”
智二和青環對視一眼,這是個蛇蠍美人啊。
——府衙
高玉薔將桌上的東西都拂到地上,“真是氣死我了!”
院外剛走來的高夫人就聽到屋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薔兒今天去哪兒了?”
旁邊的嬤嬤低頭道:“老奴聽管家說,小姐去了長平酒樓。”
去吃個飯回來怎麽這麽生氣?
高夫人走進去,剛跨進門檻一個杯子就摔到她麵前,“薔兒。”
高玉薔還以為是哪個下人,聽到母親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母親,你怎麽來了?”
高夫人臉色有些不好:“你的房間我還來不得?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麽樣子,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被嗬斥了,高玉薔有些委屈:“還不是怪那姓江的,油鹽不進,還說不讓女兒在那裏吃飯。”
高夫人皺眉:“有這回事?”
高玉薔點頭:“嗯,就仗著他們的主子是那什麽沐王妃,一點不把我放在眼裏,就連父親的名號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