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水花虹影

  日照青禾賞鷺飛，月灑田窪醉翁鳴。


  金帶素玉相岩磨，龍竹搖沙賦周情。


  高山仰止，蓮花綻放，入龍潭小鎮道路四通八達。此地曆來係屬繁華之地，隻因天鳥，六畜鯢蛙，巫師之禍，致村民背井離鄉，路人皆繞道而行；致街麵日漸蕭條，四方動物大肆入駐。如今，一片狼藉的小鎮上隨處可見不明獸類光天化日下與人爭搶食物，弄得家家門麵緊鎖，人人避而不出，恍如人間煉獄。


  某日，小鎮出現一位斬妖除魔的道人。他啃食著烤羊腿悠然前行，熟不知，濃厚的肉香味吸引著兩隊鬣狗到來，瞬間，搶食大戰一觸即發，鬣狗雙方勢均力敵，曆經三炷香的爭鬥，一隊退走，另一隊朝著道人的方向蜂擁襲來。


  進退兩難之際，道人將隨身攜帶的骷髏粉散勻烤羊腿，拋向饑腸轆轆的鬣狗。鬣狗爭先恐後食之，接著，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鬣狗相互撕咬夥伴，瘋狂啃食同伴血肉，直到最後一隻撞牆而亡。人算不如天算，命懸一線的道人機緣巧合拯救了小鎮村民。


  道人繼續悠然自得前行，除了街道兩側挨家挨戶貼的葉九畫像，鬼影都沒見到。忽然，七彩大馬馱著黑衣人一晃而過。道人驚魂未定，便聞得龍潭百年柳樹下撕心裂肺的哭泣聲。道人拔腿就跑，周轉幾圈又重回龍潭古樹下。


  “人最大的荒唐是在原地打轉，碰上最無奈的爛事不知所措。”道人憤怒道。


  “小塵……小塵……”


  一坨黑影移動至道人身旁。


  “完了……完了……”道人腳攤手軟。


  “我是青禾。”青禾挑開黑色籠罩。


  “姐，嚇人的姐。比鬼還恐怖的姐。”青塵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鬣狗襲來，袖珍馬馱著青禾逃離茶鋪。


  驚魂而遇，姐弟重逢。


  青禾道來所見所聞，幾經挫折，喜談書生，小鎮奇遇。


  “九娘心疼病犯了，九爺日夜形影不離照顧，怎麽會出現在龍潭小鎮，哪有時間打怪除魔。想來有人下套，欲引開書生，甚至於除掉書生。沒有書生，我姐自生自滅。”青塵驚呼。


  兄妹久別重逢，沒說上幾句話，就遭到黑影偷襲。青塵來不及回擊已被打暈，接著，黑影宛如龍卷風一般擄走青禾。


  寂靜的山，冷靜的水。


  孤單的人，孤單的心。


  書生在龍潭寺苦等一日也未曾發現任何異類。既無恙，書生欲返回。然，沒走幾步，便被五六個僧侶攔住去路。書生禮讓，古裏古怪的僧侶卻重拳擊來。素未謀麵，沒有利益衝突，修行高僧便武力對峙，想必事出有因，故他隻躲閃，未還擊。書生不忍傷及無辜，更不想不明不白殺生害命。萬事有個理，他總以為退一步可海闊天空，熟不知，一隻黑手已然襲來。

  巫師背後偷襲，書生口吐血花。鮮血噴灑在僧侶麵部，被人操控的高僧蘇醒。萬萬沒想到，重傷的書生一掌擊退僧侶，回頭使出精妙劍招擊敗巫師。


  巫師滿身劍痕，潰敗跪地驚呼：“九仙一劍。”


  “又是一個郝公子，又來一個假公子，。”書生話音未落。成群結隊的天鳥襲向巫師，尖銳的利爪擊其傷口，有力的利嘴撕其肉。天鳥圍攻，書生重傷倒地，愛莫能助。被受其害的高僧齊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血淋淋的巫師哭爹喊娘，書生用盡吃奶的力氣運功於雙掌，催動功法擊向池塘，瞬間，撼動了睡夢中的六畜鯢蛙。


  憤怒的六畜鯢蛙衝出池塘，大口吞噬天鳥。


  天鳥損兵折將，僅有幾隻脫險，這才保得巫師性命。


  美餐一頓的六畜鯢蛙看到書生瑟瑟發抖，無意間觸碰到了書生的血液。頃刻間，三丈高，八尺寬的六畜鯢蛙縮小成身長不過十公分，體寬不足六公分的，四腿斑點紅日蛙。


  天鳥潰不成軍，巫師命懸一線，六畜鯢蛙打回原形，僧侶康複如初。一時間，龍潭鎮沸沸揚揚的扣人心弦之事迎刃而解，令人聞風喪膽的龍潭寺也恢複往日的平靜。


  書生將小六畜鯢蛙放生，瘋瘋癲癲的肖怡到來，確認郝公子沒有了心跳，呼吸，歡喜離開。責無旁貸，義不容辭兩位捕快也無法帶走血肉模糊的郝公子，畢恭畢敬和書生辭行，返回複命。


  經此一遇，多名僧侶不告而別。唯有玄清高僧留了下來，他告訴書生，人老返家，落葉歸根。他不願拋下從小到大養育他的龍潭寺。


  書生尋求密室，高僧好言告知，給他一些金銀，請他照顧巫師。


  “想不到你也是個兒善心人。”書生調侃。


  葉九一事，八麵來風，真假難辨，青禾遇險。書生方知上當終已晚，悔青腸子已無力回天。


  每個人都年輕過，漂亮過，老了都一樣，但是心不一樣。


  拂袖而去，了無痕！


  欲得天斧弓刀，須過三關打六怪。


  早些年，麒麟劍葉九為民戰六怪，大夥都以為六怪灰飛煙滅了，然其部分殘體脫身，暗暗在蝶氺涯活著，終成了不倫不類破壞水源的怪物。


  “莫慌，莫問，莫在意？”


  一個倒行逆施的郝公子，想來他睡夢中都充斥著一陣高過一陣的磨刀聲。


  多麽令人絕望，一個無處藏身卻始終幻想著逃亡的人，