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小團體
長安剛出月子,沒有出去待客,銀氏也沒讓她去,雖說大多數都是坐月子一個月,但是其實坐滿四十天更好,不然留下什麽病根,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阿知就靜靜地躺在長安旁邊,一個月下來小小的臉長開了,比之前更好看,進來的人都說長得像她。
吳鳶羨慕道:“要我說啊,阿知不管是長得像母親還是父親都好,怎樣都好看。”這爹娘都好看,孩子怎麽長也不會醜了。
過了一會兒,銀氏領著一個美貌女子進來,體態豐腴,不似尋常女子的瘦,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看的人臉紅。
銀氏:“長安,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朋友。”
長安看著女子年輕的麵容,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叫,女子看著長安為難的表情,勾唇一笑:“我比你年長,又和你娘相交,托大一下,你就叫我琴姨吧。”
其實別看她好像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其實她已經三十四了,隻比銀氏年輕不了多少,隻是因為保養得當,看不出來歲月的痕跡。
“好,琴姨。”
琴芽開著縣裏最大的酒樓,但外人對她的評價其實不怎麽好,因為她是青樓女子出身。
當年給自己贖了身之後,她就拿著剩下的積蓄開了酒樓,生意一直不錯,雖然別人對她頗有微詞,但她自己並不怎麽在意,她開的是酒樓,掙得是辛苦銀子,又不欠別人半分。
屋裏的其他人沒有對琴芽露出輕視之意,吳鳶和琴芽甚至有過兩麵之緣,她往旁邊坐了些,給琴芽騰出個位置。
因為男客不方便過來,半個時辰後,銀氏將阿知抱出去,交給等在外麵的沐辰延,“小心點,別讓她吹了風。”
“嗯。”
沐辰延小心地抱著女兒去了男客那邊,給他們看了一圈。白祝南從沐辰延微勾的唇角中看到了他的一絲炫耀。
最過分的是,他要過去抱時,沐辰延往後退了一步:“我看你剛剛喝了一杯酒,別熏著我家阿知。”
白祝南下意識地也伸回手了,但還是說了句:“小氣。”
給大家看過後,沐辰延就準備抱著阿知回去,半路上林思追上來:“先生。”
沐辰延抱著阿知低頭看他:“怎麽了?”
林思:“我可以看看小師妹嗎?”
沐辰延笑了一下:“當然。”說完他就小心地蹲下,把懷裏的阿知露出來。
林思就看到繈褓裏小小的一團,這麽一會兒,阿知早醒了,睜著眼睛看他,黑亮的眼睛裏充滿了好奇。
林思不由道:“小師妹好可愛啊。”
女兒被誇獎,聽得再多老父親的心裏也是高興的,“好了你也看過了,快回去坐著吧,等下就吃飯了。”
林思忙從懷裏拿出自己買的銀鐲子,他雙手遞給沐辰延:“先生,你這是我送給小師妹的禮物。”
沐辰延單手接過:“這……是你用飯錢買的?”他就說怎麽看見他兩次都在啃饅頭。
林思忙道:“先生,下不為例。”說來,他買禮物的錢還是先生給的,他現在沒有能力自己掙錢,真是挫敗。
沐辰延將手鐲放在女兒的繈褓裏,雙手抱住她:“那我就替阿知收下了,不過,下不為例。”
林思笑了:“好的,先生!”
宴席散後,長安開始清理禮單,裏麵有很多是從京城送來的,還有黔州。
最貴重的自然是宮裏來的,長安看著禮單,讓她意外的是,也有季府送的,長安想,應該是老夫人或者季清墨送來的。
翻看另一頁,第一個寫的就是蒼雲槿夜和齊王。
基本上隻要知道他們在靳川的,都送來了賀禮,長安看過後讓管家規整好收在庫房,隻留了一些下來。
其中就有林思送的鐲子,小孩子太小戴不了太金貴的,再過幾月她大一點了就可以戴這鐲子了。
……
在長安做月子的時候,書院學子參加了府試,過了的人不少。這批學生都要準備參加今年的秋闈,全部升入甲班。
之前劉乙幾人在其中算是學得最踏實的,又老老實實的在書院待了一年,對今年的秋闈很有把握,但驕兵必敗的道理他們懂,都不敢有一絲飄乎。
男學這邊不管是文班還是武班,都一切順利,女學這邊卻出了問題。
女學的學生並不多,而且多是同縣的,這就導致大家對彼此的身份都知根知底。
今年入學的一個女學生,是縣裏一家賣包子的女兒,本來沒什麽好說的,在這些先生中,家境不算特別好,但也不算最差的。
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她的爹曾經打死過人,種種原因判了十年,現在還沒出獄。
嘉禾坐在角落,感受到大家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抿了抿嘴角,低頭假裝看書。
旁邊一道嘲諷的聲音傳來:“喲,你看得懂嗎?”
嘉禾臉上一紅,是窘的也是羞的,她少時學過幾個字,後來爹入獄後,她就沒再學了,這書上的她確實看不懂。
說話的人是孟夏,她和嘉禾住一條街,家境比孟夏好很多,是縣裏出了名的富戶,但嘉禾比她長得好看,她就是看不慣她。
去年的學生除了年紀大小的,都升入了甲班,她們這一批剛入學的就在乙班,而這其中除了想要置身事外的,都以孟夏為中心。
彼時長安還不知道,她用心創立的女學,竟然搞起了小團體。
長安不在,顏素就要管理整個女學,上課的時間少了,也沒有察覺到這個情況。
負責乙班的女先生叫蘇穎,她一開始隻覺得嘉禾這個學生性格孤僻,不太合群,說話也不敢大聲,她心裏有些不喜。
反倒是孟夏這幾個學生,很喜歡來問她問題,每次問完了都會說一句:“先生您真厲害。”這樣的學生很難不讓人喜歡。
……
這天,嘉禾下了課準備回宿舍,被孟夏叫住:“嘉禾,今天你幫我們值日。”
嘉禾張嘴,想說拒絕的話,被孟夏瞪了一眼:“你要是不留下來,我就去告訴先生,說你故意往地上扔東西。”
嘉禾嘴動了動,最終還是道:“……好。”
孟夏得意的笑了,“我們走。”
嘉禾一個人打掃完學堂還有外麵的走廊和院子,天已經快黑了,她走到食堂,這裏已經沒有學生吃飯,大家早已吃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